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责完全没必要。
只是原著没写过男主会这么啰嗦,一副老妈子的模样,她很想问沈轻风是不是真的把自己当女儿来教导了?
过度关心不可取啊。
见白千流频繁地朝自己看,林三七强忍住想把手上的鸡腿塞沈轻风嘴里的冲动,又见落无悔春山如笑地看着自己。
她拿鸡腿的手一抖。
忘了这边还有个小疯子呢。
他莹白的指尖轻轻地压在筷子上,也不怎么吃东西,忽用轻快染笑的口吻道:“林三七,我差点要忍不住了。”
这句话很是莫名其妙。
其他人都没听懂,懵懵懂懂地看过去,但林三七貌似听懂了,她听别人说话时习惯看着别人的脸,以表示尊重和礼貌。
父母也是这样要求她的。
以致于从开始吃饭到现在,沈轻风说了多长时间的话,她就看了他多久,除了夹菜时错开眼,其余时间视线都在他身上。
看着是不太清白。
虽然他们很清白。
而落无悔似乎对她产生了那么小点儿占有欲,尽管跟喜欢暂时扯不上什么关系,但也值得重视一下的。
感情大多不都是从占有欲发展而来的?她是没有过实践经验,可理论经验也还算丰富啊。
林三七咽下口中的菜。
她用筷子夹住鸡腿递过去,打哈哈地圆他的话顺便岔开话题:“这鸡腿的确挺香的,你差点要忍不住想吃也情有可原,给你吧。”
很好。
她转移话题的能力进步了不少。
却无形中给别人一种他们在打哑谜的错觉,在场的人看着那只被啃过一口的鸡腿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气氛一度尴尬起来。
鸡腿上面的牙印还算清晰。
林三七居然问落无悔要不要自己吃过的鸡腿,此举未免过于……沈轻风欲言又止,白千流则以一种全新的目光看她。
白千流当真是摸不透林三七的心思了,每当自己以为她对沈轻风还留有似有似无的情意时,她总是能做出些出乎意料的事。
该如何说呢。
白千流说不出自己对她的感觉。
就连柳若柔素来冷然的面容也泛起
涟漪,只因想起了自己以前也曾鬼迷心窍地做过类似的事,情不自禁地望向魂不守舍的四郎。
她眼底含着万般情意。
可当看到四郎心神恍惚的模样时,柳若柔握筷子的手微紧,情意转为担心,这段日子来他总是如此。
也罢,他不想说便不说吧。
她尊重他。
落无悔自然也瞧见了鸡腿上的那道牙印,视线微顿,面上浮起几分笑,“你要把你的鸡腿给我?”
置身于尴尬气氛之外、又忘记自己啃过鸡腿一口的林三七眨着眼看他,同时也感受到其他人的视线,不由得低头看鸡腿。
……牙印?她啃过么?
好像、确实啃过。
在听沈轻风说话的时候。
救命,社死了,林三七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在她想收回筷子的前一秒,落无悔用碗盛住了那只被啃过的鸡腿。
他也咬了一口。
位置恰好在那个牙印上面。
接下来,在场的人都默契地掀过鸡腿这一茬,林三七本来还有点儿在意的,吃着吃着,脑子被好吃的装满了。
*
听完沈轻风的唠叨,天很晚了。
林三七独自回到自己住的那所院子,不得不说清柳派的恢复能力极强,不过几天便收拾好被傀儡折腾得乱糟糟的地方。
地面也冲洗得很干净,不见一点儿血渍,打扫的人连缝隙也没放过,嗯,无聊到弯腰看墙角观察的她慢慢地直起身子。
还是先回房吧。
等到睡觉的时候她还是要去找落无悔的,系统颁布的奖励任务——同床共枕,尚未足七天,算算还差几天,仍需努力。
不可半途而废。
在此之前,林三七要沐个浴,在折柳镇晚上都不敢单独待着,也就没时间仔仔细细地沐浴,还出一身汗。
清柳派弟子会按时给来清柳派住下的客人准备沐浴要用的热水。
她谢过送水过来的两名男弟子后,关上门和关上窗,美滋滋地脱开衣服没进了浴桶里,手随意地搭在边缘,闭着眼睛泡澡。
水温刚刚好,上面还飘着些花瓣,舒服传遍林三七全身,连脚趾头都是舒畅的,有一瞬简直不想起来了。
不料,她还真在浴桶里睡着了。
*
明月悬挂夜空,长廊灯光昏暗。
落无悔坐在靠近窗台的罗汉榻前,衣衫前襟稍散开,露出半截分明匀称的锁骨,摆在不远处的烛光映入他眼底。
手指在摆弄着骨头,又是一只快要完成的小骷髅头,白得发光。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直到把新的小骷髅头弄好了,外面也没动静,他撇了一眼窗外,静坐良久后收好东西。
他吹熄房间的烛火,回到床上。
她确确实实骗了他。
哪有什么七天共寝挡至阳血光。
杀还是不杀呢。
夜深孤寂,蝉鸣阵阵,透过没关紧的窗户传进来,落无悔如常地躺下,随手拉起薄被盖到身上,闭目。
忽然,一阵风拂过。
一道温软的身体熟练地钻进了薄被子里,裙摆衣摆相碰,少女嗓音压得略低,轻轻柔柔的,“落无悔,你睡着了么,我来了。”
林三七在浴桶里被蚊子叮醒的,忙穿好衣服,趁天还没亮就赶了过来,怕落下这一晚没同床共枕。
她不确定地再喊一声:“落无悔?”
落无悔掀开了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