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白兔皮的妖艳货(2 / 2)

两千块,一笔巨款了,他原本只欠宋庭玉四位数了,这下可好,一下又破了五位数。

温拾默默把这笔钱夹进了自己的记账簿里,这钱他是一分钱都不会动的,到时候都一齐还给宋庭玉。

午餐时,消失大半个上午的宋知画失魂落魄地下楼了一瞬,随便吃了些东西,带着两颗核桃眼飘回了楼上,看她如幽魂一般,温拾没敢问,自己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继续兼职。

宋念琴得知温拾已经搬到了宋庭玉的屋子,在餐桌上看他都格外顺眼,还破天荒问了几句家常,叫温拾受宠若惊。

而当天下午,周家那俩双胞胎又从市里坐着车回来了,周大少爷还记得温拾,一下车就四处找他那神童小舅舅,说带了好消息给他。

温拾寻声下楼,周斯年兴冲冲跑上前,攥着他的肩膀道:“小舅舅,你不是想当家教吗?巧了,我这儿有个学生,高中的,你教的成吗?”周斯年一顿,“看我这记性,你不才高考完吗?这专业可对口了!”

假落榜生温拾眼珠转了转,他自己的知识储备教高中水平肯定是没问题的,但他不太清楚这个年代的教材和考题都是什么样子的。

真要教,恐怕要备课。

但备课就备课,这是个挣钱的门路,有条路总比没有的好,温拾一鼓作气,“能教!”

周斯年立马笑开了,亲热地搂了搂温拾的肩膀,“我就知道你成,你放心,那是我朋友,给家教开的工资也高,每周末补六个小时,一个月给四百块!”

其实周斯年都心动了,但奈何那教学对象是他的发小,两人坐到一起,题没讲几句,就开始说闲话傻乐琢磨出去哪里玩。

他要是继续教下去,简直误人子弟。

这才忍痛割爱把自己挣大钱的法子给了温拾。

慢吞吞跟上来的周二少看着那俩亲密相依的人,立马给了自己哥哥搭着温拾肩膀那只手一巴掌,“放开。”

他亲哥实在是没分寸,见到谁都动手动脚地像块狗皮膏药,也不怕招人烦。

温拾却没觉得不舒服,他其实挺喜欢和别人相处时亲昵一些,可能是从前都没人主动摸过他的脑袋,抱过他的肩膀。

这样人与人的肢体接触,对温拾而言都是新奇又好玩的。

一旁的周斯言没像周斯年那样盲目乐观只知道跟温拾说好事,他正经道:“小舅舅,你得先做好心理准备,那人学习习惯不大好,也没有学习的劲头,经常翘课,气走许多家教了,偏偏他家里对他还寄予厚望,想着他能做状元,上京大。”

温拾认真听着,嘴角抽抽,“他学习不好,对学习也没有兴趣,家里还想他当状元?”

这得是啥样痴人说梦的家长啊?

自己的孩子是什么德行,心里没数吗?

就是拔苗助长也不能想着把苗扬天上吧?

但可惜,这就是霍家三少的现实处境。

霍三少,霍铭城,今年刚刚十八,眼瞅着没俩月即将高考,成绩还将将在每门的及格线上下十分之间浮动,就这分数,别说京大了,就是京大隔壁右转一千米的技工校,都不一定要他。

但霍家长辈,偏偏就对这位爷寄予厚望。

霍家是京市的老贵族,祖上出过太师、状元,族中读书子弟最次也是个举人,相当书香门第。

但是到了霍铭城他爹这一代,霍家就弃文从商该换赚钱了,如今,整个华北最大的啤酒商,就是霍铭城他爹。

啤酒这种洋玩意传进内陆不久,被霍家垄断,是相当大的一条财路。

因而霍家,相当有钱。

可人就是贪心,霍老爹哪怕是靠着啤酒发迹了,也完全没放弃自家祖上书香门第的牌匾,无论如何,都想生个能上京市大学的儿子,光宗耀祖,延续祖上辉煌。

只不过他一共仨儿子,头一个上了次些的燕中大学,第二个说什么都要去国外留洋当海龟。

第三个霍铭城更绝,小小一高中生,偏偏就是无心学习,打电动玩摩托,抽烟打架分数零蛋,眼瞧着还有俩仨月高考了,数学考个位数,语文只会写记叙文,英语勉强唱个字母歌。

这能不叫霍老爹着急吗?这可是他最后一个儿子了,考不上状元就算了,连京大都考不上,对得起家里那块匾吗?!难不成真要指望孙子了?!

温拾听了,问:“他为什么对学习没兴趣?”

周斯言摇头,他是自小到大就没在学习上用过心,但是次次考的都不差的聪明小孩,“这世上有些人就是学了也只有五十分的水平。”

周斯年别有见解,“别这么说,兴许他就是没用心呢?”

在村子里当了那么久的老师,温拾见了太多双听他读课文时亮晶晶的眼睛,那些小萝卜头期待的脸蛋历历在目。

无论学生怎么样,做老师的总要试一试才知道到底是朽木难雕还是明珠蒙尘

他愿意试试。

可当顶着一头锡纸烫,穿着皮衣皮裤,铆钉长靴,桀骜的拽王气息突破天际的霍铭城站在他面前时。

温拾傻眼了。

高中生都这么大只吗?!

那啥,这学生可以退货吗?

突然不是很想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