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宁州都是臣的地盘!蛟龙会就是臣的手套,所有不法和黑色产业,全部交给他们处理,不管是宁州那些士绅大户,还是商人,又或者是那些刁民,都是供臣随意食用的鱼肉!”
“!!!”
自永宁王以下,所有人都被冯章这手突如其来的背刺吓得魂不附体。
“冯大人你疯了吗?”
“冯大人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快快住口!”
众人惊愕无以复加,江知府都快晕过去了,他的小心脏根本承受不起今日跌宕起伏的事态发展。
就连永宁王都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豆大的冷汗流下来,指着冯章的手微微发抖,满脸的不可置信,气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刚才还好好一个刺史,突然就像中邪了一般失心疯了呢?
周围的百姓同样难以相信,喧哗之声沸反盈天。
在场所有人,唯独捏着卡牌的萧青冥,至始至终从容自若,今日种种对他人而言的意外,全在他掌控之中。
任凭冯章和永宁王再如何阴险狡诈,他们的生死命运,依然在他覆手之间。
萧青冥笑意森冷,目光瞥向永宁王:“除此之外,你可还有其他同伙?”
冯章毫不犹豫指向永宁王,大声道:“他!还有永宁王!臣每年都会给永宁王府进献大量金银财宝,美人珍品,永宁王贪得无厌,宁州几乎有将近的一般的税收,都进了永宁王的口袋!”
永宁王瞬间大惊失色,背后浸湿了冷汗。
他身侧的世子萧昶整个人晃了一下,几乎站不住脚,不知所措地指着冯章,再也顾不得皇室礼仪,破口大骂:“冯章,你休要血口喷人!是您贪赃枉法,与我永宁王府何干?”
冯章完全失去了理智,疯狂大笑:“只要陛下想要,臣能马上将永宁王府与臣分赃的证物拿出来!”
“你们永宁王府胆敢侵吞属于陛下的财富,你们完了!完了!”
永宁王被气得脸红鼻子粗,额角青筋暴起,胸膛剧烈起伏,血压飙升,两眼一白,几乎快厥过去。
萧青冥意味深长地望着冯章,以充满暗示的口吻引诱道:“冯章,你竟敢胁迫永宁王?”
他话音刚落,冯章立刻站起身来,抄起刚才刺死参将的长剑,竟朝着一旁的永宁王杀过去!
众人骇然大惊,却见冯章一把抓住永宁王枯瘦的脖子,把剑架在他的肩头,状若癫狂:“你说,你是不是依仗宗室的身份在宁州肆意敛财,侵夺民田,霸占税收!”
永宁王被他掐着脖子,哪里说得出话?只能勉强点头,不断求饶,他七十多岁的年纪,一直在王府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么大的磋磨,眼看就要晕死过去。
“你们谁也不许靠近!臣这就为陛下杀死这个心怀叵测的奸佞!”
“父王!”萧昶吓破了音,“冯大人住手啊!”
冯章只觉得脑海里仿佛有两个声音在疯狂争斗,搅得他思维一片混沌,双目赤红,头疼欲裂。
萧青冥脑海中忽而响起一条系统警告:
【你控制的对象意志坚定,反抗意识强烈,对你过于厌恶和恐惧,控制时间大幅缩短,即将失效】
这句话刚刚结束,不到片刻,冯章似乎渐渐找回了理智,浑浊的双眼即将恢复清明。
萧青冥暗道一声可惜,他微微眯起双眼,将卡牌收起。
冯章彻底清醒过来,短暂的茫然后,忽然似哭似笑的大喊了一声,歇斯底里:“萧青冥——”
他不知道萧青冥用什么妖法控制了他,他只知道,自己没有活路了!
最后的生机被断绝,半生苦心经营的名声和权势,在惠宁城全城百姓面前,彻底撕毁,化为乌有。
他对萧青冥恨之入骨,一把推开晕死过去的永宁王,举剑朝着萧青冥刺来,一副恨不得同归于尽的架势——
两人距离极近,瞬息即至,对面戴着面具的周行脸色大变,不顾一切飞掠而来。
“找死!”
“陛下!”秋朗和莫摧眉同时抢身而上,冯章却对他们二人砍到自己身上的剑视若无睹,拼着一死也要弑君!
“罪臣冯章,欺君罔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胁迫永宁王为人质,还敢行刺于朕,罪无可赦!”
萧青冥薄唇开合,口吻冷漠如俯视众生的神祇。
他掌心一翻,一支黑洞洞的枪管抬起,对准了扑到他面前的冯章。
“砰——”
一声枪响,冯章如同当面被狠狠打了一拳,应声倒飞倒地,在地上翻滚哀嚎,秋朗莫摧眉和一众侍卫无数把剑对准了他。
旁边的江知府等惠宁官员吓得瘫软在地,永宁王府世子萧昶抱着惊吓过度,只剩一口气的永宁王欲哭无泪。
周围的百姓瞪大眼睛,屏息敛声看着眼前这惊心动魄的一幕,谁也不敢做声,柳梦娘等一众女织工们满手心全是紧张的汗腻。
直到冯章被彻底拿下,他手下豢养的私兵尽数倒戈束手待毙,蛟龙会一干凶犯跪趴在处刑台瑟瑟发抖。
萧青冥越众而出,环视四周,扬声道:“自今日起,彻查宁州贪官污吏,官黑勾结,惠宁城知府江辛等人一并下狱问罪。”
及至此刻,盘踞在宁州的最大障碍,终于彻底垮台,整个宁州完全落入萧青冥掌控。
人群之中,不知谁先欢欣鼓舞地大喊了一声“陛下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万岁之声顿时排山倒海,汹涌而至,整个惠宁城淹没在拨云见日的狂欢之中……
※※※
长宁河畔所有的青楼赌坊都被查封,唯独许多商铺还在开门营业,从前纸醉金迷的销金窟,如今已成了普通百姓散步和吃酒的集市。
入夜。
河畔一艘堂皇的画舫之内,闲杂人等尽数遣散,侍从摆上一桌精美的菜肴后,也无声地退下去。
画舫二楼房间里只有两个男人,在圆桌边相对而坐。
萧青冥亲手倒了两杯千金醉,将其中一杯送到对面之人嘴边,轻笑:“今晚此宴,是专为你而设。”
周行接过酒杯,想也不想便仰头一饮而尽,唇边带着淡淡的微笑:“陛下亲自邀请,这天下间又有谁敢拒绝?又有谁……舍得拒绝?”
萧青冥解决了心头大事,心情舒畅,十分快意,连带着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饮下一口酒,面颊浮起浅浅微红之态。
几杯酒水下肚,他坐在周行身侧,眉眼含笑,意态疏懒:“朕身边正值用人之际,阁下既然不舍得拒绝朕,不如从此归顺,为朝廷,为朕效力,如何?”
周行手指不自觉摩挲着酒杯边缘,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莞尔一笑:“陛下乃九天之上的真龙天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宁州易主不过在您一念之间。”
“而草民不过一介江湖草莽,如何担得起陛下招揽?更何况……”
周行话语一顿,语气古怪略带几分酸意:“陛下身边已经有秋统领和莫大人这等武艺高强之辈,哪里需要草民?”
萧青冥又倒了两杯酒,自胸腔发出一声沉笑:“一介江湖草莽?草莽哪里能知道秋朗他们的姓名职位?”
“能知道江辛把粮仓偷运的粮食藏在哪里?”
“还能准确无误地出现在每一个朕需要帮助的时机?”
萧青冥一手撑着桌沿,缓缓倾身,一双灼然而锋利的视线,一瞬不瞬盯住周行面具后的双眼。
八角宫灯在房顶摇曳,高大的影子压迫下来,将周行整个人笼罩在萧青冥凛冽的气息中。
“有一人,他明明会武却千方百计掩藏,做过惠宁城知府,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能说动江辛替朕出面赶走商户。”
“最重要的是,唯独此人,会对朕百般维护,一路暗中守护,在每一个危机关头,分毫不差现身护援。”
“陛下……”周行浑身僵硬,漆黑的瞳孔中,萧青冥放大的俊脸不断靠近。
他仿佛忘记了呼吸,喉咙干哑得如同被火燎过。
他应该逃开,可被对方这般专注的目光注视时,双腿便如同在原地生了根,丝毫不舍得挪开。
“你的身形,与朕熟识的这人一模一样,你说,你们会不会就是同一人呢?”
周行不敢回应对方步步紧逼的强势眼神,双眼微垂,仿佛突然对酒瓶上的花纹十分有兴趣,叹息道:“陛下说笑了,草民哪有这个荣幸,成为陛下熟识之人?”
“身形相仿并不出奇,至少声音总该不同吧。”
萧青冥看着他扑朔的睫毛和回避的眼神,唇边笑意越发深沉:“你怎么笃定声音一定跟他不同?除非,你用了什么秘法改变了声音。”
周行呵呵两声:“……草民不过猜测而已。”
“啊。忘记告诉你了。”萧青冥眨了眨眼,故意道,“朕的鼻子很灵,你们两人身上就连味道都一模一样。”
周行摇摇头:“怎会?草民并未熏香……”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惊觉,他在诈他——
果不其然,萧青冥略略眯起双眼,眼神微妙,唇角微勾,带着一丝小得意:“朕有说是熏香吗?”
他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喻行舟,你还要装到几时?”
周行嘴唇动了动,直接了当的否认:“草民并非喻大人,与喻大人没有关系。”
他顿了顿,立刻起身,他一退,萧青冥便跟着欺上来,两人一进一退,一步一步逼到窗口。
窗外月华如练,朦胧的月光照在他面上的银质面具上,喻行舟摸了摸面具边缘,此时此刻,唯有这张冰冷的面具能给他安全感。
他不敢想象摘下面具,两人将面临什么尴尬的境地,只要他不摘,萧青冥纵然再多猜测,也只能是猜测。
只要自己不承认,他就能继续顶着周行的皮囊,肆无忌惮地继续这场没有结果的游戏。
萧青冥几乎气笑了,装!朕看你能装到几时!
他心念一动,那张橙金色的卡牌立刻出现在掌心,带着淡淡的金芒。
进阶版魅力光环卡,仅剩的一次机会,他非要把喻行舟所有的秘密全部套出来不可!
在卡牌发动的一瞬,一条红色警告在脑海中一闪而逝:
【你控制的对象意志坚定,反抗意识强烈,对你过于爱慕,控制时间大幅缩短,可能产生无法控制的极端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