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府上被人闯入, 内院的侍卫杀了个干净,连扫洒的仆人都没放过。
谁都知道这是东方不败做的,但是谁也找不出证据, 反对东方不败继任的罗长老已经被杀死, 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触他霉头。
任我行会用三尸脑神丹控制教众为他效力, 东方不败同样知道制作三尸脑神丹的方法, 接管日月神教后,以严酷的手段统御部下,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东方不败过了一段意气风发的日子,玩弄权术制衡部下,日月神教风头无两, 招惹了仇敌无数, 都被东方不败打杀, 他的名气响震江湖, 不知道是谁给他戴了个“天下第一”的帽子, 几乎成了全民公敌。
东方不败出了个差, 回来之后来到后院躲清闲。
小吉取了冰块放在远处,用扇子悄然扇风, 让凉意弥漫到整间屋子里, 但也不至于太过寒凉。
东方不败懒散地躺在小榻上, 捏了块造型精巧的荷花糕,品评道:“不够甜。”
白离笑笑, 问道:“外面好玩吗?”
“不过做些打打杀杀的事, 名声高了, 走到哪里都被人以礼相待, 生怕我找他们的麻烦, 固然比从前被人看低了要好。时候长了才知道, 也就这么回事。”东方不败意兴阑珊。
白离耳力极好,又与他几日没见,再见面时,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嗓音变化。
东方不败原本的声线是很标准的青年音,十分清冷,如今他的嗓音仍旧是男人的声音,即便是正常讲话,也能感觉到尖细了许多。
白离恳请道:“带我出去玩玩好不好?”
东方不败答应地痛快:“好啊,你想去哪儿?容我歇息一日,明日收拾东西,后日便动身出发。”
“我不知道。”白离说,“除了昆仑和黑木崖,我哪儿都没去过。”
“那便去到哪儿算哪儿。”
“教内的事情,你不管了吗?”
“交给向左使和童长老他们来处理就好,若有急事便快马加鞭,总能送到我手上。”东方不败说,“任我行做教主时尚且清闲,整日闭关习武,我总不能身为副教主时有做不完的活,当了教主依然为底下的人鞍前马后,那我这个教主做的有什么意思。”
“你不想做,可以给我啊,我还从来没有做过教主。”白离说道。
东方不败想起他说过的那句“从未做过的,便是新鲜事”,不由觉得好笑。
他从榻上坐起身:“我来为你梳头发吧,这次在外面学了个新花式,正想在你身上试试看。”
白离配合地走到梳妆台前:“要是不好看,我可是要闹的。”
东方不败来到他身后,理顺发丝,分成好几缕,他动作很不熟练,但是非常投入,极有耐心,花了大半个时辰梳好了头发,戴上成套的点翠首饰,金色的流苏在左侧垂下,略过耳畔,遮挡住侧脸,更显得脸型柔和。
白离看着镜子里模糊的景象,觉得东方不败挑首饰的眼光还不错,至少这些亮眼的颜色,跟他的发色很般配。
“好重。”白离伸手摸了摸,幸好他的头发茂密,不然未必能撑得起这个发型,“这是女子的发式?”
“这叫惊鸿髻。”
“你在哪里学的?”
“青楼。”东方不败笑道,“那个地方的女人最热情,只要有钱,不管问她们什么,她们都会说的。”
白离来回摸了几遍,结合镜子里模糊的人影,大概能想象到是怎样的发型,东方不败的手艺还不错,挽起的发髻很稳固,不会稍微动一动就散开。
东方不败见他只是新奇,并未觉得排斥,不禁松一口气。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自宫后喜欢上了那些女子的玩意,对女人却毫无兴趣,倒是热衷把男人打扮成女人的模样。
这样说倒也不对,他只是想把萧兰打扮成女子,对童百熊等
人,那是半点兴趣都没有。
东方不败问道:“好看吗?”
白离说:“好看。”
东方不败痴迷地看着镜子中的人,伸手拂过垂在他侧脸的流苏,“既然你喜欢,下次再换个别的样式。”
白离道:“还是算了,太麻烦,而且这些首饰好重,压的我脖子都要酸了。”
东方不败看着他慢慢取下头上的发簪,不禁想到,萧兰若是个女人就好了,可他要真的是个女子,反而没了意思。女子做这样的打扮再寻常不过,以男儿之身,装扮成女人的模样才有趣。
东方不败忽然说道:“你说,在外面养个戏班子怎么样?”
白离不解:“怎么突然这么想?”
东方不败怕白离知道后会疏远自己,终究没敢说出心里话:“没什么,只是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
东方不败的行动力很强,说了要带他出去玩,真的提前收拾好行礼,准备了足量的银钱,还有三辆马车,带着三五十个侍卫在院子外面等他。
小吉被安排到了后面的马车里,东方不败穿了身普通的青色衣裳,掀开车帘进来,坐在了白离对面。
他道:“马车颠簸,你若是不舒服尽管说出来,让他们停个一时半刻再走也不迟。”
白离好奇地摸索着车厢,把身下的箱子里有几个抽屉都弄清楚了,感觉简直就是一间小型卧室。
“我还好。”白离掀开帘子,看了眼外面,疾风带着尘土吹到他的脸上,呛得他咳嗽起来。
“怎么哪里都要摸摸?”东方不败好笑道,“快放下帘子,外面都是土。”
白离问:“这是要去哪儿?”
东方不败道:“往南边走就是河南地界,途径洛阳前往江南,你若是还没玩够,那就继续向南,一直到广东。”
白离问:“北边不好吗?”
“到处都是蒙古人,好些都认得我,去了难免应酬,说不定还会起冲突,再好的心情都败坏了。”
东方不败选的前进方向,跟白离用本体走的路线一模一样。
不过披上马甲后感知到的世界,和本体截然不同,又有朋友相伴,所听所闻另有一番乐趣。
洛阳有个戏班子唱的不错,东方不败要了二楼雅间,带着白离过去听戏。
白离想起了,自己作为摩呼罗迦时,被他的蒙古朋友拉着去听书的经历,不禁觉得好笑,在高台上看着远处模糊的色块,全程笑容愉悦。
两曲结束已临近中午,东方不败留了些赏钱,带着他避开众人,在后门离开。
东方不败道:“看来你很喜欢听戏。”
白离说:“其实我的汉话学的不好,没怎么听明白,不过我听得出来,韵律很美。”
“你汉话不好?”
“与我最亲近的那位长辈不太爱说话,我的朋友平日讲的都是西域话,我说的最多的也是西域话,对中原话只是略懂,算不得精通。”
“你是西域人?”
“应该不是,叔叔是在燕北捡到我的,我的衣着打扮都是中原模样。叔叔说,当日我身上还留了张纸条,上面用中原这边的文字写着我的姓名。”
“哼,既然要断,就干脆断个干净,何必再为你取名,难不成是想待你成名后,再回来认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