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前的孙少永岿然不动,带着一股淡淡的优越感直抖腿:大惊小怪。
宁如深朝他感叹地看了眼:
也不知道是谁在面圣时,张着嘴把嗓子眼儿直冲御前。
…
加上联系方式,两人很快回到老夫老妻模式。
隔天正好是周末。
李无廷险险重拾“老伴儿”的身份,立马又黏去自家猫那边。
他开着车来学校接宁如深:
“要不要去我公寓看看?这两天买了点生活用品和你的衣服,你……”
宁如深转头看去,李无廷侧脸似沉稳自然,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却搭了两下。
把“想同居”说得那么委婉……
果然还是那个李无廷。
他拉了下安全带转回前方,抿着嘴角说,“是给我搭的新窝吗?”
听出他的潜台词,身侧声线顿时一飘,“嗯。”
9.
南苑公寓就在市中心,是江景区。
小区环境清静雅致,电梯公寓一梯一户,是上下两层的叠拼。
李无廷一开门,整洁明亮的室内就映入眼底。
偌大的客厅是简洁低奢的风格,然而中间却铺上了绒绒的毯子,还有一个看着就好躺的懒人沙发——
显然是这两天新添上的。
宁如深心跳都快了:…这里就是传说中来了就不想走的地方吗?
大门在身后关上。
李无廷偏头细看着他的神色,“喜欢吗?”
宁如深眸光明亮,“喜欢!”
李无廷就牵过他的手,带他在上下两层转了一圈:把客厅、餐厅、卧室、衣帽间都看了个遍。
生活用品和衣服全都填了进来。
只差他本人垂直加入。
宁如深将整个屋子收入眼底。
欣然激动的心潮还未退却,心头又被蓦地一触——
他在这个世界,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安定的归属了。
一个完全属于他的地方。
正在此时,李无廷指节紧了下问他,“周末的时候过来住?还有你寒暑假…”
他话头顿了顿,“需要回别的地方吗?”
“不用。”宁如深捏捏,“我过来住。”
他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意外离世了,随后他就辗转各个亲戚家,炫着百家饭长大。假期偶尔也会去亲戚家住,但——
“总麻烦别人,也不太好意思。”
握着他的手顿时又紧了些。
李无廷默然片刻,将他轻轻一拥,“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是我们的家。
一如很多年前的岁首,李无廷说“我们的大承”。
宁如深就往他怀里一困,“嗯。”
自己终于有窝了。
10.
新窝有了着落,他时不时过来住。
最得他欢心的懒人沙发最终沦为了两个人的落榻处。
李无廷窝着沙发,他窝着李无廷。
宁如深还挣扎着想起来,“不准套娃…”
“别乱动。”李无廷按住躁动的他,低头问,“亲一下?”
宁如深心跳怦然地一顿。
随即干燥温暖的唇贴了上来,熟练地撬开他的唇瓣,勾动着索吻。
“唔…”他腰身颤了颤。
他整个人都坐在李无廷怀里,他们本就大风大浪了一世,现在年轻的身体热情高涨,自然而然就缠在了一起。
李无廷的身体硬件依旧。
他却又回到了青涩的状态,李无廷托着他不敢勉强,只能红着脖颈沁出热汗。
懒人沙发背靠着落地窗。
从这里望出去是开阔的两岸江景,阳光从半开的白纱帘后投落进来。
宁如深膝头在地面被抵红,热着脸问,“你都没准备的吗?”
“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想让你住进来。”
李无廷搂紧他亲了亲,“…晚上去买。”
…
他说“去买”,宁如深也没想太多。
直到晚上他看见李无廷坐在卧室床边,用一种严谨的神色研究着那堆不可描述。
宁如深身躯一震,“这……些是什么?”
床头开了盏玉兰花灯,光线微明。
李无廷一身禁.欲的衬衣西装裤,袖口挽起,闻言抿唇抬头,“以前条件有限…怕你伤着,都先买来试试。”
宁如深被这幅画面冲击得半晌没回过神。
他心脏噗通直跳,脸上燥热,“不、不用。”
话落已经被一把拉过去。
李无廷合睫亲着他,面红耳热地自然道,“这有什么。”
宁如深心里大叫:这可什么都有了!
他抵着李无廷的肩试图起身,“不,唔……”话音下一秒止于一串细微的酥麻中!他浑身一颤,便顺水推舟地被压住——
仅存的理智淹没在滚热的浪潮里。
玉兰灯萤萤投落两道影子。
不知过了多久。
宁如深意识模模糊糊,感受到耳边落来的热息似带着笑意:
“宁卿所言的盛世…果真是好。”
“!”
他仰起脖颈咬住指节,在热意中狠狠一闭眼:
……对,这盛世如你所愿。
11.
第二天是周末。
宁如深还埋在被子里睡得红扑扑,李无廷却已经起床更衣,准备去公司加班。
他现在要养猫,得去赚小鱼干。
他将周围收拾得干干净净,留了个字条在床头,这才离开卧室。
将要出门前,李无廷忽然又顿住。
随即打了个电话回主宅。
电话接通,管事开口,“先生?”
李无廷说,“家里的补品,挑些温补的送到公寓这边来。”他补充,“挑好的。”
管事心说家里的不都是顶好的?
他应道,“是,先生。”
电话挂断,李无廷出了公寓门。
李家主宅。管事刚放下电话,就听楼梯口那头传来一道询问:
“廷廷打来的?”
管事转头,见夫人正从楼上下来。
“是,夫人。先生说送些温补的过去。”
颜妤惊奇,“咦,他这身体还要补?”
管事也不清楚,只按照吩咐去挑了些补品。准备出门时,却又被颜妤叫住:
“等等,再多送一个过去。”
“夫人要送什么?”
颜妤已经在兴致勃勃地穿鞋,“我。”
管事:?
…
宁如深睡醒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他浑身酸软,在床上一个咸鱼翻身,被子扑出一阵风——
床头的字条无声飘落。
宁如深没注意到,伸手拍拍打打地找寻,“李无廷,李无廷……”
他拍了一圈没找到人,醒了:?
床边空无一人,房间都被收拾好。
宁如深随手抓了件衣服,是李无廷的白T恤,因为宽松被他拿来当了睡衣。
穿衣时,楼下隐隐传来关门声。
他转头:……李无廷出去了?还是刚回来?
他这会儿还困着,也没多想。
穿上短裤就爬起来找下去,“李无廷,李无廷李无廷——”
宁如深顺着墙一路下楼。
刚走出楼梯拐角,迎面就看门口站了个温婉明丽的大美人,栗色波浪发披在身后,用和他如出一辙的神色四下张望:
“儿子?儿子,儿子——”
两人的视线和声音在客厅中同时交汇。
宁如深脚步一刹,睁大眼:咦?
他还穿着李无廷的T恤,头上一撮毛睡得翘起。
门口的颜妤眨了下:……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