对此桑榆也不吝表扬,姐妹几个被首领夸奖,脸上扬起腼腆的笑。
两天下来手工队的人一共捏了九十个奇形怪状大小不一的胎胚,桑榆让他们将这些胎胚放到新搭好的草棚里阴干,等干透了才能烧制。
因为如果胎胚没有干透就进行烧制,胎胚一遇到高温,会即刻破裂。
一个星期过去,放置的这些胎胚也被阴干了水分。
当天下午,桑榆就开始动手烧陶。
她将柴火塞到土窑里,再将阴干的胎胚一个接着一个从窑洞的侧门放进去,每个胎胚中间又隔着一定的间隙,方便填充柴火燃料,这些细小的空间也能让柴火充分燃烧,胎胚几个面因此都能烧到烧透。
一切准备就绪,土窑正式开火,同时不断地从窑头和两侧的小口加入柴火燃料。
再从小口处观察胎胚的变化,当看到胎胚的颜色从一开始的橘红,慢慢地变成橘黄红,最后看到陶釉发亮近乎透明,这时候就立即停火,将土窑所有的通风口全部堵住,一直焖到第二天天亮。
在这个过程当中,桑榆一边操作一边跟着身旁的风雪三姐妹解释。
这些活儿总是要安排给其他人去做,自己精力有限,最大的任务和最高效的办法是,就是把这些活儿教会擅长的人,右她们去做去升级去传承。
从这段时间来的实验,她发现风雪三姐妹对制陶有着很大的天赋,于是在操作的时候都带上她们,事无巨细地交代。
三姐妹自从先前被前首领赶到后山自生自灭后,日子过得十分艰难,如今能回来,每天都能吃得饱,更不想离去。
如今新首领愿意教她们制陶,加上兴趣使然,几人格外珍惜这样的机会。
桑榆说的,她们全都认真记下来,不会的也及时发问。
对于她们这样的态度,桑榆十分喜欢,更是知无不言。
烧陶的当晚,桑榆心中没底,停火之后不愿回去睡觉。
三姐妹同样挂心这窑的陶器,首领不走,她们也不走。
留下的还有一向沉默寡言的羽。
羽白天被安排一起去挖陷阱,晚上见到桑榆没有回去睡觉,就摸着黑也跟着来到了河边。
桑榆如今已经习惯了这个小家伙默默的陪伴,没将她赶走,安心地忙活着自己事情。
她让大雪在土窑旁边生起另外一堆火,把先前烧窑时还剩下的一些胎胚放到火堆里烤,这些都是没捏好的残次品。
陶器的出现,其实就是古人无意中将黏土丢在火堆后得到的启发,早期的人们哪里会建窑,都是直接将捏好的胎胚丢入火种直接成型的。
桑榆了解这些历史,因此也想试一试。
此时已是深秋,天气渐渐凉起来,五人围着土窑,旁边的火堆也发出阵阵热意。
桑榆心里想着事,一时候没留意另外几人。
四下一片漆黑,只有眼前的火堆还燃着红色的火焰。
耳边有鼾声传来,三姐妹一个靠着一个,躺在地上沉沉睡去。
而手边一顿一顿的动静吸引了桑榆的目光,她转过头,发现有个小姑娘脑袋一点一点的,感觉随时都能倒下去。
可似乎是为了要陪着自己,还一直强忍着不睡。
桑榆就着火光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深夜一点钟,也难为这个早睡早起的小家伙。
桑榆心一软,将她的脑袋跟揽入怀中,准备就草棚里的一堆火睡个短觉。
谁知小姑娘忽然间被惊到,抬起头一个健步起身,迅速做出攻击的姿势。
桑榆见状心中一酸,这些小孩子睡梦中都是这样的一种状态,没有安全感,防御性太强。
都是身边环境所造就的。
羽这时候也弄清了情况,见到桑榆冲她招手,原本强打着的精神被她这么一抚,又瞬间耷拉了下来。
小姑娘放任着自己的睡眼朦胧,朝她走来,两腿软下来,挨着她躺了下来。
桑榆心中怜惜不已,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没事,夜深了,挨着我睡一会儿。”
羽轻轻呼吸着,在她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很快就进入梦乡。
等桑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钟。
她忍不住感慨自己的睡眠要求又一次刷新下限。
看着身边八双亮晶晶的眼睛,桑榆这才想起正事。
她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笑眯眯地道:“开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