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吗?哥哥欣赏过那么多好看的身体,不想好好对比一下吗?”亚撒着重咬着“好看的身体”五个字,就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但很快看向顾栖时那双赤金色的眼瞳里又浮现出期待的光,“哥哥,试一试吗?”
他就像是某店家的金牌销售员,在一刻不停地为自己看上的客人推销这幅绝对不差的□□。
亚撒:“难道哥哥不想检验一下我这些年锻炼的成果吗?只是摸一摸,又不会怎么样的……还是说,哥哥怕了?我真的只是想哥哥感受一下而已……”
诱导法、激将法、装可怜法,一句话亚撒全部应用了进去,他的脑子高速运转着,以前看过的那些《优秀的alpha作何做才更有魅力》、《教你99种和年上恋人相处的办法》、《震惊!这么做他竟然有对象了》、《告白先从相处开始》一齐上阵,亚撒就不信没有一个能打动哥哥的……
被来自年下男妈妈的甜蜜包裹的顾栖:……
打不过,完全打不过怎么办?
低头瞥了一眼翘在自己面前的肌肉,黑发青年清了清嗓子,他抬眼对上亚撒的视线,忽然一笑——笑容中的惊艳对于亚撒来说是毫不掩饰的吸引,这股笑意冲散了顾栖眉眼之间非人感的姝艳,就好像一支蒙了雨的蔷薇在夜色下悄悄盛开,漂亮极了,但却也只被亚撒一个人看到。
甚至某一瞬间会给他一种错觉——只要他此刻伸手,就能将盛开的蔷薇采撷于自己的手中,然后彻底拥有他。
咕嘟。
这一次轮到红发的alpha喉结滚动了,他颤了颤手指,紧紧抓住裤缝,起伏明显的腹肌微缩,那股烫意几乎在整个腹腔中流动着,令他忍不住手臂撑住洗漱台、腰背微微下弓,试图借由手掌下的凉意来冲散那股被顾栖从骨子中挑起来的热。
这一局,顾栖逐渐走上了有利的地势。
黑发青年抿着嘴、勾着唇,他的笑容并非过分灿烂,而是拿捏着一个温和的度,眼底是一种淡淡的宠溺,苍白的手指在alpha几乎烫人的目光下缓缓抬起、移动。
顾栖的手长得很漂亮,或者说在他成为虫母后,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完美的。他的手指修长,像是新生的笋尖,如玉的苍白在指腹处却又点缀了几分晕染的红,宛若即将掉色的桃花瓣被美人捻在了手中。
就是这样一只漂亮地像是雕塑一般地手轻缓地动作着,冰凉的掌心贴在了红发alpha的肩膀,炽热的皮肤下安静无声地灼烧着火焰,透过蜜色的皮子,一阵一站地传到于顾栖的掌心。
那些肌肉的纹理和掌心的纹路相互贴合,顾栖听到了alpha逐渐明显的呼吸声,也随着手掌的移动感受到了对方那震耳欲聋的心跳声——砰,砰,砰。
这样的反应令顾栖有一种错觉——似乎眼前人的心脏是为他而生。
手指微动,下一刻就被另一只滚烫的大手覆盖在了下方,紧紧贴着胸腔之下跳动的心脏。
那是龙鲸与人类的心脏结合体,但亚撒更多地继承了强大的血统,因此在绝大数情况下,他的心跳很平缓——那是一种温和、稳重、不紧不慢的生命流动感,似乎哪怕某一天天崩地裂,属于龙鲸的心脏也依旧那样不轻不重、缓急有度地跳着。
但也有例外,当亚撒遇见了一切与顾栖相关的事情后,他的心脏会开始变的陌生、变的躁动,那块生长于他体内的器官似乎与另一个名叫“顾栖”的人有着万千关联,不论何时不论何地,只要是“顾栖”这两个字,那么频率稳定跳动的心脏一定会反馈出最真实的反应——它和它的主人为顾栖而跳动着。
无疑,龙鲸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梦幻的恋爱脑。
红发alpha捂着掌心下的手,比起自己的手掌那几乎小了很多,甚至能被他包住。他道:“哥哥觉得如何?”
顾栖目光颤了颤,想挣开的手却忽然没了力气。他试图保护好自己脸上的面具,“一般,心跳声太大了,影响感受。”
“……啊,这样啊。”亚撒有些遗憾地轻“啊”了一声,下一秒就拽着顾栖的手往下——
“等等——亚撒!你干嘛?你想做——”
“做”字后面的话还没蹦出来,顾栖就选择性的沉默了。
倒是覆着青年的手压在自己腹肌上的alpha无辜地眨了眨眼,看向顾栖有些好奇地问:“哥哥以为我会做什么呢?是不是哥哥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顾栖从喉咙里阴阳地哼了一声,决定从现在开始一句话都不和这个小混蛋说。
“哥哥不喜欢吗?”亚撒苦恼地低头看了看贴在自己小腹上的手,他就像是上课时不曾得到老师肯定的学生,眼底闪过失落,但很快又振奋精神,准备展示自己新的成果,“哥哥如果不喜欢这个,还可以看看别的。”
顾栖冷笑,没忍住道:“你还有什么?”
“哥哥喜欢公狗腰吗?或者鲨鱼线、翘臀?我记得这些都是年度最吸引人的身体部位……”
“嘘!喜欢我都喜欢!所以什么时候才能洗澡?”顾栖觉得自己不能再放任这小混蛋胡言乱语了,不然这澡洗一天都洗不完。
亚撒按着顾栖的手动了动,他歪歪头,不好意思道:“抱歉哥哥,我差点儿忘记了。”
这一回,红发alpha终于老实了下来,他双臂撑劲直接从洗漱台上把青年抱了下来,整个行动看起来格外轻松,当温热的池水一点点浸泡了顾栖的全身后,黑发青年才摆摆手,一副用完就扔的驾驶,“好了,你先出去我自己洗……等弄完了再叫你。”
亚撒本想继续留下的,但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状态,最后点了点头,乖巧应声,“好的,哥哥。”
顾栖:……
望着alpha离开的背影,那一刻顾栖却想杀了自己——为什么要下意识地跟着亚撒的目光低头呢?为什么要看过去呢?为什么……脑子里挥不去那刚看到的那一幕呢?
只能说,不愧是顶级alpha,不止个头高、手掌大,就连……实在恐怖。
在浴缸里缩起来抱着虫尾的顾栖耳朵通红,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想着从回圣浮里亚星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简直就是太超过了……谁能想到几年不见的亚撒竟然在性格上变化这么大,要不是最后的理智在维系,顾栖差点儿感觉自己要招架不住了……
上辈子在军校学习的时候,顾栖天天忙于课业和生活,一边学习一边挣钱,根本没有时间关注其他风花雪月,甚至某些有关于情.欲的启蒙还是因为他好几次不小心撞到了约尔夫·达布斯和不同小情人的活塞运动——虽然很多时候顾栖不能理解,世界上为什么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他去校区后花园看个书能碰见、去器材室记录型号能碰见、去宿舍楼后练习机械组装也能碰见……
偌大一个莱特蒂斯,似乎处处是约尔夫·达布斯的“秘密花园”,有时候顾栖想自己这样无数次地撞破人家的好事,不被故意针对才怪……估计是怕被他的偶遇吓痿吧?
——哗啦。
温热的水被捧起来浇在了肩头,顾栖揉了揉脸,低垂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胸口的玻璃瓶上。
里面的金色颗粒依旧流动着,时时刻刻体现着一种能够被他看见却无法碰触的生命力,而冥冥中,顾栖觉得距离自己与低阶虫族它们再一次重逢已经不远了……
手腕上的铃铛轻响,再一次唤回了顾栖的注意力,他抬手轻轻握住悬挂于镯子上的小铃铛,将那些声音尽数捂在了手掌之中,就像是同样捂住了自己刚才某一瞬间有些不受控制的心跳。
他告诉自己——顾栖,不可以的。
不属于这个时代,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已经不能再探身于亚撒的生活之中了。
涌动的温水逐渐冲散了荷尔蒙带来的短暂头昏,顾栖潜藏在骨子中的理智迅速令他回神,等洗完澡后,原先被红发alpha勾着微微加速的心跳早已经回归了原位,于是等亚撒被叫进来继续充当“人力车夫”的时候、在他看到黑发青年脸上平静的神情时,alpha就已经反应了过来——还是差了点力度。
不过这点儿挫折是亚撒早已经预料到的,如果哥哥真的这么好追,当年也就不会有离开事件了。
所有的想法只在瞬间转过,等亚撒面对顾栖的时候,挂出了一副无害的笑容,体贴地又一次在洗漱台上铺了层厚厚的毛巾,几乎都不用顾栖主动开口,他就拦腰将人悬空从浴池里抱了出来。
“诶,等等——”
本想自己擦的顾栖出声,下一刻就被白切黑的alpha抢过了话头,“哥哥别急,我帮你弄吧。哥哥昨天晚上才回来肯定累坏了,这点儿事情由我帮哥哥就行,难道哥哥还嫌弃我做的不好吗……”
好的、坏的都被亚撒一个人说完了,刚刚理智回笼的顾栖压了压嘴角,面不改色道:“那就你来。”他决心只要自己不接招,这小混蛋再做什么都是白搭。
被抱着的黑发青年被又一次放在了洗漱台上,他对比亚撒而格外显现出单薄的胸膛上还挂着水珠,正被主人家拽着一小毛巾漫不经心地擦着;而另一个人高马大的alpha则是半扎起深红色的卷发,膝盖弯曲半跪在地,小心地将湿漉漉的肉粉色虫尾搭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深灰色的裤子很快就被洇湿出新的痕迹,那是一条被拖曳而出的水痕,近乎于黑,从肉粉色的尾端蔓延而出,像是一朵散开了花瓣的蔷薇。
顾栖忍不住缩了缩尾巴,瞬间就被一双大掌牢牢地握住了尾部略圆润的末端——即便是显得再有肉感,依旧比不过alpha两只手一起握下去的尺寸。
亚撒仰头,整个下颌与脖子几乎拉成一条线,如同在仰望神明。他说:“哥哥,别乱动。”
有什么东西似乎早已经超出控制了……
顾栖的下唇被印上了一节浅浅的齿痕,他紧紧盯着捏在自己尾部的蜜色手掌,滚烫粗糙,似乎与他所想的自己冷漠、小混蛋黯然的场景一点儿不同……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不成他真的单身太久,已经到见了年轻□□都走不动的地步了?
要不……等有腿去试试?
某种想法一经诞生就很难消除,顾栖难得忽视了被那两只大手搓着尾巴尖的怪异颤栗,开始在脑海里思考这个办法的可行性——偶尔某个时刻里他是真的觉得亚撒“秀色可餐”,但显然他也不能禽兽到对比自己小了将近十岁的小混蛋下手,更何况最初他可是那么信誓旦旦过,总不能现在打脸吧?
一生要强的beta绝对不能轻易认输。
顾栖攥了攥拳头,暗自在心中做了决定,等再对上亚撒的视线后,他感觉连发烫的空气都清凉了几分。
黑发青年漫不经心地开启了长辈闲聊模式,他试图用长辈姿态的窒息式询问来压下那股燃烧在小混蛋心理的火。他道:“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不太好。”
“为什么?”
“因为哥哥不在。”
顾栖:……
他再一次以长辈的口吻发问,“那以后有什么打算和规划?”
“做国王,然后……”
“然后什么?”
“让哥哥给我当王后。”
顾栖:……
这个天是没法聊了!长辈的窒息式发问都被顶回来了。
顾栖皮笑肉不笑地动了动虫尾,就像是抬脚踢人一般踹了踹红发alpha的小腹,“确实长本事了,以前你可不这样顶撞我。”
“哥哥,这不是顶撞。”亚撒捞住了那条乱动的虫尾,手下肉粉色的尾巴清透又漂亮,像是某种玉质的艺术品。
就在青年忍不住想抽回尾巴的时候,alpha起身,手掌轻轻拍了拍黑发青年的小腹,笑了笑不曾多言,只是那眼神怎么都算不上清白。
被这个眼神惊在原地的顾栖在发愣,倒是亚撒将毛巾挂好,拿出了质地柔软的睡袍给青年披在了肩头,一边穿过袖口,一边询问:“哥哥想吃什么?奶油培根意面可以吗?在外面哥哥肯定都是喝营养剂补充体力的,味道那么寡淡,回来了就应该好好安抚一下自己的胃口。”
说着,亚撒很自然地在系好了青年腰间的带子后,把人抱到隔了一条走廊的客厅,又是摆果盘、又是给盖毯子、拿有趣的读物,等一切做完后扒拉开顾栖脑门上的碎发就“吧唧”印下一个吻,“是欠了好几年的早安吻,哥哥不要误会啊。”
亚撒像是照顾宝宝一般弄好了顾栖的事情,才转身走进厨房,赤膊穿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买回来的围裙,开启了做饭模式。
而迟迟回神的顾栖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目光呆滞地看向厨房——红发的alpha腰背隆起着肌肉的起伏,浅色的围裙正好卡在了劲瘦的腰部,蜜色的皮肤以及围裙的搭配莫名染上一种涩气,那些好不容易才驱散的荷尔蒙再一次萦绕起来。
顾栖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他喃喃道:“什么顶撞啊……简直就是一肚子黑水……”
三年不见,有些人的“开窍”简直翻了天。
在顾栖因为亚撒那毫不掩饰的直白追求下为难的时候,终于等来了中央星上虫族的兰斯和四只高阶虫族也踏上了离开原始星的旅途,他们悄无声息的离开,不曾惊动任何变化。
而早在黑发虫母离开后就回归正常的低阶虫族们只昂头看了看飞离的星舰,又再一次收回了视线。
除了顾栖,其他任何人和事,在它们的眼中都挑不起任何波澜。
此刻,巨型蜂摇摇晃晃地用虫肢戳了戳被它挂在树枝上的小篮子,里面躺着来自于顾栖留下的小手工,整整齐齐地被小心地摆放在一起,光是从它的动作和态度中就足以见得有多么珍视。
这可是来自虫母的礼物啊……
另一边,从原始星到虫族的中央星后,作为新生不久的虫母,兰斯甫一下星舰,就被一众虫族围着,各种嘘寒问暖层出不穷,几乎不用他说什么,豪华的宫殿、昂贵的衣服、美味的食物、奢侈的配件一应俱全。在中央星上,他就像是好不容易才被接回家的王子,永远享受着最华贵的待遇和最珍视的宠爱。
比起兰斯的躺平享受,金银红四只的生活就艰难过了——虫族除虫母之外信奉实力主义教育,他们虽然在顾栖的帮助下提前完成了进化,彻底踏入了高阶虫族的阶层,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已经成为了强者——在强者这条路上,他们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于是在下了星舰后,四只才化出人形不久的高阶虫族就被领到了专门用于训练高阶虫族的场所,在那里他们将要学会如何战斗、如何成长,以及如何去保护虫族的“核”。
此刻,华丽的建筑之内,好不容易和一众热情的虫族们分开,几乎精疲力尽的兰斯抱着枕头趴在床上,那些来源于同族的爱似乎并不足以让他快乐。
兰斯喃喃道:“这些本该是属于顾栖的……要是他也和我一起回来就好了。”他就像是离不开鸟妈妈的小鸟,即使现在享受着一切荣华,但打心底里更宁愿自己呆在顾栖身边,哪怕继续回归原始星的生活都可以……
忽然,他的声音有了丝丝的扭曲,“属于顾栖?这是属于我的!”
这道声音响起的突兀,似乎和兰斯的面容并不相符,他犹如恶魔的颤音,一步一步诱哄着,“权利、地位、财富你不喜欢吗?只要你稳稳地把握住这个身份,一切都是你的。”
抱着枕头的兰斯颤了颤,脸上浮现出挣扎,“滚开……从我的脑子里滚出去!”
某些充满疼痛的回忆上涌,但兰斯却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被蒙住了一般,身体颤栗着发抖,却又不知道这种生理上的疼痛源自何处。
“冥顽不灵……”那道声音充满了冷意,但很快又消停下去,兰斯的神情在短暂的扭曲后恢复了正常,甚至还有一丝茫然,“刚刚,我又做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