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愧疚,他把温浪独自留在家里,温浪在宋家也就只有温拾这一个熟人,说不定多孤独,“我看看到时候能不能提前回来,和你一起去。”
“没事,就是想和你一起出去吃东西,那种上面是奶油冰激凌,下面是脆脆的像饼干一样的卷筒,很好吃。”
一听温浪描述的就是蛋筒冰激凌,温拾没吃过,但,“你在哪吃到的蛋筒冰激凌?”
“啊……我平时白天没事的时候就出去逛逛,今天正好遇到我学校里的外语老师,他接侄女下课,买了两个冰激凌,给了我一个。”温浪摸摸耳朵,“我原本想带回来给你吃的,但化的实在太快……”
“那下次一起去吃吧。”温拾知道温浪会自己出门逛逛解闷,松了一口气。
他正希望温浪可以在京市多交点朋友,多有点自己的经历,增加一点归属感,变得乐意留在这里,对这里的生活满意,从而找到自己的新生活。
而不是回到小县城去累呵呵的讨生活。
京市哪里都好,哪里都有机遇,只要温浪不自甘堕落,生活肯定是往上走的。
但温拾忘了,这哪哪都好的京市,还有个大隐患。
死皮赖脸跟着宋五爷回到宋宅的薛仲棠乐呵呵出现在大门口的时候,下楼迎接宋庭玉回家的温拾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他一直觉得京市足够大,自打婚礼之后两个月没有出现的薛仲棠应该不会再找上门来碍眼了,但事实证明,他失算了。
有些烦人精就是阴魂不散的
宋庭玉低声跟温拾解释,“他家卫生间漏水了,说要来借用……”
“嫂子,我家卫生间漏水了,这几天能不能借助在这里呀?”薛仲棠双手合十,一副祈求的样子。
可惜,温拾不吃他这套。
“你不是只借用浴室吗?”宋庭玉蹙眉,这人怎么进来就变卦了?
“我们家那个水管一时半会修不好,我总不能一直住在漏水的房子里。”薛仲棠很不要脸,“就借住一段时间,求求了,我签了那么大的合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宋庭玉就是看在薛仲棠好不容易签了那么大的合同,才没把耍赖皮凑上自己车的这人踹下去。
但现在,他觉得当时就应该把薛仲棠直接踹下车,管他是去租房子还是住旅馆,都不该
一时糊涂把他带回来。
温拾虽然有些想赶人,但看起来实在有点造型脏乱差的薛仲棠似乎确实很需要浴室。
可温浪就在楼上。
正当温拾想开口把薛仲棠支到外面去时,他发现薛仲棠眼睛亮起来了,直勾勾盯着他身后,像是看到了肉的大狗,垂涎又渴.望。
回头一看,温拾发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玄关的温浪。
完蛋了——
在温拾眼里,温浪和薛仲棠压根还没见过面。
在没见到薛仲棠时一派清醒发誓独立的温浪,会不会在见面后就被“爱情”冲昏头脑,谁叫原著就是这样安排的。
但,看到薛仲棠的温浪眼神没有任何变化,他甚至打算装作完全不认识这个人,扭头就往屋里走。
可薛仲棠没给他这个机会,张嘴就喊:“温浪!好巧啊?
你怎么也在这里?”
极会演戏的薛二爷装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看看温拾,“嫂子,他是你家的亲戚吗?”
“我弟弟,”温拾抿唇,“不过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薛仲棠正斟酌着如何讲才能不经意点出他和温浪之间的亲密关系,又不至于叫温拾对他产生敌意和厌恶。
温浪却先一步走过来,向温拾解释:“哥——他是我之前的主顾,我在他家打扫过卫生,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
温浪没打算告诉温拾薛仲棠就是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爸爸,因为,他不准备带这个孩子认祖归宗了,和薛仲棠争抢自己身上落下来这块肉的抚养权,对温浪来说胜算太低。
温浪都开口,薛仲棠便随着他的话头讲:“是,温浪当时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我那时候出差,断了一条腿,不是他,恐怕生活都没有办法自理。我很感谢他,但我后来再回到那里的时候,怎么也没有找到他,没想到,他竟然到京市来了。”
“更没想到,原来我们也能算是一家人,这也是缘分啊。”
“谁和你是一家人?”胡说八道。
“谁和你是一家人!”才不要你做弟夫!
宋庭玉和温拾不愧是一个被窝里的,说话都异口同声,两张脸上同是对薛仲棠的嫌弃,宋五爷尤为明显。
宋庭玉太过聪明,他只从薛仲棠的只言片语
,竟然就猜到了薛仲棠当初从桃花镇回来讲述的那场念念不忘的艳遇,十有八九就是温浪。
而自己的小舅子还怀孕了,七个月,算一算,正好是那个冬天怀上的,也正好是薛仲棠出差去桃花镇,断了一条腿的时候。
小舅子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竟然是自己的朋友。
意识到这件事的宋五爷都要感叹一句荒谬,他现在压根不相信薛仲棠家水管坏了,这人闹着要来,明显就是另有图谋。
温拾同样闹心,孕夫的脾气本就不好,他甚至要连带迁怒把薛仲棠领回来的宋庭玉了。
薛二爷看着自己面前这对门神似的夫夫,退而求其次,“一晚上好吧?就一晚上。”他开了一天的车从桃花镇回来,已经快是个废人了,再要他折腾到市区去,他估计得死路上。
时间确实不早了,宋宅马上开饭,管家从里面出来唤人进屋,温拾观察了温浪的脸色,没看出什么端倪,才忍下薛仲棠的登堂入室。
注意形象的薛仲棠第一时间到客房洗了澡换了衣裳,捯饬出个立整的发型,光鲜亮丽出现在餐厅。
只是,晚上吃了个冰激凌的温浪不太饿,早在他下来之前就吃完了饭,回房去学习了。
跟孔雀开屏似的薛仲棠没找到自己散发魅力的目标,登时蔫了,拖着疲惫的身子坐到椅子上,连席间回应和他搭话的陈周年都意兴阑珊。
晚饭后,照例该是宋庭玉和温拾在书房里处理工作看胎教书的时候,但今天的温拾却违背了这个惯例,他像是只斗鸡似的,要下楼去守护自己的弟弟。
绝对不能叫那个薛仲棠靠近温浪半步。
宋庭玉看出温拾的不忿,意识到温拾应该也知道些什么,才会从一开始,就看薛仲棠那么不爽,到现在,敌意甚至要溢出来。
只是同样作为薛仲棠的朋友,宋庭玉能看出薛仲棠这次和从前不太一样了,他原本还以为薛仲棠这段时间的收敛只是因为矿场的工作实在是太多了,却没想到,这其中还有他小舅子的功劳。
叫烈马收心,温浪是头一个。
宋庭玉拦住气势汹汹的温拾,“你干什么去?”
“去看看温浪。”温拾咬牙,“我感觉那个薛仲棠图谋不轨。”
“薛仲棠和温浪很早就认识了,”宋庭玉故作糊涂,“要是发生什
么,应该早就发生了。”
温拾气鼓鼓,没错,就是早发生了,但凡让他早穿过来点,都不能叫温浪未婚先孕这事发生。
十分不爽的温拾把温浪和薛仲棠的事告诉了宋庭玉,“总之,不能让他们两个在一起,那个薛仲棠,就不是个靠谱的,他和浪子在一起不合适。”
“所以你要去处理他们之间的事?这是不是不太好?”
“这有什么不好?温浪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年幼无知!总不能年轻的时候被一块石头绊倒了,这一辈子都绕不过这块石头了?就算他绕不过,我也得牵着他绕过去。”温拾两手叉腰,恨不得下一秒就化身正义使者,把薛仲棠就地正法。
他伸手点点宋庭玉的胸口,皱眉道:“你站哪边的?不能因为薛仲棠是你的朋友就向着他说话,你还不知道他是个花花公子吗?”
“我才没有。”宋五爷抬起双手,做投降状,“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我只是觉得温浪已经成年了,他会有分寸和选择,你应该相信他。”
“再说,温浪今天没有直接告诉你薛仲棠就是那个人,他应该,也不想让你和薛仲棠起什么冲突。”
作为朋友,他能帮薛仲棠的,也就只有不添乱,至于美言还是算了,免得温拾觉得他们蛇鼠一窝。
宋庭玉的话点醒了温拾。
温浪还没给他介绍过薛仲棠,温拾要这就找上门去,都不知道怎么自圆其说。
不过,他还是端了一盘水果去看望温浪,温浪看起来完全没有被突然到来的薛仲棠打扰,坐在床上听英语磁带跟读默写,认真的很。
“哥,你怎么来了?”温浪摘了耳机。
“我来看看你在干什么,这么晚还在学习吗?准备什么时候休息?”
“还早,我再背一会。”温浪看出温拾明显欲言又止的便秘表情,叹气,“哥,你找我我到底有什么事?直说吧。”
温拾立马放下果盘,蹬掉脚上的鞋子挤上床,“浪子,你和那个薛仲棠很熟吗?”
“不算很熟,只是帮他干过活,都已经大半年没见过了,”听到温拾口里的名字,温浪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低头道:“我都不知道他原来叫薛仲棠。”
薛仲棠,听起来,还真是个有文化的名
字,怪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