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下意识看向了阿福，他没什么表情，但阿福莫名地从中看出来了些许求救的意味。

阿福微微摇头，他不赞同地和布鲁斯对视了一眼：我早就提醒过你了。

捕捉到了布鲁斯和阿福短暂的视线交换，杰森幸灾乐祸地拖长了声音问：“你该不会什么都没准备吧——布鲁斯？”

“不可能！”达米安帮布鲁斯反驳说：“父亲肯定早就知道了。”

“奥，”杰森恶劣地问：“老头子，你不会是明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却还无动于衷地视而不见吧？”

达米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闭上了嘴，看向了布鲁斯不说话了。

迪克有点不太确定地试探问：“布鲁斯？”

沉默不言的布鲁斯一时间成为了众矢之的。

“那个礼物的话——”艾咪褪去了惊讶，她没什么失望，想到之前的拥抱，艾咪反而有点理所当然地小声帮布鲁斯解释了起来：“其实布鲁斯之前已经给过我........”

“艾咪，”布鲁斯缓慢地吐出了一口气，他深邃的蓝眼睛里浮现了点点的笑意：“也许.......你想要看看蝙蝠车吗？”

艾咪听见的：“也许你想要试试开一开蝙蝠车吗？”

艾咪不敢置信地睁圆了眼睛，这让她看起来更像是只小猫咪了：“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这是布鲁斯第一次在女儿面前聊起和蝙蝠侠有关的那面，但是这比他想象的要容易，甚至他能听见自己以一种堪称柔和的声音，说：“你当然可以，亲爱的？”

“布鲁斯！！”艾咪顿时欢呼了起来，她兴奋地抱住了他，艾咪开心地在僵硬着放松身体的老父亲脸颊上亲了一下：“你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达米安皱了皱眉：“这女人也太容易满足了一点吧，不过她后面说得倒是没错，父亲就是世界上最好的。”

“呃......”迪克想了想，他点点头只针对达米安的前半句话发表了意见：“我在艾咪这个年纪的时候——至少要摸到把方向盘，我才能这么高兴。”

杰森露出了有点牙疼的表情，他看起来不太赞同，却没有扫兴地说些什么。

布鲁斯的唇角抑制不住地勾起，他久违地感觉到了轻松和烫慰，

宽容地任由艾咪表达她的开心。

等艾咪重新平静下来，她的脸蛋还有点泛红，眼睛也亮亮的，他的小女儿看起来和从前一样，又乖巧又柔软。

布鲁斯想到了托尼和杰森的昏迷痊愈、阿卡姆精神病院和黑门监狱的死亡阴云、神奇的道具、能暂停时间的游戏和小女儿那些不为他们所知的隐瞒，他难得勾起的唇角又重新绷直了。

艾咪平复了因为接二连三惊喜，以及由于兄弟们和父亲的温柔而过于亢奋的情绪。

她想到了咕咕和祈酱告知他的剧本，想到了数码暴龙说‘要开心啊，猫猫’，想到了很多。

艾咪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她鼓起勇气直视着布鲁斯深邃难懂的眼睛，说：“Daddy，我有事想和你说.......”

布鲁斯松开右手，又重新握紧着，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的同时又不显得咄咄逼人：“艾咪，我有事想和你聊一聊——”

布鲁斯和艾咪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比起艾咪的不知所措和窘迫，布鲁斯显得要游刃有余的多。

布鲁斯幽邃的蓝眸讶异消退，染上了罕见的、隐晦且真实的笑意。

布鲁斯忽然间有一种直觉般的预感——一直困扰他的问题，也许不需要经历他思考的那些艰难时刻、不需要冲突和对峙，以及让人难以想象和接受的破裂和争执.......

答案就会自己走到他的面前，因为无论如何........他的小女儿，艾咪·韦恩，从来都温柔又坦诚。

只是看着眼瞳明亮而依赖望着他的小女儿，布鲁斯这些天来的忐忑、凝重和猜疑就无端地消散了——艾咪有着一种只是看着她就能让人感觉到安心的能力。

感情这种东西，摸不着同样也看不见，这是布鲁斯曾经和艾咪的兄长们发生一次次摩擦的主要原因之一。

他们既在意彼此，却又同样吝啬于表示，无法被证实和踌躇的狐疑充斥在每一个灾难和观念冲突爆发的瞬间，堆积着炸开。

可艾咪不是，她有着坦诚接受所有爱意，并且毫不吝啬加倍表达和回馈的能力——这让人不自觉地就能够放下戒备，感受着反馈，情不自禁被她牵动着坦诚、不知不觉间拥有相信不会被辜负的勇气。

这是他们所有人都缺失的，但又能被艾咪弥补、引导着逐渐获得的能力。

从前的布鲁斯不会被单纯的情感和信任左右，但此时此刻，他却能有用这样的余地。

如果站在对面的是她，布鲁斯有种不那么理性却莫名笃定的自信：结局永远都不会是他预想当中........不如人意的任何一个。

这是他的孩子，他所爱，也同样爱着他的孩子——他的小女儿。

“那么.......”布鲁斯堪称温和地开口：“你先说吧，hon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