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赛最终的成绩在比赛的第四天公布。
毫无例外, 柏回青又拿了第一,明达的成绩也很不错,小组第三, 总排名第六, 另外两个队友在自己的领域, 也拿到了前五的好名次, 赵路虽然有些失误,排到了十五名,但总得来说,也不辜负国家队的声名。
各领域的前十名选手也被收纳进国家正式队和替补队,预备参加来年的世锦赛。
A大专门给学校的选手们颁了奖学金。
虽说是要告别赛场了, 但拿到奖学金的时候,赵路还是难免有些失落,就好像,他的青春被这一千块买断了般, 接连几天都有些沉郁,只不过他将情绪掩藏得很好, 面上还是嘻嘻哈哈的。
柏回青作为奖金最多的, 自然而然肩负了请客的重任, 带着408的舍友们一起出去胡吃海喝。
大冷天的吃火锅, 再配上温酒,让几人直呼好爽,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尤游不会喝酒, 但并不妨碍他好奇:“柏哥, 这个酒, 是什么味道的啊?”
他从小就是个乖宝宝, 不敢让家里人操心, 喝酒抽烟这种事情,他以前是尝试都不敢的。
柏回青睨他一眼,男孩的眼睛睁大,像是闻到味儿的小猫,嘴上问什么味道,其实想喝的意思就差没写张纸贴脸上了。
修长的手指捏起酒杯,在尤游的面前转了一圈,尤游撑着桌子,鼻尖轻嗅,舔了下唇,柏回青倏地收手,唇角勾起笑:“想喝?”
尤游眨眨眼,眼睛亮晶晶地点头。
柏回青撇了眼对面的俩舍友,喝得上头,勾肩搭背的不知道在嘀咕什么,脸挣得通红。
他挑着唇,把酒杯放到唇边喝了一口,这才把酒杯递到尤游的面前。
尤游伸手要去接,柏回青一挑眉,又收了手:“就这样喝。”
尤游没懂,低头看了眼酒杯,酒是温热的,在这天寒地冻的时节里,玻璃杯外面裹了一层水雾,杯口的边缘有一个淡淡的唇印,不断飘起的热气,逐渐模糊了唇印的边缘。
“要么就这样喝,要不然就不准喝。”柏回青笑道。
借着角度的遮掩,手指在柏回青的耳垂上不轻不重地揉着,故意为之的恶劣挂在嘴角,一点都没有遮掩的意思。
尤游被他揉得发红的耳朵,越发的红了。
“喝吗?”柏回青低声问,眼睛里像是带着钩子,诱惑着迷途的旅人走入自己的陷阱。
抬头看了眼对面的舍友,尤游忍着脸红点头,就着柏回青的手,含住印着唇印的地方,嘬了一小口。
这温酒是火锅店的特色,没什么度数,还有一股淡淡的果香,即便是尤游这样完全不会喝酒的人,也可以浅酌一点。
尤游咂咂嘴,顿时眼睛笑得弯起:“原来酒是这个味道啊!”
柏回青轻笑,自然不会告诉他,酒的味道有很多,也并不是每一种都好喝。反正崽跟他在一起,总归不需要去喝那些不好喝的酒。
粉淡的唇上染上一层水光,柏回青看着没忍住笑了下,尤游奇怪,问他笑什么。
柏回青低头,凑在他耳边说:“你现在的样子特别欠吻,要是周围没人,我就咬着你的唇,把上面的酒液一点点舔干净。”
尤游脸颊腾地就红了,忙不迭把这个臭流氓推开。
柏回青也不在意,只是盯着他笑,笑得意味深长。
对面的俩舍友已经喝到了兴头上,你一言我一语的。
一会儿骂游戏的傻逼队友,一会儿又吐槽游戏运营商吃相难看,总之就是话多难缠,换任何一个杠精坐在这,都没他俩能杠。
只不过说着说着,突然俩声音就哽咽上了。
明达:"骗我这么多钱,我省吃俭用,袜子都穿破了好几双舍不得买新的,就这,还不给我出装,他好意思么,这个游戏心好脏!"
赵路:"就是,糟心玩意儿,老子贡献了这么多的青春,没日没夜的练习,凭啥不给我金牌啊!"
俩明明说的不是一件事情,也许都已经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了,但是多年的默契让他们聊得非常尽兴。
明达抱着面前染了火锅油的碗,嚎得惨绝人寰,赵路用油光锃亮的嘴咬着自己的衣服,哽咽得无法言语。
"凭啥我在游戏里充了那老些,还是个小菜鸡!"
"菜就是原罪,活该拿不到金牌,我的青春被一千块收买了,赔老子的青春。"
"是啊,我的青春,我的钱,就这么一去不复还了。"
尤游,柏回青:"………………"
"我们是不是应该安慰一下?"见他们哭的这么惨,尤游有些不忍心。
柏回青冷漠地看着明达裹了一袖子的油,嘴角扯出毫无人性的弧度:"让他们哭,哭死得了!"
尤游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像是在指责他的冷酷无情。
眼睁睁看着两位舍友本来就醉了,还一个劲儿的灌酒,尤游没忍住,让老板给他们换成了茶水。
明达和赵路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的酒水被人换了,还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眼泪混着茶水,灌入一腔愁苦。
等到火锅店的老板来说要关门的时候,尤游才知道柏回青为什么对他们如此冷漠。
泡了油的衣服被冷风一吹,立刻凝成一块一块,红红绿绿的分不清到底沾了什么东西。赵路的好一点,但袖子上也抹了好几层油。
这俩仿佛是火锅里捞出来的油豆腐,一嘴下去到处呲油。
尤游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俩,醉得路都走不稳,感觉自己应该去扶一把,但是又无从下手。
"我来吧,"柏回青皱着眉,把外套脱了递给尤游,"你穿着,外面冷。"
带着男生热乎乎体温的衣服兜头罩下,鼻息间都是男生身上那股好闻的洗衣液味道,干净舒爽,又不失温度。
尤游一愣,下意识看向外面,玻璃窗外的街道上已经没什么行人,冷冷清清的路灯将树影拉得很长,随着冷风婆娑摇曳。
行色匆匆的路人缩着肩,说话的时候,嘴里冒出氤氲的热气,模糊了轮廓。
还没出去,就已经能感受到夜里的寒凉。
"你穿着吧,小心别感冒了,"尤游推拒,"我穿的很厚的。"
为了证明,他拉开自己的羽绒服拉链,里面毛衣都穿了两件,更别说还贴了暖宝宝,虽然暖宝宝现在已经没多少温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