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冷漠的表情出现了些许变化:“一起?”
白离点头。
西门吹雪运动量过大,又不想吃东西,万一洗澡的时候晕过去怎么办?他怎么放心让西门吹雪一个人沐浴。
西门吹雪喉结微动:“……好。
”
管家准备了足量的热水,还有足够大的浴桶,放在狭小的卧房里面,再放几个炭盆,房间里就变得暖暖的。
白离把换洗的衣服放在旁边,催促着西门吹雪脱衣服。
西门吹雪沉默片刻,脱掉几层衣物,只留下一条亵裤,进了浴桶中。他进去之后才想起来:“你不是要一起?”
白离眼神飘忽:“现在,也是一起。”
西门吹雪道:“你该不会是要占我的便宜?”
他满脸冷漠,大概说出的话也是冷冷的。如果换成其他人,肯定觉得西门吹雪生气了。
白离跟他相处了这么久,完全可以从西门吹雪冷漠外表下的细微变化中判断出他的情绪。
管家说的不错,在真正成为剑神前,西门吹雪只有一层冰冷的外壳,实际上他的感情很充沛,只是没有人发现罢了。
白离同样用冷峻的表情回应,他点了点头:“占、占你,便宜。”
西门吹雪眸中笑意晕散,他张开手臂,搭在浴桶的边缘,尽管什么都没有说,态度已经非常明显。
白离走过来,拿起手帕,给他擦洗身上。
西门吹雪每次杀人前,都要去青楼斋戒沐浴三日,被四个美丽的女子服侍,用茉莉花水泡澡。
他对这样的触碰并不陌生,也很习惯被人服侍。
可是一想到此刻照顾自己的是摩呼罗迦,西门吹雪的心底就忍不住发痒。
白离把他的后背擦了一遍,又给他洗了洗头,确定表面的汗渍完全洗净,把帕子塞到西门吹雪手里:“好了。”
西门吹雪沉默半晌:“你此刻真像照顾孩子的父亲。”
白离说:“也、也可以。你要不要,喊我,爹爹?”
西门吹雪想到玉罗刹的话,脸上骤然一热,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愤怒还是羞涩,他撇过脸去,不想让摩呼罗迦看到自己的失态。
白离来到另一边,蹲下来跟他面对面,异色瞳中满是笑意,他伸手戳了下西门吹雪的脸颊:“不生气。”
西门吹雪说:“我没有生气。”
白离说:“你撒谎。”
西门吹雪说:“是。”
幽黑深邃的眼眸紧紧地看着白离,好像除了他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白离亲了亲他:“吹雪乖,告诉我,罗刹还,说,什么了?”
西门吹雪道:“他说你该是我的另一个父亲。”
白离说:“他的话,怎么,这么多。你不要,听他的,听我的。”
西门吹雪道:“好。”
白离欣赏地打量着西门吹雪的上身,他的身量修长,每一寸的肌肉都恰到好处。谁能想到这孩子白长了这么高大的身体,太可惜了。
西门吹雪被他看得不自在,不禁庆幸自己留了条裤子。
早知一起沐浴的意思是现在这样,最开始他就不该答应。
西门吹雪沉默了很久,终于忍耐不住:“你不是说要占我的便宜?”
白离指着那条手帕:“占、占完了。”
他摸了西门吹雪的腹肌、胸肌、肱二头肌,还亲了他一次,该占的都占了。再继续下去,就要伤孩子自尊了。
西门吹雪站起身:“摩呼罗迦,你以前和父亲在一起时,也是这样吗?”
白离想到玉罗刹疯狗似的模样,后退了半步:“可是,你说,现在这样,你就满足了。这是你,说的。”
西门吹雪道:“我说的是,如果父亲没有做什么,应该不会做出改变。今日他惹恼了我,你又待我这样好,我已经不再满足像从前那样相处。”
白离说:“可是你,很冷。”
西门吹雪疑惑地问:“我很冷?”
白离看了眼他的裤子。
西门吹雪道:“你怎么知道?”
白离说:“你说的,满足,不改。”
西门吹雪道:“看来你不是不懂。”
那他就放心了。
摩呼罗迦有时候太过懵懂,像个孩子似的。在西门吹雪心里,摩呼罗迦太干净了,这种事情与他毫无关系,他也不想亵渎。
而且那时的西门吹雪屈服于父亲的权威,他对摩呼罗迦存有几分敬重,不敢肖想更多。
如今他鼓起勇气和玉罗刹翻脸,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再看向摩呼罗迦时,才能真正以自己的身份与他相处,而不是二十多年前,那个弱小无助的孩子。
单薄的白色亵裤被水打湿。
白离回忆起了被玉罗刹弄哭的经历,不禁有些畏惧,再次后退了一步。
西门吹雪无奈,“你害怕吗?”
白离点头。
西门吹雪想到了玉罗刹,冷冷道:“他对你做过什么?”
白离想了想。
那可就太多了。
玉罗刹的内功很变态,体力一直充沛,折腾很久都不会累,最后受伤的都是他。
白离说:“你、确定,要,问我,这个?”
西门吹雪:“……”
的确不合适。
无论是作为现任,还是作为晚辈,都不该问这些。
可是他现在太厌恶玉罗刹了,如果玉罗刹真的对他做出过分的事,他会亲自去大漠,找玉罗刹为他讨回公道。
西门吹雪从浴桶中出来,拿过干净的手帕,随意地擦了下身上的水,披好衣服站在旁边沉默不语。
白离另外拿了条手帕,过去给他擦头发。
他问道:“你很、在意吗?我和罗刹,相爱过。”
西门吹雪说:“没有。”
白离等了一会儿,没看到他转头,错过了他的口型和字幕,以为西门吹雪仍旧在沉默,不禁有些委屈:“如果你,觉得我,不好,那我们就,分开吧。”
西门吹雪转身抓住了他的手。
白离被吓了一跳,差点拿出暗器,还好手腕被西门吹雪握住,没有立刻做出动作。
西门吹雪认真地看着他:“你很好。”
白离眨了眨眼。
西门吹雪抱住了他:“别走。”
啊,耳朵。
白离身体一软,手中的帕子掉在了地上,他捂住耳朵:“这里,不能碰。”
西门吹雪:“是吗?”
白离看到他认真的模样,感觉西门吹雪应该不会像玉罗刹那么变态,更何况,如果是恋人想要触碰,他根本无法阻止。
他改口说:“也不是、不行。”
西门吹雪道:“那就是可以?”
白离说:“我答应,才、可以。”
西门吹雪道:“好。”
白离推开他,后退两步,揉了揉自己的耳垂:“去吃饭。”
西门吹雪说:“好。”
他想起来,自己练剑的时候摩呼罗迦一直陪在身边,直到现在,他都在旁边陪伴,同样错过了午饭。
他心中动容,整理好衣服,握住白离的手:“一起。”
-
白离吃了几天药膳,身体上没有太多感觉,气色明显好了起来。
有了变化后,难吃的药膳味道都似乎好了很多。
转眼间就到春节。
万梅山庄的人少,依然很清冷,不过管家在门上贴了桃符和对子,还准备了常用的年货,也不算完全没有年味。
白离依然没什么事情可做,这些天他不想练武,非常懈怠。不知是不是药膳的缘故,他的睡眠时间明显加长,不再像从前那样,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惊醒。
他最初时有些焦虑,后来想到这是在万梅山庄,哪怕以后离开山庄,回到昆仑后,也不用时刻这样警觉,如果能有良好的睡眠倒也不错。
白离每日睡到自然醒,错过了西门吹雪练剑的时间,正好陪他一起吃早饭。
过年时的早饭与平日里没有什么不同,依然是清粥小菜。
白离一边喝粥
一边悄悄看向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道:“不想喝粥?”
白离摇头。
西门吹雪道:“那就是有话想说。”
白离把粥咽下去:“你以前、也是这样,过吗?”
西门吹雪:“你是说过年?我向来孤身一人,过不过年没有什么区别。”
白离问:“罗刹,不来吗?”
西门吹雪说:“他从未出现过。”
白离道:“他太坏了,如果不是、圣子,不让杀,我肯定,打死他。”
西门吹雪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
吃完饭后,两人一起消食散步,然后去书房看书。
自从白离发现摩呼罗迦就算会认字了也依然是文盲,迸发出了强烈的学习热情,西门吹雪的藏书,他全都看了一下,从中选出自己感兴趣的,学习新的知识。
恶补了基础的算术后,白离又认了下草药,发现系统可以把草药收录,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系统,随即乐此不疲地投入到了医术的学习中。
白离看了会儿医书,询问系统:【收录草药后有什么用?】
系统说:【可以制毒哒!】
白离问:【什么样的毒?是这个世界的,还是系统专属的?强度怎么样?总共能解锁多少?】
系统说:【这要根据您的收集情况来做,具体能做出什么,要看您能做出什么。】
白离:【……你自己听听你在说什么。】
系统;【对不起!】
白离思虑过后,觉得明教的暗器配上毒的确好用,但是仅限于跟敌人对战的时候。如果是平时的防身,普通的武器就可以做到了,毒的用处不大。
最主要的是,做出来的毒不能在这个世界流动,不然会导致太多人没有防备,被有心人杀死。
所以制出的毒可以偶尔做一点放在背包里,以备不时之需,整体来说用到的地方不多。
白离问:【解药能不能做?】
系统:【……您可以自己学。】
白离:【……】
废物系统。
读了一上午的书,去前面吃过晚饭,然后散步、练剑、弹琴,吃饭、散步、练剑,娱乐,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白离的武功在稳定地增长,虽然不如在练功房里增长的多,但是心境与以往大不相同,就算没有内力加成,使用系统招式时,威力比从前更加巨大。
勤奋果然很有用,尤其是有西门吹雪这个极其自律的人带着,看起来很苦闷的作息都容易坚持了。
晚上的时候,白离来到了西门吹雪的房间。
因为听不到声音,其他人进入他的房间时都不会敲门,白离也从来没有敲门的意识,进来之后才发现西门吹雪在脱衣服。
白离怔了一下:“你要、睡了吗?”
西门吹雪随手将衣服丢到床边:“有事?”
白离说:“这一天,可以玩,不睡觉。”
西门吹雪道:“你想守夜?”
白离说:“我想陪你。”
西门吹雪说:“好。”
小时候身边的叔叔看他一个人可怜,会带他回家去过年。
那些叔叔们大多有家室,西门吹雪只能看着别人一家其乐融融,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与他人的不同。
等他年纪大一些,不需要别人时刻照顾,便一直留在山庄里,再也没有去过别人家。
他知道玉罗刹偶尔会回来,也曾期待过,玉罗刹出现在他面前,像从前那样亲切地抱着他,陪他呆一段时间。
但是这些期望一直落空,直到今日,西门吹雪已经长大,幼年时的期待所剩无几,独孤的时间久了,他不习惯与人接触,更不习惯被人管教。
但他仍是个人,渴望着享有温暖。
白离过来后,西门吹雪的内心被填满,但是他又有些不自在。
他穿上外袍,整理好衣
衫,规规矩矩地坐好。
白离带了些干果过来,放在桌子上,一粒一粒地剥瓜子,剥完后全都放到西门吹雪手中,异色的双瞳饱含期待,烛光闪烁在他的眼眸中,亮晶晶地看着他。
西门吹雪拿起一粒。
白离摇头:“不是这样,要,一起吃。全部,一口吃掉。”
西门吹雪没有听他的,而是把那粒瓜子果仁塞到了他的口中。
白离茫然地看着他,感觉到西门吹雪的手指在他的唇上停留,突然笑了起来。
西门吹雪道:“我给你剥。”
白离说:“好,但是,你要先,吃掉我的。”
西门吹雪吃完手中的瓜子,拿起一把开始慢慢地剥。
他很少做这种事情,不过手很稳,很快就剥了一小把。
白离凑过来,直接就着他的手,一口吞掉,伸出舌头,带走了余下的几粒。
西门吹雪道:“你舔到我的手了。”
白离说:“给你,洗干净?”
西门吹雪说:“不必。”
白离问:“那你要,怎么办?”
西门吹雪看了眼床铺。
白离说:“你要、报复回来。”
西门吹雪没有作声。
他心中忐忑不安,和摩呼罗迦在一起这么久,他们的接触一直停留在表面,从来没有深入过。
西门吹雪是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即便他性格冷漠,喜爱整洁,也有正常的需求。
尤其是在发现了摩呼罗迦的可爱之处后,西门吹雪很难不去想他。
他怕摩呼罗迦会拒绝,也怕自己做的不够好,吓坏了这位在玉罗刹那里受尽委屈的长辈。
十四岁时第一次杀人,西门吹雪都没有今日这般不安过。
但是他仍旧维持着惯常的冷漠,看起来胸有成竹,沉稳可靠。
白离走到床边,把西门吹雪刚换下的衣服收起来,放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他没有丝毫忸怩,神情坦然地解开腰封。
西门吹雪道:“你不怕了?”
白离说:“我相信你,吹雪是,好孩子。”
西门吹雪眸色幽暗,双唇紧抿,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白离没有脱外面的衣袍,只是脱掉了下装。
西门吹雪看到他腿上的伤疤:“这是怎么回事?”
白离说:“以前、被……打的。”
西门吹雪问:“谁?”
白离说:“不会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