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真情实感:“辛苦了。”
他想象了一下如果是自己做皇帝,估计就是神话中商纣王的样子,无节制地满足自己的**,不可能像叶孤城这样勤勉。
叶孤城道:“倒也还好。”
他以前的生活就像西门吹雪一样,除了练剑再无其他。
白云城自有其他人管理,一切都井井有条。叶孤城也得以将全部的心思放在剑道上,每次剑术精进,他都会感到喜悦。
直到他的剑术达到了最高的境界,近五年来,再无进益,江湖中无人是他的对手,一切都变得了无生趣。
叶孤城很空虚。
他给自己找到了新的目标,接手了白云城的治理,把白云城变得繁荣起来。但是这些还不够,叶孤城放眼天下,有了更高的目标,他的野心勃勃,说到底不过是想给自己找些事情做,排解一下孤寂而已。
白离小口抿着酒,脸上露出惬意的神色。
叶孤城问:“酒有这般好?”
白离说:“当然!”
叶孤城道:“只要有酒,你就能满足?”
白离手上的杯子很小,一口就能喝光,他放慢了速度,抿了好几下,把饮酒的时间无限延长,细细地品味酒水的辛辣。
他很想找机会解开萧夙的心结,帮他彻底戒掉酒,但是一直忙着做别的事情,没有找到合适的契机。叶孤城的心境超脱,又不像西门吹雪那样完全超脱,说不定能帮得上忙。
“说实话,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白离顿了一下,犹豫着说,“喝酒只能让我短暂地忘记那些痛苦,但是我却离不开它。”
叶孤城沉默着,没有回答。
白离笑了笑,继续喝酒。
饭菜吃得差不多,下人们过来撤席,叶孤城才道:“不如找些事情做,总好过日复一日地消沉。”
白离刚开始喝得慢,后来有点上头,不再矜持,到现在一整坛已经见了底。他面色如常,目光清明:“我不觉得自己消沉。”
叶孤城道:“是我措辞不当。”
白离说:“很多人都想让我戒酒。”
叶孤城问:“你自己呢?”
白离摇头:“我不觉得饮酒有什么不好,只是没有酒时的那种感觉,很不好受。”
叶孤城无法理解他,只能沉默。
“你还有多少酒?能否再分我些?”白离问道。
叶孤城便命人又取了一坛过来。
“谢了。”白离宝贝似的把坛子放在桌上,摘下塞子,深深地嗅了一口:“大概是我的感知出了问题,总觉得你对我格外纵容。”
“你很强。”
“竟是这个原因吗?”白离笑吟吟地说,“这么说你确实很纵容我了。”
叶孤城不否认这点。
他的性格冷漠,对别人的事耐心很低,不喜欢与人走得太近。白离几次跟他讨酒喝,他全都应下了,甚至就连公用一只杯子,都没有觉得被冒犯。
这其中固然有白离武功高强,背景深厚的缘故,但是这些都不是真正的原因,叶孤城究竟为何对他多有包容,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白离几口将坛子里的酒喝光。
叶孤城说:“出去走走吗?”
白离还想着开口讨酒,突然被他打断,不好意思说出口了,他意犹未尽,迟了片刻才回答道:“好啊。”
叶孤城觉得他大概是喝醉了。
只是这人喝醉时的反应,和清醒时差不多,不太容易观察。
叶孤城问:“你近日可曾与明教联络过?”
白离道:“没有。”
叶孤城道:“听闻明教近日与其他帮派起了冲突,可是被我牵连的?”
“跟你没关系,这些年起的冲突还少吗?”白离嘲讽道,“五岳剑派说是名门正派,实则勾心斗角,各种阴毒手段层出不穷,也就恒山派还好一些。说什么同气连枝,早晚会毁在他们自己手上。”
“你对五岳剑派有偏见?”
“怎么能叫偏见?这都是正常的认知。”白离笑着凑过来,在叶孤城耳边低声说,“你知道摩呼罗迦为什么会对左冷禅下手吗?”
叶孤城有些不适,听到话中的内容后,再一次纵容了他:“为什么?”
“因为左冷禅是个恶徒,他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往上爬,在各派中都安插了细作,却能力不足,目光短浅,让他活着,只能搅混水,在关键时候背叛自己人,投靠蒙古也说不定。”白离道,“他的那只瞎眼就是被东方不败刺的,他不敢找东方不败报仇,内斗倒是很有一手。”
叶孤城现在可以确定,这酒鬼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