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时候推广后,再送别的奖赏给她。
*
曲辕犁用三日才打出来,一是铁匠不大熟悉,一是这有点复杂。
看着面前崭新的曲辕犁,嬴政伸手摸了摸,冰冷的铁器在手中呈现中一种坚硬的色泽。
“这有点废铁。”他低声道。
谁舍得这么奢侈,用一大块铁来做农具。
苏檀:……
“阿父,你现在不缺铁了。”他望天,现在冶铁技术直线提升了,再不像从前,费时费力一点小疙瘩,还不够怎么使。
嬴政:……
对不住穷习惯了。
两人对视一眼,当即就上马车,直接往城郊去。
咸阳城郊,大家依旧在挥汗如雨的用耒耜在挖地,间或有几家是牛在耕地,但像是他们这样洋洋洒洒来一群,这马车、仆从,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
但菽乳村已经能快速应对了。
里长还赶来一头牛,到一块还没犁过的土地前,就算满腹疑惑,也能做到静静看着。
嬴政看着牛,又看着这曲辕犁,低声道:“这就可以?”
两个时辰一亩地,这谁敢想。
“这是牛的速度,不是曲辕犁的速度,要是能放在手扶车上,怕是会更快。”
苏檀小手一摊,心情很好的说着玩笑话。
嬴政垂眸,俯身将他抱起,低声道:“看着。”
随着一声令下,那头牛就被搭上架子,身后带着曲辕犁,黔首在前面牵着绳,一个女子在后面扶着曲辕犁,这就开始了。
嬴政侧眸,看向身旁的漏壶
,深深的吸了口气。
他想,就算三个时辰,这是值当了。
众人的排场这么大,黔首远远地看着,并不敢近前,但是离得远也能看见,就见一只牛拉着铁犁,他们不禁感叹:“这家是真有钱,用纯铁做犁,还跟我们的不一样。”
现在的犁,大部分都是木头,只有关键部位才钉上铁器。
“你说这一亩地的收成,够买这么大个铁犁吗?”
“不知道。”
“你说这一亩地用曲辕犁得用多少功夫?”
“不知道。”
类似的对话,在此处很多,还有人嗤之以鼻,觉得他们肯定是在糊弄中间的贵人,就为了骗钱,要不然谁还没一把子力气,用那么贵的铁器。
但——
这是菽乳村边上,众人早已经不是吴下阿蒙,闻言便冷笑:“休得侮辱我们家贵人,他就是教授……咳咳,再说一句坏话,让你尝尝我这沙包大的拳头。”
男人握起拳头挥了挥,那说话的男人正想反驳,一抬眸就见一群壮汉对着他怒目而视,他顿时消声了。
各种态度的人都有。
像菽乳村认识扶苏的人,就觉得,此番又有好东西出来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给菽乳村来一份,这牛、这犁,他们喜欢!有钱想买!
苏檀在地头来回踱步,晒的小脸红扑扑,他抿了抿被秋风吹得干涩的唇瓣,心里有些忐忑。
看向一脸深沉的嬴政,那养气功夫一看就很好。
他深深吸了口气,也跟着镇定下来。
往后小视频会一直教授,他要做的事情也有很多,若时时都这么忐忑,也太过消耗自身了。
成了更好,不成也就是维持原来,并没有任何损失。
不要慌不要慌,此次不成下次再来。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那牛看着尚有余力,而只剩下三分地了,眼瞧着已经耕完了一大半。
“这……”
众人眼神顿时就热了,但是没钱啊。
他们又有些愁,这么好的东西,牛也贵,犁也贵,简直让人眼馋。
苏檀笑眯眯地看着,心里高兴极了。
“成了!”他说。
嬴政也跟着点头,他知道当秦朝拿出这些铁器出来,列国各有多么震惊了。
“铁器已成,农桑已成。”
他眸色在阳光下也是浓黑如墨。
苏檀昂头望着他,眉眼间带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东西是好的就行,总有一日能用上的。”
等百姓家有余粮时,便会来买一些让自己种更多地,开更多荒的工具了。
秦国的授田制,真的太好用了。
等两人回章台宫,嬴政的心情还是很好,他端着茶盏喝了一口,声音浅淡:“如今真的越来越好了,寡人已组成了你所说的宣传队,一片一片的从咸阳城外扩散出去,争取五年内,能够推广到全秦国。”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
就是要一口气传播下去,被苏檀给拦了。()
“只要咸阳城郊的庄稼收成比较好,很快就会有很多人知道,你再去推广就会顺利很多,因为大家本来就在盼着,而一口气强制所有人去执行,只会让人反感,再好吃的东西,在我没有吃过尚且有疑虑的时候,你强行塞我嘴里,我只会觉得被冒犯,而不是对我好,阿父,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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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图之,事缓则圆。”
苏檀拼命拉住他政爹要起飞的脚步。
这真的不能急,急了就是王朝的覆灭,隋朝也是个例子。
嬴政望着他,眸中有些着急,却还是耐着性子道:“这法子是你想出来的,既然你觉得不能快,那就慢些吧。”
于是——
才成立了宣传队,以菽乳村为中心,开始往外宣传,因为有之前火炕的事,再加上曲辕犁两个时辰就耕完一亩地的事,大家对他们信任度还是比较高的,没有受到什么阻碍,便很好的宣传下去。
所以苏檀遇见的那女子,才会那么上心。
两人说着话,苏檀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朗笑声:“苏苏~”
听见王贲的声音,他眼睛瞬间亮了。
走出去一看,果然是王贲,就见他这些时日晒黑了,也长壮了,呲着大白牙笑的一脸阳光。
“一回来,洗个澡就赶紧来看我家苏苏了~”
苏檀昂着头,满脸艳羡:“瞧瞧这肌肤块,衣衫都挡不住了,苏苏长大后,也要像贲一样高壮才行。”
他宣布,他最爱的是贲了。
王贲顿时笑的更大声了。
但是很快——
嬴政走了出来,他看着王贲,挑眉道:“来,叫寡人看看你训练的结果。”
王贲顿时跟小鹌鹑一样,老老实实地摆正姿势,认真地将在军营中操练的内容都在他面前一一展现。
看着用木根也能打出破空声来,苏檀的眼神便更加崇拜了。
“哇哦~”
“贲实在太棒啦~”
“让我看看是谁这么厉害这么厉害啊!”
“这岂不是未来的少年将军啊~”
苏檀在旁边疯狂的吹彩虹屁,眸中恨不得生出小星星来。
嬴政:……
吵到寡人耳朵了。
好在王贲很快停下了,他看着面前款款而来的女子,脸上显出些许迟疑来。
“妾妃见过大王。”
“扶苏,贲。”
她挨个打招呼。
苏檀甜滋滋地唤:“阿母~好想你哦~”他好几日没见过她了,想的厉害。
一转头,就见身边的王贲满脸怀疑。
“贲见过楚夫人,贲在营中见过一个名唤季楚的小兄弟,和楚夫人甚为相似。”
都属于皮肤黝黑,眉眼清秀的一类。
楚夫人温和一笑,轻声道:“许是缘分吧。”
王贲听了瞳孔震惊,一脸欲言又
() 止,却还是闭上嘴巴。
等楚夫人和嬴政进了内殿,他这才小小声狐疑道:“楚夫人怎的成了蜜色肌肤,我记得以前跟你一样是个白皙俊秀的美人才是。”
苏檀:……
“你说我阿母是个白皙美人,不怕我阿父掀开你的天灵盖看看白不白吗?”
王贲直接伸出大掌捏住自己的嘴,满脸无辜道:“可不能卖了兄弟。”
两人正说笑着,就见蒙恬和李信也过来了,看见扶苏后,赶紧跟他作揖行礼,有礼数的厉害。
“酸讲究。”王贲用鼻子喷气。
明明蒙恬生的不如他威武雄壮,但却总被他爹夸赞,他实在心中不忿。
蒙恬微微一笑。
看着王贲那骄傲的样子,轻笑着道:“恬在食肆定了一桌好酒好菜,好否请贲赏光莅临?”
王贲:“……好。”
他并不是很情愿。
但唇角却不可抑制地露出笑容来。
苏檀摇头失笑,看向一旁的李信,温声道:“你在军营中可还好?”
王贲和蒙恬不用想就知道会接替父辈的职责,而李信的父亲是南郡太守,他想要走武路,只能靠王翦,这就没那么容易了。
“一切都好。”李信笑了笑,看向王贲:“有你爱吃的肉。”
几人说着,便出章台宫往外走去,身后楚姬赶出来,轻声道:“早些回来!”
苏檀脆生生的应了。
他又不喝酒,回来的肯定早。
等出去后,天是蓝的,云是白的,风是清的,整个人都舒服起来。
“还是和兄弟们在一起舒坦自在。”王贲一叠声的感叹。
蒙恬笑着应声:“是啊,特别是休沐天,能和兄弟出来喝喝酒,那真是太好了。”
以往都要反驳一下的王贲,难得什么话都没说,而是笑了笑。
几人说是要喝酒,也是要了度数最低的浊酒,看着跟米汤差不多了。
“这酒……”苏檀迟疑,他闻了闻,还有点甜。
“小孩可不能喝酒。”王贲虎着脸,将酒碗从他手中抢走,一口喝干,这才嘚瑟道:“像我这样的大人才能喝!”
苏檀:……
他确实是最小的。
坐在两人中间,看着三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他才发现,原来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原斯文端方的蒙恬都开阔了许多。
“话说,你那日去看我们,我们真的感动坏了,这是什么样的兄弟情,才能分开一会儿就这般想念。”
苏檀看着王贲一边说,一边感动的热泪盈眶的样子,有些无奈,他这会儿要是说是去看阿母的,岂不是太伤他的心。
“是呀,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
他认真道。
王贲端起酒碗又喝了一口,笑眯眯道:“贲平生最厌酸腐之乎者也,但苏苏说来,却觉得悦耳动听,喜欢的紧。”
苏檀:……
蒙恬觑着,不禁摇头失笑,温声道:“你再说,苏苏害羞了,往后便不去看你了。”()
王贲赶紧闭上嘴巴,用眼神示意,你往后可千万要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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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吃吃喝喝,一时闹得非常开心。
就连苏檀也笑得腮帮子疼,平日里都要端着公子的架子,现在总算可以放松些许。
一旁的蒙恬温和地看着他笑,唇角就也跟着沁出笑意来。
几人笑闹着,直到有寺人来催,说是叫公子扶苏快些回去。
苏檀立马就起身,拱手跟众人告辞,转身上了马车,兄弟固然重要,但是阿母同样重要。
“阿母阿母~”
“扶苏好想你呀~”
他一看见楚姬的衣角,便欢快的往上扑,然后被嬴政拎着衣角,直接拽了起来。
“嘎?”干啥呢,他要和阿母贴贴。
嬴政侧眸瞥着他:“你阿母训练那么累,身上时有受伤,可不能这样撞过来。”
苏檀这才不挣扎了,立在楚姬跟前,温和的行礼:“阿母安安~”
他这样笑得眉眼弯弯,像是最漂亮的小童子,楚姬原就想他想得厉害,登时耐不住了,将他肉嘟嘟的身子搂在怀里,软声道:“好孩子,阿母也盼着你能平安。”
楚姬想,她原先盼着扶苏能成大器,能做太子,能登上秦王的位置,但是现在,她就盼着他能平安,在此之上,做什么都好。
那是她的孩子,会用信任眼神看着她的孩子。
“阿母阿母好喜欢你。”
苏檀抬起小脸,笑得特别甜,那副样子,看得嬴政只皱眉,实在有些娇气了。
然而他平日里老成持重,处事缜密,他看着也皱眉,小孩还是活泼些好。
看着母子两人亲密的样子,他又觉得,现在就挺好,他愿意老成就老成,愿意娇气就娇气。
“你此番,可还受得住?”
嬴政问。
看着他眸中的担忧,楚姬抿着唇,微微一笑,软声道:“妾妃受得住,刚开始是有些为难勉强,但是有内力在,恢复的也快,慢慢地就不觉得有什么了,实在扛不住的时候,就想想大王,再想想扶苏,这日子就甜起来了,更算不得什么了。”
军营原就累人,她又是娇生惯养深宫中的女子。
纵然练了碧月残金神谱,可她受过最大的苦,怕是从楚国来秦国的路上。
和军营的一切比起来,微小的不值一提。
嬴政安抚地拍拍她的肩:“大秦律法,逃兵必杀,但你若是想放弃,随时可以回来,寡人和扶苏都等着你。”
楚姬摇头:“妾妃不要这特例,若妾妃叛逃,请立即处死。”
苏檀:……
“阿母,你们能说点适合小孩听的吗?”他弱弱抗议。
楚姬登时笑开了,拧了拧他的脸颊,笑着道:“好好好,要顾忌我们小扶苏的心情呢,不能死啊死的。”
这么说着,她果然换了话题,只低声道:“妾妃观王贲、蒙恬少年英勇,此番征战六国,此一人怕是能做大将。”
嬴政点头。
“先前寡人读书时,蒙恬、王贲一人就时常跟随,他一人人才贵重,寡人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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