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似乎曾经在很久远的记忆之中,亲切且热情地称呼他为朋友的男孩出现在了他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语气亲昵且和煦:
“团藏,你怎么了?不是说好了要去火影大人那里汇报这次任务的情报吗?”
“这次……任务的情报……”
狼狈瘫软在地上宛若败犬一般的中年人意识恍惚,只是单纯地重复着宇智波真司的话,发愣的目光看向蹲在身边的男孩,痛苦也好、绝望也好、爱意也好……所有的情感都拥挤在心里,齐声声向他发出同样的声音。
那声音尖锐、嘈杂、仿佛充斥满了他的整个灵魂,那声音直入心灵,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灵魂上刻画出相同的一句话——
“相信他,你可以无条件地相信他,他将是唯一值得你信任的存在。”
没有温情、没有蛊惑,只有简单粗暴的烙印,志村团藏恍然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却又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变。
这孩子,宇智波真司是自己唯一信任的朋友,有什么不对吗?
当他真正接受这一观念的时候,围绕灵魂的尖叫终于开始停息,溃散的视线也有了定点,他费力地睁大眼睛,看向身边的“朋友”,脑海中似乎浮现出了一段似真似幻的记忆:
“让真司你去执行那么危险任务的我实在是太糟糕、太没用了!虽然有拜托山椒鱼半藏在雨之国的境内好好照顾你,但我还是很抱歉,让真司你的朋友——旗木家的那个小子遭遇不幸。”
“日斩那里就由我去说明情况吧,我记得木叶白牙的孩子和你还是同学?或许有身为同龄人的你安慰,那孩子能从不幸中走出来。”
面对“唯一信任的朋友”,戾气、暴躁和怨恨仿佛从志村团藏的身上散去,剩下的唯有对“唯一友人”的愧疚和讨好:
“我会按照您的意志处理好一切的,再信任我一次吧,真司。”
“这样啊,果然相互理解的朋友就是最棒的!”
看着原本一脸凶相的男人痛哭流涕地为自己的疏忽而愧怍,宇智波真司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
“一起去吧,我也很好奇火影大人对这一次任务的看法呢,在会议上的表现可不要让我失望,我的朋友。”
在以往总是作为波澜本身出场的志村团藏变得安分了以后,这一次的任务总结会议并没有发生其他意外,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将旗木朔茂的“死亡”定性为了“牺牲”。
猿飞日斩表现得十分哀伤,这符合他一贯的形象,但志村团藏居然也流出了鳄鱼的眼泪,这就叫原本因同僚死亡而低落哀伤的诸位忍者有些毛骨悚然了。
显而易见的,木叶的大家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接受志村团藏的微变化,但在木叶的另一角,完成今日的巡察任务,刚刚回到家中便被同僚告知父亲牺牲噩耗的男孩显然没有太多的时间接受这一不幸的消息。
旗木卡卡西很难讲明白自己是何等的心情,悲伤?绝望?茫然?痛苦?
似乎都有。
作为出生在第二次忍界大战末期的孩子,他尚且不能记事之时便失去了母亲,开始有记忆以后,似乎时不时的便能听到村子里某某某的家人死在战场上的消息。
死亡距离他很近,自从选择成为忍者开始,他就做好了牺牲在任务中的准备,可死亡距离他又很远,远到他无法想象那么强大的父亲会这么早地死去。
接收噩耗的男孩愣在原地,机械呆滞地送走了送信的两位忍者,待到院子里只有他一人之时,他方才如梦初醒,意识到那并非自己的幻觉。
父亲……真的死了。
霎时间,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倾泻而下,男孩哭得汹涌,却固执的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看上去是何等的凄惨和无助,但眼中却闪烁着如同狼崽般的凶光,任何一个见到这一幕的人都不会怀疑,这孩子绝对不会玷污其父“木叶白牙”的威名。
宇智波真司翻墙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真不愧是朔茂的孩子,连哭起来都是这么的好看呢。
悠悠在心中对着系统48感慨了一句,在男孩停止哭泣,重新变得警惕起来的目光中,宇智波真司跃下高墙,轻巧地落到旗木卡卡西的身前,温和的就行自我介绍:
“旗木同学,我是你父亲的另一个队友,也是朔茂在死亡之前,最后托付之人,你可以叫我一声叔父。”
开、开什么玩笑?
卡卡西想都不想,就准备抽刀揍这个口出妄言拿父亲开玩笑的混蛋一顿,却被同龄的男孩单手止住,反剪双手按在地面,用那无害无辜且温柔蛊惑的神色轻轻询问:
“果然,卡卡西也觉得朔茂那么好的人不应该终结于此吧,那么要和我一起,进行将朔茂从黄泉中唤回的伟大实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