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不到七点半,温拾伸个懒腰打个滚睁开眼时,床伴宋庭玉已经不见了。
有句俗语叫‘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温拾觉得落在宋五爷身上真是最合适不过。
早起晨练的五爷从外头回来,温拾已经穿戴好铺好了床,指了指浴室,笑出一个梨涡来,“我洗漱完了,你晨练之后要泡澡吧,热水已经给你放好了。”
“你怎么知道?”
“管家告诉我的。”
管家告诉温拾的事情,他都记在了心里,欠了那么些钱暂时还不上,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才能心安。
可开门进浴室的宋庭玉看起来并没有很高兴,不冷不热抛下一句,“以后你不用做这种事。”
被关在门外的小温有点懵,宋庭玉好像真的不太高兴,是他做错什么了吗?
进浴室的宋五爷想的则是,这个家还有人没拎清温拾的身份,而且他又不是什么老大爷,早上放个洗澡水都得让老婆来。
洗过澡,吃过早饭,宋庭玉拉上温拾出发了。
出来这么久,在温家村的日子都有些恍若隔世了,但温拾还是按耐不住心下的激动,宋宅是现代化,但他仍旧更喜欢无拘无束的村子。
时隔大半个月的温家村进入了春日最喧嚣的季节,还是农忙时节,青壮劳力都赤脚在田里,从朝阳忙到夕阳。田野间一片翠嫩的新绿,树梢抽出的枝丫长得更茁壮了些,路边的野花向阳开的更娇艳了些,大道两旁一路上的苹果花又白又大,风一吹簌簌向下落花瓣。
清早,温牛柱刚从山上下来,短寸的头发带着从叶子上撞下来的露水,顺着他的脖颈滑入衣领,精壮的背后捆着一匹新从山上打下来的柴,还湿着,得晒晒才能用。
这捆柴,是他给温成头家送去的。
盘腿坐在磨盘上抽旱烟的温成头一见温牛柱,当即丢下烟杆儿,崎岖的脸上露出感动,“好侄儿啊,你又来了啊!叔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你说说,温浪走了,温拾也被人弄走了,我这一个老头,孤零零守着这房子,要不是你,真连生火吃饭的柴都没有啊!”
“叔,你别客气,缺什么,就和我说就成。”温牛柱弓下身子,将柴火卸下来,憨直阳刚的脸认真至极,“温拾不在,我替他孝敬您。”
“你真是好人啊!叔把温拾交给你也放心,但你也看到了那天来的那些人!开着大黑车,带着打手,叔是真没用啊,没留住温拾!他原本是你准媳妇啊!”温成头捂住脸,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鳄鱼眼泪。
温牛柱宽而长的双眼皮抖了抖,漆黑纯良的眸子有些落寞,“没事,叔,我等他,他总会回来的,对吧。”
温成头捂着脸,无声地摇了摇头。
要说这事闹得,实在叫他为难。
一万块到手,温成头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就被村长一家子上门的兴师问罪整懵了。
村长婆娘简直端的是要将温成头生吞了的架势。
明明是先给自己儿子说的媒,也是自己儿子先看上的,怎么来了几个开大车的,她儿子的媳妇就飞走了?
村长就是一个村子里最顶头的老大,是干部,温成头得罪了他,这村子就没他的容身之处了。
他只得卖惨,说那些人是城里来的,横的很,霸王似的,给了点钱就把他侄子掳走了,当时村里的人都能证明。
实际上那天乱糟糟的,宋家来的保镖将围观的人控制在院墙外,根本没几个人全程听清院子里说了些什么。
温成头垮着一张老脸哭的活像是死了亲儿,叫人很难不动容。
村长一家不好再发作,为了儿子,村长也上镇子上打听了一圈,镇长一听那虎头奔的车牌号,京开头,绝对是大人物,只劝村长不要再继续追究,他们升斗小民惹不起。
无奈,村长只得垂头丧气回了家,心说让儿子再琢磨琢磨,实在不行,相个别家小伙子也成。
温牛柱憋红了脸,只倔强地摇头,麦色脸庞上的漆黑剑眉忍不住压低,“不是他就不成,我等他,等他回来。他要是回不来,等春耕了了,我上城里找他,不管什么大人物,总有王法管着,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秃头意:二位怎么看待睡在一张床上的关系?
温崽(笑弯眼睛):甲方和乙方,同事!
五爷(低头擦枪):你说呢?
秃头意:五爷知道温崽在村里还有个寡夫吗?
(咔哒,枪上膛,顶亲妈)五爷:你说什么?
秃头意(迎风面条泪):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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