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完了,明渊又道:“他一个炼气期的小弟子,你直接往我徒弟手上放,是急着用他的骨灰吗?”
封停桑:“……”
扶饮:“……”
封停桑确实忘了这一茬,在明渊的微笑注视下尴尬得要死。
他掩饰性地摸了摸鼻尖,偷偷把小扶饮拽到一旁,塞给他几瓶丹药和一块护身符,悄声说道:“刑堂的鞭刑和仗刑会在明日一起举行,各一百的刑罚够他连地都下不了。到时候那小子半生不死的,一定拉不下脸找家族接他回去养伤,只会自己躲在校舍里。”
封停桑把声音压得更低:“这重明火只以血肉为燃料,到时候剩一张白骨的时候你再给他喂点肉白骨的药,保准没人看得出来。”
扶饮茫然地点头,然而看着封停桑暗示性的眼神,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拢着手心的火焰,低声说道:“谢谢。”
封停桑若无其事地哼着歌,转身走了:“明渊,答应我的可别忘了啊,碧灵剑记得给我送过来。”
明渊应了,把人送走后,这才把小徒弟赶去沐浴。
等扶饮沐浴更衣后出来,明渊十分不见外地把小徒弟揽过来,手中运起灵力,一边往床榻上走一边烘干少年的头发,最后不由分说地把扶饮赶上了自己的床榻。
扶饮没有想到师尊说的同住是指在一张床榻上同住,着实被吓了一跳,耳尖漫上了一点红意,死活不肯就范:“师尊……师尊!这不合礼数,您……”
“这么晚了,在这睡下有什么不合礼数的,”明渊道,“我说合就合,你别管。”
扶饮:“……”
“弟子搬去偏殿住吧,”他还想挣扎,“弟子睡相不好,怕是会冒犯……”
他还没说完,明渊便忽然俯身过来,伸出一根素白修长的食指轻抵在他唇上,轻声道:“寝不语。”
扶饮下意思屏住呼吸,收了声。
“偏殿落了几十年的灰尘,还未打扫,也没有现成的被褥,不适合人住,”明渊扬手熄了夜明灯,说道,“为师睡相更不好,放心。”
扶饮:“……”
少年人手长脚长,蜷缩在厚软的被褥里,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睁开眼,看着安静阖眼的师尊。
明渊身上只穿着一件雪白里衣,乌发散落下来,半遮住那人绝代风华的面庞。
他在心里念道:“师尊。”
“师尊。”
*
灵舟早在一天前便落了地,只不过灵舟主人不是因为什么缘故没有动作,一檀和一乐出来也没见着人。
不过,反正他们到达的时候剑冢还没开放,在灵舟里面歇着等开放也不是不行。
周边陆陆续续来了人,显然都是冲着这次剑冢开启来的。
翌日,剑冢即将开放的关头,一檀和一乐终于见到了扶饮。
彼时,他俩正出门望风回来,然后便看见扶饮衣裳微乱,面色阴沉地从江衔的房间里出来。
还以为是江衔醒了,刚要打招呼的一檀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正要跟着师兄一起说嗨的一乐也卡住了:“……”
等一下?
扶饮从哪出来的?
还有,他身上这身衣服怎么活像被谁翻来覆去地糟蹋过一样??
扶饮却像是习惯了一样,一脸麻木到近乎面无表情。
他抬手整理了身上被蹭乱的衣物,目光冷冷地望过去,语气活像是吞了一整杯他们宗门山脚下卖的旺牌碎碎冰,连呵出的气似乎都带着寒气:“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