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写字,陆文渊跟他不熟,不清楚他的忌讳,不敢主动开口。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白离才写道:【以后就由你单独负责和龙牧的联系,能做得到吧?】
陆文渊成为明尊之前,只是个小小的侍卫,压抑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有出头之日,自然会抓住机会:“属下定当尽心而为,必不会让教主失望!”
等明尊离开后,白离又喊了暗尊过来,照例询问了他的出身和境遇,两个人有了初步的了解,以后做起事来会方便很多。
他命暗尊带人去赤虹派附近,只要看到落单的赤虹弟子,就不要犹豫,过去抢劫他们的货物,把他们人抢过来也行。
暗尊霍克看似风度翩翩,实则狡诈如狐。玉罗刹安排他做暗尊,正是因为他很适合做这些脏活。
意识到白离让他做什么后,霍克非常兴奋:“教主您慧眼如炬,此事让我来做,再合适不过了。”
把事情安排好后,白离没再插手,偶尔明尊和暗尊会主动过来汇报一下工作进展。
暗尊做的很隐蔽,一招祸水东引,把赤虹派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附近的其他帮派身上。
明教暗地里与龙牧来往,明面上开始开拓商路。
沙漠里的绿洲不多,如果发展农业,容易让土壤的肥力流失,那点土地也养不活这么多人,因此多以经商和畜牧为主,不过来钱最快的还是抢劫。
白离不希望明教以抢劫起家,但是如果不这么做,很难积累起财富。
于是他定下一条规矩:谁抢我们,我们抢谁。
以直报怨!
这条规矩得到了教内大多数人的认同,很顺利地推行下去。
玉罗刹处理完教务回来,看到白离腰背挺直,坐在椅子上练字。
相处这么久,他已经清楚突然的肢体接触会吓到白离,从而做出过度反应。
他慢慢走近,顺手拿起桌上的纸张,发现白离不完全是在练字,他同时还在对明教的教义做解读。
察觉到有人靠近,白离抬头看过去。
玉罗刹放下纸,笑道:“进步很大。”
白离扬扬下巴,摆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小小地哼了一声。
玉罗刹道:“有件事情,我想应该提前跟你说一声。”
白离看向他。
“再过几日,便是我亡妻的忌日,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带着孩子去为她坟前扫墓。”
白离没有做出回应,只是面部的表情有细微的变化,看上去与刚才没有什么分别,玉罗刹却感觉到了他的不高兴。
玉罗刹说:“当年我被形势所迫,不得已娶她为妻。兰斯借她来监视我的行踪,控制我的思绪,以美貌诱惑,试图让我死心塌地地爱上她,来消磨兰斯的疑心,我没有办法,如果我不答应,我和她都会死。”
白离现在觉得,玉罗刹的老
婆,很有可能是因他而死的。
玉罗刹道:“你怀疑是我动手杀了她?”
白离微微睁大眼,捂住了嘴巴。
玉罗刹觉得好笑,你又不会讲话,怎可能将心里话讲出来,捂住嘴巴也是没用的。
“不是我做的。”玉罗刹耐心解释道,“她是个很好的姑娘,这件事中,最无辜的人就是她。她怀孕后,也意识到兰斯不会放过我们的孩子,对我的态度逐渐冷淡,不再曲意逢迎。
“我曾想过,待孩子生下来,便与她坦诚一切,帮她摆脱兰斯的控制。只是女子生产本就凶险,她幼年习武伤了身体,没能熬过这一劫。”
白离心情复杂。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就处于兰斯的位置,有了跟兰斯相同的影响力,任何决策都可能会影响许多人的命运。
“还想知道什么?”玉罗刹问。
白离把笔往笔架上一放。
肯定是明尊告诉他,自己在打听他的过往了!
玉罗刹笑笑:“教主能否准许属下前往墓前祭拜亡妻?”
白离皱了皱眉,写:【吹雪会回来吗?】
玉罗刹叹息:“不会。从今往后,我只带天宝过去。待日后安稳下来,再将吹雪认回。”
白离一时间分不清西门吹雪和玉天宝谁更惨一些。
他抬手写下批复:【准了。】
玉罗刹道:“多谢教主。”
扫墓那天,仆人们提前备好马车和祭品,有人将昏昏欲睡的玉天宝抱出来,送他进入马车里。
玉罗刹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准备周全。
他掀开车帘,看到里面的人后愣了一下:“你也要去?”
白离点头,指了指趴在他腿上睡觉的玉天宝。
他和玉天宝说好的,今天一起出去玩,顺便学说话。没想到玉天宝困成这个样子,都已经洗漱好,穿戴整齐,还没睡醒。
玉罗刹进了马车,坐在白离的对面。
玉罗刹看了会儿酣睡的玉天宝,移开视线,掀开车窗看向东边:“不知吹雪此时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