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叫‘婷玉’?!
在开玩笑吗?!
他哥怎么可能和这样的人结婚啊?!
“你好,我是宋庭玉,你哥哥的未婚夫。”宋五爷碍于这是温拾的弟弟,才任由对方打量。
不过,倒真和宋武说的一样,这温浪和温拾没有半点相像。
‘未婚夫’这词挺洋气,那温拾不就是‘未婚妻’了。
温浪有些不确定问:“我哥,好像是男人吧?”是实打实的男人,和他不一样的吧?
“当然,我和你哥哥的事情说来话长,等你见到他,可以慢慢听他讲。”宋五爷没有多做解释,转头让宋武进来,“你先把他带到别苑去。”
“我不去,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哥,他现在在哪?”
“他现在,在忙。”忙着闹别扭,“我晚点工作结束,会带他去见你,远道而来,你先休息一下吧。”
温浪还想挣扎一下,结果那新上任的嫂子竟然看都不看他,径直低头处理文件去了,态度十分冷漠。
这下,温浪有点相信路上那宋武哔哔叨叨没个完的话了,一定是温拾想他了,才会叫他过来,这宋庭玉,看起来对自己这个娘家人真是没有半点在意的,殊不知这已经是五爷对待寻常人最大的热情了。
在家的温拾被剥夺了吃巧克力的权利,不止是巧克力,下午茶里连带着蓬松奶油的香甜蛋糕都没了,他不甘心摸到厨房,也只才找到几块带葡萄干的小饼干。
“今天没有蛋糕吗?”温拾目光透露着馋和祈求。
管家摇头,这是宋庭玉的吩咐,“没有。”
“那明天会有吗?”
“可能会有吧?”管家也说不准,那得看宋庭玉能不能点头了。
好在温拾只单纯以为下午茶今天恰好没有蛋糕,没把这件事往宋庭玉身上联想,不然高低要再别扭不搭理宋五爷几天。
周斯年被迫‘戴罪立功’,领命在家盯着温拾少吃些垃圾食品,这下午
茶桌上没了零食蛋糕,温拾自然也不吃了,但是那鲜灵灵一大碗个头比硬币大的樱桃,又都被温拾包圆了,照旧像巧克力似的,一口一个,边吃边看书,吃个不停。
虽然樱桃是水果,但温拾手里高低得捧了两三斤。
发现温拾食量实在是不容小觑的周斯年也感到害怕了,“小舅舅,你最近吃的是不是有点多?”
“是吗?”温拾低头,腿上的大碗确实比他从前吃樱桃的碟子盛的多了些,但温拾的肚量好像也大了不少,办碗下肚,还觉得肚里没底儿,空荡荡的,只想继续塞。
“这真的不少了。”周斯年掂了掂那碗,就是他,恐怕一顿也吃不下去这么多樱桃。
“你吃这一碗樱桃,晚上再吃不下去饭,叫舅舅担心怎么办?”那估计这个家里的下午茶以后都要取消了。
“小舅舅,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这一口气吃这么多,以后再也吃不到了,怎么办?”
这话戳到了温拾的痛点。
他舔舔嘴巴,最红把手里的樱桃交给了周斯年。
“这就对了。”周斯年大逆不道摸摸他小舅舅的脑袋,然后左右打量一番,小心翼翼从裤兜里掏出两颗奶糖,他下楼的时候从包好的喜糖盒里掏的,“这个给你,偷偷吃,别叫人看见。”
“斯年,你真是个好人。”温拾眼泪汪汪,立马低头把两颗糖扒开塞嘴里,这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他的胃里了。
周斯年在这种节骨眼冒着被宋庭玉突突死的风险,送了两颗糖给温拾,他们之间的革.命友谊,从此以后再也没人能撼动。
“不过小舅舅,你也不要因为这件事和我舅舅闹别扭了,我舅舅从没这么关心过一个人。”这一刀切虽然做的武断了点,但也是出于为温拾考虑,谁让温拾这嘴上没个度量,吃起来就不知道节制。
见温拾腮帮子一鼓一鼓吃糖不答话,周斯年摊手,“我悄悄告诉你,五六年前,我姥爷突发脑梗,人就这么瘫了,医生都不敢保证他能挺多久,那时候我爸妈带着我和斯言赶回港湾,就怕见不到最后一面,我姥爷儿女五个,大家都第一时间赶回来了——只有我舅舅,两三天后才到。”
问就是老爷子瘫的不是时候,赶上了宋庭玉作业的最后期限,当时还是少爷的宋庭玉要按时交论文,得写完了才能抽空回国,不然影响成绩。
r />温拾嘎嘣咬碎了奶糖,不可置信,感觉这是周斯年编出来抹黑宋庭玉的,“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周斯年虽然那时候才十几岁,但印象真真的,老五爷倒下后没两天,港湾那些亲朋好友不少来探望的,几乎是个人看到操持里外的宋念琴,都要问一句,‘庭玉还没回来吗?’。
不止如此,宋庭玉在老五爷转危为安进入疗养院后,连表面功夫的孝顺都不愿意做一做,相当冷漠又无情,好似躺在病床上插着管子的不是他老子,而是个街边不相熟的陌路人,压根不在意老五爷的生死病情。
当时背地里骂宋庭玉狼心狗肺的人不少,周斯年也听到过一些墙角,他也觉得,这舅舅冷淡的有些过分了,真有些,不像是个有感情的活人。
后来,宋庭玉放弃学业回国,撑起宋家的担子,将宋家的一切打点的井井有条,让宋家上下衣食无忧,又到了京市,彼此的接触增多,周斯年对这个冷漠刻薄舅舅的看法才逐渐改观一些。
兴许这世上有些人就是天生感情冷漠,亲缘淡薄,是天生的,没办法。
直到温拾到了宋家之后,直接周斯年对宋庭玉的见解才又更上一层楼。
原来他舅舅也会担心,也会害怕,也会照顾人。
啧啧,果然,之前在港湾时,就是纯粹的没心没肺没良心吧?
温拾嘴里的奶糖吃了个干净,他舔舔唇,将信将疑,因为从周斯年嘴里听到的宋庭玉,和他认识的好像压根不是一个人。
宋五爷今天回家早了一些,因为要带温拾去见温浪,所以也不留在宋宅吃饭。
“呦,出去约会吗?是赔礼道歉吗?”宋小幺鬼精灵似的飘过,顶着五爷的眼刀也要说:“小嫂嫂,不能这么容易原谅他,这不是一顿饭能解决的问题!”
宋五爷觉得,是时候分家了,比如这个妹妹,这么大的人了,也该独立出去到社会上挨打了。
而温拾,其实已经没什么脾气了,下午周斯年的话他听进去些,明白宋庭玉摁着他,不过也就是担心他吃坏了肚子,是好意,只怪温拾自己克服不了从前的恐惧,一时之间慌了神,把火撒在了无辜的宋庭玉身上。
是他错了。
“你要带我去哪?”温拾跟宋五爷开口说了今天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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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不该不理你——”
温拾这道歉来的太快,叫宋五爷想说的话都憋回了肚子里,良久,他道:“我也要和你道勤,说过不强求你,是我食言了。”
“不过,我是真的担心你,你身体底子不好,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我该怎么办?”
温拾低头听着,但这句话他不太明白,他就是死了,和宋庭玉又有什么关系呢?
车子开到别苑,宋五爷领着温拾上楼,还是两人之前短暂住过的屋子。
“不是要去吃饭吗?”
“先带你见一个人。”宋庭玉把门打开,“你一直想见的,快进去吧。”
听到‘见人’,温拾睁圆眼,话未说嘴角就已经控制不住翘起来了,“你找到温浪了?!”除却温浪,他想不到还有谁是要宋庭玉帮他找来的!
“嗯。”五爷深藏功与名,见温拾藏不住的欣喜,那这些天耗费的人力物力,就都变得值得了。
“谢谢你!宋先生!”温拾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要不是两个人关系特殊,他简直想抱着宋庭玉的脖子亲他两口。
宋五爷在温拾眼里从未如此可爱过。
“快进去吧,他等你很久了。”
温拾扭头窜进了屋子里,客厅里果然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穿着宽大褂子的温浪听到动静扭头,见到温拾容光焕发肤色红润,不像是受苦的样子,立马放下了惴惴不安的心,笑露齿,“哥。”
“温浪!”温拾扑过去,仔细打量这受苦的主角受。
温浪的样子和他想象中的没什么出入,沧桑了一些,但还好没到书里那可以用凄惨来形容的地步,将近五个月圆溜溜的肚子隐藏在肥大宽松的衣服之下,遮掩的很好,这一路上,应该还没被人当成异类。
温浪觉得自己这特殊的身体的确不能让所有人接受,但比起他这种天生的不同,要和男人结婚的温拾才是叫人瞠目结舌的奇葩一颗,“哥,你为什么要跟个男人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