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布甲尼撒一手接住枕头,笑意吟吟,苏叶噘着嘴生气的模样倒有几分娇俏可爱。
“把它喝了。”
尼布甲尼撒将炉子上的陶罐端下来,给他倒了一小碗递过去。
苏叶瞅着,尼布甲尼撒一边端着一边拿着勺子轻轻搅拌吹拂,药太烫细细吹拂间他的眼睫上都沾了薄薄一层雾气经过柔和灯光的照射显得他分外多情动人。
勺子递到嘴边,苏叶不知怎么喝了一口,药很苦,但他感觉不到,心中在想若是这个男人知道他喝的并不是感冒药而是安胎药他会是什么表情。
在这种情绪里他居然就这么把一碗补药给喝完了。
尼布甲尼撒非常满意,放下瓷碗:“睡吧。”
刚才折腾的惨了,苏叶瘦削的身子怕是受不住,今晚先放过他。
离开这么久,对苏叶的想念简直超乎他自己的逾期。
当初他知道萨迈拉要叛变,所以父王安排自己外出作战时他已经悄然在城内部署兵力,后来又辗转知道他逃走时带走了大巫师,尼布甲尼撒心中的愤懑简直可想而知。
好在经过一两个月的跋涉洗礼后,他有重新见到了苏叶。
狼皮塌上,尼布甲尼撒将人紧紧抱在怀中闭上眼睛,苏叶离开后他就经常失眠,今晚,除去心头大患又找到心爱之人,他缓缓酣眠,一夜好梦。
清晨。
耶路撒冷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苏叶已经穿戴完毕。
经过一夜的讨伐,曾经充满神圣光辉的城市一夜之间土崩瓦解,迦勒底人洗劫了这里的一切,瓦房鸭禽,王宫里的金银珠宝,陶瓷玉罐,所有一切值钱的都充公进了巴比伦人的军队。
“王已下令,这些犹太贱民全部发配到王城做苦力,实在走不动的就地诛杀!”
拉沙尔看着一排惊惶憔悴的犹太平民眼底尽是讥诮,这些人都该死,若不是王下令他一定将人全部诛杀殆尽一个不留。
慢慢黄沙中,一行战车打头阵,中间一顶华丽轿子,轻纱随着风摇曳,后面跟着铁骑加步兵,最后的最后是那些可怜的沦为奴隶的难民。
苏叶坐在轿中,经过一夜休息精神好上许多,小腹部那抹刺痛感消散,医院开的安胎药果真神奇,早上起来尼布甲尼撒又命人熬了一碗,才喝两副就见效。
从耶路撒冷到巴比伦王城,漫漫归途要走不少时日,苏叶身体虚弱,一路上窝在轿子间就没露什么面。
迷糊间,身侧一只大手环绕过来,将他头轻轻抬起然后将胳膊肘放下去给他当靠背,睁开眼便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一刻不停的看着他,苏叶睡意立刻消散。
尼布甲尼撒不是在前方战车上吗?怎么到他轿子里来了。
“一国之君偷偷溜进别人轿撵,也不怕旁人看了笑话。”
苏叶起身,尼布甲尼撒那只手如影随形揽在他身后,听了他的话也不生气:“本王来找大巫师商量要事,谁敢说个不字?”
要事?
苏叶心中冷笑,尼布甲尼撒有个狗比要事,他找他还能有什么事?
偷偷溜进来非要说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是越来越不要脸。
“不知王上找臣下有何要事。”苏叶坐直身子,虚情假意应付。
“关心大巫师身体,毕竟您可是巴比伦最高祭祀巫师,若您出事对王城来说是个无法估量的损失。”
大巫师在古代的巴比伦是神权最高代表,巴比伦人信奉神明,巫师长担任人与神之间的通灵人,地位超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通灵人除了巫师长作为一国之王,尼布甲尼撒亦是战神马杜克的爱子,是他在人间的化身,地位不比他尊崇高贵?
这人简直满口胡言,突然跑来他这里定没有安什么好心。
苏叶打起精神,现在他要小心不能出什么差错,尼布甲尼撒跟头饿狼一样,死死盯着他,明明昨天才——现在就一副没吃饱的饿死鬼样,苏叶气的心中直骂。
“多谢王上关心,臣下很好。”苏叶假心假意,心中只盼他赶紧滚下去。
“昨日搜刮西底家宫殿,倒是搜出不少好东西来。”
尼布甲尼撒坐在他身边,脸上神情莫测,苏叶不明所以:“依照王上的能力还在乎一个小小的西底家?”
这马屁拍的,尼布甲尼撒心中忽然就高兴起来。
他是睥睨天下的王,铁蹄踏过寸草不生,可以轻易决定一个人乃至一国人的生命,这是他作为马杜克战神传承人的尊贵与骄傲。
“那些财物本王自然不缺,但是,不得不说西底家还有些小癖好的。”说到这,尼布甲尼撒勾唇笑,眼底闪过促狭,看的苏叶心头一抖,预感这癖好不是什么好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