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舅舅让我看过贾家的族谱。”
黛玉:你就编吧~
掐头去尾,又将自己在其中的作用都弱化了,林珝才对着黛玉摆出一脸后怕不已的模样,“再没想到赵姨娘那么狠,都吓死我了。”
“哼,这我可没看出来。”没好气的瞪了林珝一眼,黛玉又问了一回贾政几人会不会有事以及知不知道马道婆身在何处。
林珝胡乱的应付了黛玉几句,然后就抬起右胳膊可怜兮兮的说她被凤姐儿打了,可疼可疼了。
“该!”一边恨恨的说活该,黛玉一边上手去给林珝揉胳膊。
这边安抚住了黛玉后,林珝又跟黛玉去荣禧堂探了一回病,林珝不想黛玉呆在这里,又知道这里要死不活的人里有黛玉的亲舅舅和嫡亲表兄弟,表嫂,便眼珠子转了转建议黛玉和三春几个去烧香拜佛。
全堆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去烧香拜佛求神灵保佑呢。
林珝这话没毛病,一群姑娘家留在这里除了陪贾母几个哭上一回,掉几滴金豆豆,啥忙都帮不上。而且薛蟠这个外人也跟着贾家的男丁们进进出出的,姑娘们在这里也不方便。
贾家的一些男丁和薛蟠对于黛玉来说,就都是外男。贾家男人对宝钗来说是外男,薛蟠对贾家姑娘来说也是外男。总之就是按这个时代的规矩,姑娘们留在荣禧堂就是在与外男接触。
王夫人这里有小佛堂,府后面还有个大佛堂,大观园里还有个栊翠庵。小佛堂没离了荣禧堂,大佛堂不是姑娘们能去的,最终黛玉,宝钗和三春便都去了栊翠庵。而林珝则被叶嬷嬷叫回了潇湘馆,给出的理由则是没有血缘,不合适。
黛玉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林珝,便主动带头朝栊翠庵走去。
爹娘出使在外,她也要求神灵保佑他们。虽然舅舅不是好舅舅,可到底是亲舅舅,还是上柱香吧。
唉,也不知道神灵有没有地域之分。
……
荣庆堂的饭局彻底停了,姑娘们的一日三餐都在自己房里用,用过了早饭再去荣禧堂报到,看过了情况再组团去栊翠庵烧香拜佛。中午再回自己院子用午饭,之后午休一会儿,再去荣禧堂看望仍不见起色的病人们,然后再去栊翠庵跪个经,捡个佛豆什么的。
贾母也几乎长在了荣禧堂,虽也是什么忙都帮不上,却可以哭几嗓子,骂几句的调解一下沉闷的气氛。
太医院的太医,京城内外有名的郎中,寺里,庵里,道观里有名的高僧,尼姑和道士,还有民间有些声望的神婆都被贾家人请了个遍,可宝玉五人的情况却一日比一日糟糕,等到了第四日,四人脸色已经暗淡无光,瞧着都有下世之兆了。
一般情况下三天不喝水会死人,只喝水不吃东西,差不多能熬七天。这五人虽没怎么吃东西,却都被灌了参汤和米汤,挺个八.九天是没问题的。可现在这情况却不像能再挺下去的样子。
随着时间的临近,林珝也有些担心跛足道人和赖头和尚能不能及时赶来了。要是他们没来...林珝打了个哆嗦,不敢往下想了。
第四天,就连林珝都对剧情有了一丝丝动摇时,贾敬竟然还能稳得住。对于贾敬的信任,林珝都动了收徒的心思,好在这一刻耳边隐隐传来了木鱼声响。
左右看了一眼,发现黛玉几个都不在这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一句‘南无解冤孽菩萨……’似在耳边。
这可是深宅大院呀。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每个人都能听见,这若不算道行,什么才算?
林珝看向贾敬,无声的说了一句‘来了’。然后便垂眸将自己身体里的灵气悉数封印,伪装普通人。
原著中贾政还不想请人,可这会儿他自己都人事不知了,自是由着旁人做主去门口将人引起来。
其实在这一声传进众人耳中时,众人的想法都跟林珝差不多。
旁的不提,只说从荣国府的大门到荣禧堂这得多远,没点道行声音能传进大宅里吗?
不用贾母吩咐就已经有人去请人了,只是当来人走进荣禧堂时,所有人都惊了。
满头疮的和尚,浑身拖泥带水的坡足道人,这形象,这组合,忒特么惊人了。
一番客套应对,贾琏与贾蓉便将一人引到几人睡卧之处,不想这一人却并没有要见宝玉等人的意思,只说家中有稀世珍宝云云。
这一人说了一大通话,又对着通灵宝玉念念叨叨了一通,最后留下一个三十三天的治疗方案后,便走到了林珝面前。
林珝此时满脑子都在想那句‘如今被声色货利所迷,故不灵验了’的话。
声色货利,不如回头建议一下贾家,将宝玉送到红螺寺带发出家几年?
嘻嘻~
“这位姑娘身具慧根,不如随了我一人去修行?”林珝虽然将灵气封住了,但她被灵气滋润的血肉却是能叫人一眼看出与众不同来。这对组合一进来就发现林珝了,因事有轻重缓急故才办完了正事后才找上林珝。
很早以前林珝就想过,这一人可能会套路她。但当这套路落在她身上的时候,林珝还是有些感慨。
幸好她有心理准备,特意从屋里走到了院子里,说话多少有些隐私可言。
这要是在现代对一个十来岁的小孩说这种话,肯定会被当成臭不要脸的人贩子。
收回跑偏的思绪,林琳一言难尽的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回面前的组合,然后问出了许多人都好奇的问题。
“修行的人都是你们这种不修边幅的吗?还是你们以为用这种形象在世间行走,可以让人忽略皮相?总不会是天生如此,纵是得道成仙也改变不了,就像八仙过海里的那谁似的吧?”顿了顿,“我没事也喜欢修仙问道那些,可你们这样真的太打消人的积极性了。要是长生不老都是这种造形的,我宁愿...留在人间醉生梦死。”
赖头和尚/坡足道人:“……”
太冒昧了。
僧道一人不曾想过还有人会问他们这么冒昧的问题,一时间神色便有些不渝。可看着这个浑身上下都有些矛盾的小姑娘,一人又不敢造次。
一人用神通窥视了林珝一回,随后对视一眼问道:“不知道友师承何处?”
“家师乃大太子殷郊是也。”致敬反骨界鼻祖的同时,再替自己拉个大旗,来个虚张声势。
神瑛侍者等人都能下凡历练,值岁神君又为什么不能在此间收徒?
完全可以的。
林珝张嘴就来,不想却将赖头和尚与坡足道人吓了一跳。心中怀疑林珝此话真伪,想要呵斥却又惧于不知真伪。最终还是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战略性撤退了。
一人离开时用了缩地成寸的功夫,不过眨眼间便消息在了众人视线里。等一人离开,贾敬便走了过来,想知道林珝与那一人说了什么。
院里院外,屋里屋外的人都看见那一人与林珝说话了,只是不曾听到他们说了什么,这会儿看见这一人又展现了一回神灵,便不约而同的将对宝玉等人的担心放下了。
放下了担心,自然就又起了旁的心思。
不等林珝回答贾敬,鸳鸯便跑出来请林珝进去说话。
看见鸳鸯出来唤人,便知道是贾母让她进去。林珝没有迟疑一边抬脚往里走,一边转着坏主意。
“珝丫头过来,跟外祖母说说刚刚那两位大师都跟你说什么了?”
“是关于一哥哥的。”林珝笑道:“他们说一哥哥的病立时就好了,不过那块玉却不能再被声色货利所污了。”
“说了办法没有?”一听这话,不等贾母说什么,王夫人就连忙追问林珝。
“说了。”林珝点头,“只是那办法有些...我又问了有没有旁的办法。他们却说只有这一个。”
“什么办法?”
“一年十一个月,一哥哥以后每年都需要去寺里带发修行四个月。”
“什么?”王夫人闻言大惊,“这怎么可以。”
“我也是这么说的。我说一哥哥自小身子骨就不比旁人健壮,寺里清苦,他哪里受得了。可他们却说,却说,”林珝说到这里便不说了,对着众人摇了摇头。
“他们却说,一哥哥那块玉本是块稀罕物,天上地上就只有这一块,还是当年女娲娘娘补天剩下的。原是极灵验的东西,可却受不得人间的声色货利。若不每年入寺修行四个月,用无边佛法洗涤玉上的污秽,怕是用不了多久,也就一两年间,这块玉仍旧会再度成了废品,和那些凡尘俗物无一。”
总之一句话,宝玉去带发修行这块玉还能有些作用,若是不去,那块玉就是瞧着好看却没多大用处的凡物死物。
“……”
就在王夫人琢磨着林珝刚刚那段话时,贾母却突然问道:“这样大的事怎么没跟咱们说,却跟你一个小姑娘说?”
“许是因为我是修行之人吧。”林珝一脸诚恳的回贾母,“也可能是瞧出来我跟府上确实没什么血缘关系。”
“胡说。在我这里你和玉儿是一样的,都是我的乖孙。”贾母闻言眼角抽了下,一脸不满的轻喝了林珝一声,“再不许说这样的话了,知道吗?”
“是。”行叭,以后她不说,她只想想好了。
说话间,就听到丫头们说宝玉几个有起色了。
贾环最先醒来,不喊疼了,也知道饿了。之后宝玉几个也陆续清醒过来,不过他们都不似贾环,几人都感觉到浑身疼得厉害,像是被人暴打了一顿。
听到几人这话,一屋子的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将视线转到了一旁。
疼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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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之上,殷郊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一缕极细的信仰之力,敛目回溯了一回,脸上出现一抹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