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睡前还冰冰凉的,现在终于捂热了。
司南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在他眼中,青年无一处不完美,一旦看过来就忍不住想看的更仔细。
司南瞧到自然散落的银白发丝,目光又移到青年的额头,似乎丈量着什么。
睡梦中,宁枫隐约发觉有道视线正注视着自己,仿佛他被什么东西当成猎物,并死死盯上了。
本能让他从睡梦中苏醒,眼睫都未曾颤动便猝然睁眼,被挑衅的恼怒自眼底一闪而过。
但……
鼻端是熟悉的馥郁气息,柔软黑发蹭在他的脸颊,宁枫正对上司南注视着他的眼眸。
男人眉目深邃,鼻梁高挺,幽蓝眸光摄人心魄,这幅英俊出众的样貌总是格外吸引人的视线。
但此刻,宁枫最喜欢的那双冰蓝眼眸中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沉郁,压抑,像是狩猎者盯上猎物的眼神。
他不喜欢
…
白白醒了
司南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压倒在兽皮毯上,因为青年转瞬就化为高大的白狼,不甚友善的呲着利齿,喉中发出呼噜噜的低吼。
威慑,压制
愕然回神的司南自急促跳动的心
脏深处蔓延开一种酥麻感,仿佛连他的骨头都一同软化。
男人极具力量感躯体在短暂的紧绷后便顺从躺好,任由急促起伏的胸膛被白狼的前爪按住。
虽然时机不太对,司南还是注意到白狼的爪子竟然是粉色的……
白狼垂首靠近,青绿兽瞳狭长含光,纯白皮毛光滑如瀑,俊美强大的蛊惑人心。
野性的漂亮
那是司南第一次与宁枫见面时就感受到了的东西
司南侵略性极强却不自知的眼神转瞬就已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又恢复了平日里乖顺的模样。
哪怕被迫着仰躺在兽皮毯上,半推半就的露出最为脆弱的脖颈,也没有任何躲避的举动,任由白狼森白的利齿凑近他微微滚动的喉结。
“白白……”
男人低醇的嗓音喑哑低沉,像是叹息,又像是在呼唤迷路的旅人
到此刻,司南还以为白狼只是做了什么噩梦,或者是将自己看做了对手或猎物。
接收到熟悉的示好信号,白狼却并未立刻退开,因为那种类似“挑衅”的眼神是真实存在的,不会随着隐藏而消失,
他不喜欢被人压制,哪怕是眼神也不行
碧绿兽瞳漫不经心的瞥过,白狼鼻端轻哼一声,自顾自的张口,毫无预兆的在男人的肩颈处咬了下去。
“!”司南仰着头眼瞳凝缩,身体紧绷到颤抖,他感受到了疼痛,却依旧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只用骨感的指节攥住了白狼的一缕皮毛,还没用力。
白狼鼻端喷洒出的热气在男人颈间拂过,随着喉结滚动,冷白的肌肤很快显露出赤红的痕迹。
高大的白狼满意的看着呆愣住的男人,后退两步甩了甩皮毛,慵懒的观察起自身的皮毛,只是站在这便十分威武英俊了。
之前白狼被爆炸火光燎伤的地方早以愈合,如今皮毛也长得差不多了,蓬松顺滑,洁白靓丽,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哪里短了一些。
司南压抑着急促的心跳,手肘撑着兽皮毯支起半身,他抬手先贴上刚刚刺痛的颈侧,没有摸到伤痕,之后轻抚过纯黑兽皮衣下的肩膀。
稍有刺痛,只是一丝极短的划痕,被兽皮衣遮盖后完全不显眼,想必不到下午就能完全愈合。
不知道自己哪里惹白白生气了
司南思来想去只能归结于……噩梦、起床气、又或者是白白还不适应身边有人。
白狼可以轻松咬断铁链的利齿只在他肩头留下一点划痕,一定也在避免伤到他。
“白白的皮毛像丝绸一样,是最好看的。”
司南起身试探着靠近白狼,指尖轻抚过纯白油亮的毛发,他不仅没被拒绝,还看到白狼双耳竖立轻轻抖动,微仰起头极低的哼了一声。
像是在夸奖司南有眼光
司南低眉压下眼底的笑意,淡色的唇微微勾起,指尖轻柔的继续为白狼梳理皮毛。
被原谅了
白白好宽容
宁枫冲动之下变回兽形,才发现皮毛恢复的差不多了,如今风雪已停,被迫在屋内呆了许久的青年顿时有些跃跃欲试。
只是,还没等宁枫想好今天去探查哪张地图上的物资点,石板被人敲响了。
方辰在门外道:“老大,我们有些事想拜托您出出主意。”
宁枫疑惑偏头,司南接收到目光,他一边冲着米糊糊,一边朗声道,“老大让你进来说。”
听到司南的声音,方辰顿了一下,还是挪开石板,走了进去。
平日里方辰十分沉稳温和,作息规律很有精神,此刻面色憔悴眼下乌黑,乍一看不免感到心惊。
“你这是……?”宁枫更意外了,难不成又出事了?
总得让他喘口气吧
方辰揉了揉脸,他就是单纯的一夜未眠,只在刚刚眯了一会,“昨夜睡晚了,没什么事。”
“大家研究了些管理领地的方案,想让您看一看,觉得哪些可以用。”
管理领地,宁枫并不擅长,但一听是他们想好的方案内容,也不是不能听。
“现在吗?”
方辰点头,“随时可以,我们在下一层清理出一个树洞,由竹梯连着,方便商量事情。”
他还弄了个木牌刻字,会议室。
从前在基地时就是天天开会,各种会,想不到现在也逃不过,他反而成了组织的人。
“吃些东西再去吧。”司南在复燃的炭火上调好了米糊糊,里面还有煮蛋,他放了足够的调料,味道很不错。
宁枫也确实有点饿了,便点了点头,他可以吃快点。
“司南,你——!”方辰进屋后首次正面看到司南,眼皮突然一跳。
司南只准备了自己和宁枫的食物份额,就算方辰呆愣的看着他,也没有第三份。
“怎么了?”
方辰慢半拍的摇头,欲言又止,眼神很是震惊的模样。
司南判断方辰应该是熬夜后精神不济,便没在意。
结果,更奇怪的事出现了
司南和宁枫一起吃着糊糊,为免方辰待着尴尬还特意分给他几块果干,结果方辰盯着黑眼圈,十分怪异的就盯着司南看。
司南走到哪,他就看到哪。
司南眉头紧蹙:“?”
填饱了肚子,青年理了理衣裳,拒绝了司南要背他的想法,顺着藤条身手矫捷的落了下去,毕竟也就在下面一层。
眼看着司南也要跟着下去,方辰终于压抑不住,出手拦住了他。
早就等这一刻的司南笑意不达眼底,戏谑直言问道:“观察我半天,有什么发现?”
方辰没心情辩论,他惊疑不定的看着司南脖颈上的红痕,眉头皱的死紧,问道:“你这是……老大……弄得?”
“嗯?”司南意外一愣,坦然的抬手摸了摸,疑惑于方辰精神恍惚的反应,“怎么了?”
不就被咬了一下吗,白白也很轻柔了
最初司南为了解自己的兽形还特意查过旧世纪对于各种动物的描述,其中,狼的轻咬大都代表亲近,是爱的表达,是一种极为亲密的相处方式。
方辰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他是有妻子的人,自然明白这种痕迹会是什么。
按理说,世界观被多次摧毁又重塑的方辰早该淡定了,可司南的坦然还是超出了他的理解。
同性真的可以是伴侣吗?真的可行吗?兽人不需要繁衍吗?同样是基地出来的司南怎么能接受的这么良好?难道真的是自己的思维太基地化了?如果说出来司南不会又嘲弄他吧?
就像上次他说“回”基地一样。
不知道方辰到底想表达什么,男人双手环抱胸前,剑眉紧蹙。
“嗯……挺好,都挺好……”方辰抬手扶额,恍惚闭目,“咱们也快点下去吧……老大一会该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