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予幸怕什么。
“当然不怕, ”虞予幸煞有介事:“我们的事情是该做个了结了。”
席旸点头:“是的,”然后他问:“我们什么事情?”
虞予幸对席旸嘘声:“就那些事啊,嘘, 不能说出来。”
席旸笑意更深了,眼镜下眼睛弯弯的:“虞予幸, 你怎么这么可爱。”
校车停了下来,接了几个路边走路的同学。
这几个同学坐在了他们前面的位置上,席旸把他搭着的手收了回来。
电车重新启动,虞予幸思考半晌, 还是问了:“你想干什么坏事?”
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席旸一下子笑了。
接着他手一勾,搂住了虞予幸的脖子,把他拽了过去。
“秘密。”
席旸在虞予幸耳边说。
虞予幸:“呵。”
他推开席旸坐好。
这一下, 搞得虞予幸有点热了。
不知道是天气原因,还是血气上涌, 他脸红心跳,脖子还开始冒汗。
妈的不就是被搂了一下吗……
这么的他不敢说话了,还默默往座位里靠,生怕席旸突然和他互动,看到他的窘迫。
只是也可能真的是天热了, 席旸耳朵也好红。
中午吃烤肉的地方是席旸选的, 虞予幸发现身边有一个能让你给建议, 并帮你做决定的朋友非常的好。
虞予幸正好时常嘴馋一些食物, 但他并不想找,而席旸完美填补这一切。
这种老公上哪里找啊。
这句话要打给梁丞皓看。
烤肉的地方就在电影院楼下, 周末的人稍稍有点多, 不过正好他们这次踩了个不用排队的点进来。
在两人等待肉熟的时间里, 席旸终于把过气的好奇提了出来。
他问:“郑涛怎么样了?”
虞予幸盯着铁盘上滋滋的烤肉看:“还好吧,睡了一早上,说什么头痛。”
昨天半夜也终于没有伤痛文学了,朋友圈没有,那个软件里也没有,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真的想明白了。
席旸嗯了声,把肉翻了一面。
虞予幸抬眼看席旸:“就问这个啊?”
席旸笑:“你还想让我问什么?”
虞予幸嘶了声:“你不好奇他和他前,”他停顿了一下:“前男友发生了什么?”
席旸把一块烤好的肉放进虞予幸的碟子里:“发生了什么?”
虞予幸:“你好像并不想知道。”
席旸摇头:“其实挺想的。”
虞予幸:“那你为什么这么淡定?”
席旸:“装的。”
虞予幸:“哈哈哈。”
虞予幸拿起一片生菜,把沾了酱的肉包进去:“他前任明天结婚。”
席旸听后点点头,哦了一声。
虞予幸:“你会这么淡定?”
席旸提高了些声调:“真的吗?”
虞予幸:“哈哈哈哈。”
残缺是允许虞予幸把他的故事分享给席旸的,虞予幸昨天就问过了。
但是虞予幸把肉和菜放进嘴里,准备酝酿酝酿,给席旸展开说说,却发现,他们的故事好像已经被他说完了。
“笑什么?”席旸又夹一块给虞予幸。
虞予幸摇摇头:“我本来想和你说说郑涛的故事,但想了想,他们的故事好像就是‘他前任明天结婚’这么简单。”
席旸继续拿新的肉:“在一起,分开,前任结婚,结束。”
虞予幸点头:“对。”
“但有个值得说的,”虞予幸道:“他前任之前是直男,慢慢被郑涛掰弯才追到的。”
席旸问:“这为什么是值得说的?”
虞予幸愣了一下。
是啊,这为什么是值得说的?
他不自禁代入了席旸,所以这事变成了值得说。
那对席旸来说呢?
“因为是直男,”虞予幸只好把故事往下说:“所以后来那个男的就很容易被家里说服去结婚,还瞒着郑涛,”虞予幸嫌弃了句:“好恶心。”
席旸发表观点:“这和他是不是直男没关系,纯粹是这个人恶心。”
虞予幸想了想:“有道理。”
“那你呢?”席旸突然问。
虞予幸:“我什么?”
席旸突然又放下了一块肉,滋的一声好大声。
其实不会呲到虞予幸的,但虞予幸还是往后仰了好大半米。
席旸问:“你一直都知道郑涛的性取向吗?”
虞予幸明白席旸此刻脑子里的前后关系是错的。
是因为郑涛性取向男,虞予幸才认识的他,而不是认识了他之后,才知道的。
事情突然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知道。”虞予幸说。
席旸:“惊讶吗?”
虞予幸:“不吧,这有什么。”
席旸又给虞予幸夹了块肉。
虞予幸:“你也吃啊,干嘛一直给我夹。”
席旸好似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并不是一个服务员,终于放下了夹子。
“那你呢?”虞予幸当然也要问回去:“你惊讶吗?”
席旸:“不惊讶。”
虞予幸再问得明白点:“这很正常,对吧?”
席旸:“嗯。”
虞予幸又张开了嘴。
但嘴里的话过了一下脑子,他突然又闭上了。
差点把那句“那要是我也是呢?”说出来。
吓晕咯!
怎么敢的啊虞予幸。
后来吃饭的走向就很平淡了,中间吴辉给席旸打了个电话,即使席旸是放在耳边接听的,虞予幸都能想象那边吴辉说了什么。
你怎么跑蓝城去了啊。
你怎么不告诉我啊。
你去蓝城干什么啊。
巴拉巴拉。
吃完饭时间还早,他们下二楼,准备逛两圈再上去。
扶梯刚出来,虞予幸的手腕就被席旸给拉住了,顺着席旸的目光过去,虞予幸看到一家银饰店的门口,写着“打耳洞”三个字。
“你来真的啊?”虞予幸问席旸。
席旸:“我像是开玩笑?”
一点也不像,进店这个人就告诉店员要打耳洞,然后就坐下了。
店员拿耳钉穿枪时,虞予幸和席旸一句话都没有地盯着她的手操作。
安静的空气,突然传来了店员的笑声。
“你朋友好像比你还紧张。”她说了这一句。
席旸听后转头看虞予幸:“你紧张?”
虞予幸仿佛自己要即将遭受这一切:“其实挺痛的,啪的一声,蛮吓人的,”虞予幸说完问:“你怕疼吗?”
席旸说:“怕。”
怕?
虞予幸以为席旸刚才那副轻松的样子,无所谓的呢。
但席旸说完之后,抬头看虞予幸的眼神。
怎么说呢,不像小狗的,但是,好像小狗啊。
虞予幸一下子就可怜住了。
不过虞予幸还没说什么,店员给出了建议:“害怕的话可以拉着手哦,”她又说:“很多人都是这样的。”
虞予幸被店员的话愣到。
诶啊呃咦?
“你自己去打的吗?”席旸问虞予幸。
虞予幸:“和小艺。”
席旸:“你拉他手了吗?”
虞予幸还真没印象了,那时候脑子里全是放在耳朵上的枪,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不过。
“应该没有吧。”虞予幸说。
他应该不会拉小艺的手吧。
“我要打咯。”
店员把枪夹住席旸的耳垂。
其实打耳洞也就是一瞬间,或许心里比身体还痛。
虞予幸走过去一点:“别怕,没事的,一下子就好了。”
席旸:“嗯。”
不知道什么错觉,席旸明明和平常没两样,但虞予幸就是觉得他此刻坐着好乖乖啊。
虞予幸只好移开视线看枪,也看着店员食指扣住。
盯着盯着,他的余光里突然一个东西闪过。
下一秒,他的手被人捞了起来。
席旸牵住了他的手。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