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非常想回到男女主身边。
他们就像一颗定心丸的存在。
落无悔淡红色的唇勾出弧度,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倘若我告诉你以后也恢复不了呢,如此我们很有可能会永远地被困在折柳镇。”
他停顿一瞬,搭在窗台的指骨微曲,勾过木头,缓慢地抬起眼看她,声音碎在微热的风中,“兴许你就得跟我死在一起了。”
恢复不了?
她不信。
原著里落无悔可是陪男女主闯到最后一个副本,林三七听到后面那句话,怪异地瞥他一眼,忍不住反驳:“你再死就没了。”
她很想又骂一句:死你个头啊。
落无悔却轻道:“不好?不知为何,想到你能跟我死在一起,我有些兴奋,只是你应是不想死的,所以我只好暂时压抑一下了。”
什么稀奇古怪的念头?
林三七:很好,请继续压抑住。
见他还在盯着自己,她无奈轻轻地呼了口气道:“你说对了,我非常非常想活下去,况且我之前算命还算到了你和我以后会有一段夫妻情缘。”
落无悔指尖顿住:“夫妻情缘?”
信口雌黄的林三七装作一脸认真,也不管他信还是不信,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错,就是夫妻情缘,我算到啊,你以后会爱上我。”
反正都走到这一步了。
他又没证据证明她乱说话。
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当然,这世上就没有能令他尴尬的事,但是林三七够不要脸就行。
落无悔又笑了,似心情愉悦般,笑得胸腔微微震动,眉眼弯似月,指腹复叩上支窗的木棍,发出“咔哒”的轻响。
爱上……
他无声无息地掐下了一块小木块,硌得在掌心里,也不觉得疼,继而轻松地捏碎,“是么,听你这番话好像还很期待?”
听语气听不出信还是不信。
其实她知道落无悔大概是不信的,但也一点儿不妨碍她口嗨。
林三七扬扬眉,露出个狡黠的笑,逐渐厚脸皮到面不红心不跳的地步,不假思索道:“还可以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再死一次的。”
后面的话倒是比珍珠还要真。
在这里他们的性命是相连的,毫无疑问地,他生,她则生,他死,她则死,可以说林三七是最怕他出事的一个人了。
晨光落入窗帷,她面上的细小绒毛清晰可见。
两人距离很近,落无悔可以将林三七所有表情皆仔细地收入眼底,唇齿间细细地咀嚼着这句话:“你不会让我再死一次?”
林三七点头:“竭尽所能。”他垂在肩上的高马尾随着再次偏头滚落于素白后颈,摊开掌心,木屑随风飘散,悄无声息地消失于空中。
人人都想他死,她却说不会再让他死一次。
古怪至极。
落无悔温柔地笑了声后,话锋一转:“好,我暂时信你说的算命,因为我也很好奇啊,不过,若我没爱上你呢,你让我杀了你好不好?”
玩那么大的?她一怔。
转念一想,攻略失败也难逃一死,四舍五入也没区别了,林三七不在乎答应了。
她顺口地问多一句:“可以,那要是我算命算对了呢?”
他道:“那你也可以杀了我,我想那时候我应该很心甘情愿地死在你手上,我想想,你会用什么方式杀了我呢。”
林三七:……
该死的脑回路。
我想跟你谈恋爱,你却在这儿跟我谈你死或我死。
林三七想了想,有种想用身体当泰山压顶压死他算了!这算不算创造一种新的杀人方式?
好的,她也慢慢地变态了,这也许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她默道,林三七啊林三七,清醒点,别被思维清奇的反派给带歪了,你可是根正红苗的社会主义咸鱼人……
林三七懒得跟落无悔再沿着这个话题说下去,指不定越说越歪,“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了,我们先从折柳镇出去吧。”
落无悔还是笑着。
怎么又笑?林三七鬼使神差地用手指轻摁住了他扬起来的唇角,“别笑了,不累么?”
他反问:“你不喜欢看人笑?”
这个问题让林三七噎住了,好像是这么回事,人类大多都喜欢别人用笑脸来迎自己的,黑着个脸看着就不好接近。
只是凡事都有例外嘛,林三七思索半天儿也搜刮不出其他话,说:“你想笑的时候再笑吧。”
不然笑得她心慌慌,都没法通过表情来读取他的心情了。
落无悔安静地垂眸看林三七还放在自己唇角上的手指,说话时唇瓣一张一合会不可避免地碰到粉色的指尖。
温软温软的。
她貌似也留意到了,收手回去,疯了,自己居然在清醒的情况下对反派动手动脚。
先别靠那么近为妙,林三七迅速地离开窗台,踱步到门口,刚一打开门便看到正准备放下水盆敲门的店小二。
对方弯起的腰又直起,绽开笑容道:“两位客官早啊,我是来给你们送水洗漱的。”
林三七侧开身子让他进去。
她扮作不经意地问:“你们昨晚没听到什么动静?”
小二放水盆到架子上,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又看了落无悔一眼,似十分疑惑地挠了挠头。
“动静?昨晚两位客官可是睡不好?我在一楼住的,不曾听到什么动静。”
虽然早有预料会得到这样答复,但林三七还是有道不明的感觉,耸了耸肩:“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落无悔已经从窗台起来了。
小二见没自己的事,打算离开了,仍挂着笑脸:“那我就不打扰二位,先下去了,有事喊一声,我立刻上来。”
走时他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林三七走到水盆前,想伸手进去,伸到半空被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