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到颜料相关的,大家不可能穿自己的衣服直接上场。
所有人都穿上了迷彩工装作战服,这种衣服一般人穿上精气神都会显得提了几分。
天生就带着一种战斗的热血感。
一群男生对着镜子看了半天,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帅的惨绝人寰。
直到他们出来看到外面站着的沈时曦和程周策的时候,才忍不住感叹,有些东西就真的是降维打击来着。
让人连嫉妒的心思都起不来。
老实讲,就连沈时曦都忍不住多看了程周策几眼。
他的个子本就高,肩宽腰细,工装衣穿在他的身上愈发显得笔挺。
五官深邃,气质挺拔悍利,与这种服装的适配度极高。
像是天生就在战场上的人。
沈时曦出来的时候,他正随意的靠着外面的栏杆,身上带着一种自然的松弛感。
两人对上视线后,程周策下意识的站直身子。
正准备说些什么,后面的孟知年已经走了出来,站到沈时曦的身边和他说话。
程周策偏头,轻轻“啧”了声。
因为在场的人大多数都是第一次体验,所以选择的模式比较简单的攻防战和夺旗站玩法的结合。
两个任务,一个是以消灭对方为目的,在规定的时间内清点中弹的人数。
一个是,找到对方阵地所藏的旗帜和头旗。
普通部位的中弹不算,只有颜料射击到胸口衣服上的白色击杀标志才算是真正中弹。
存活人数和获得旗帜都有相应的分值,最后直接计算总分,看是哪一方获得胜利。
当然,若是在指定时间之前,已经根据线索找到了头旗,则该队伍直接获得胜利。
10人进行分组,沈时曦拿到手中签条的时候,陷入了沉默,又有点烦躁。
蓝方:沈时曦,沈时木,孟知年,阮森,宋思枕
红方:程周策,谢知逸,方锦,戚南,孟知年助理
在进入场地之前,沈时曦回头看了一眼程周策,两人对上目光。
就那一眼,程周策整个人背脊都麻了。
“……”
他算是看清楚了,对方的眼神里没有感情,全是战意。
这就是当他对手的福报吗?
看着沈时曦和孟知年一组,等会儿或许还要一路同行合作,他就有种莫名的焦躁。
他看了看手中轻飘飘的水枪。
这啥啊?
闹呢?
孟知年就是这么建设娱乐园区的?
谢知逸在一旁“啧啧啧”了几声:“完了完了你完了,这可不好搞啊。”
程周策:“……”
谢知逸笑道:“要是那边没有情敌在,输给时曦哥不丢人。可要是赢了,这……时曦哥不会生气吧?所以如果我们要是有赢的趋势,让不让呢?”
程周策头疼:“……不用,他不是输不起的人,要是他知道我们放水会更生气。”
说着,程周策一言难尽的看了看这水枪:“就这?打不打得起来还不一定呢,走了。”
其实有句话他没说,他有种直觉,沈时曦若是输了不会对别人生气,但是会不会对他生气就不一定了。
赛前有10分钟给两队熟悉线路,顺便排兵布阵以及藏旗。
沈时曦几人看着手中的地图研究了一番,最后一起确定了几个地点,决定将旗子分开放在相应的地方。
沈时曦淡淡的看了孟知年一眼,觉得这样挺好。
省得在一起看着闹心。
他朝着掩护区的方向走去,将旗子放在指定的位置。
10分钟后,一声尖锐的鸣笛示意游戏已经正式开始。
沈时曦决定按照先前提供资料寻找线索,线索最后会指向唯一头旗的位置。
为了防止参与人员较少,场地过大反而减少体验感,园区会根据具体的人数来调整有效场地。
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掩护区和小山丘,甚至是草屋、木屋以及废弃的建筑。
头顶上方时不时飞过无人机的声音,以便工作人员监控是否有人受伤以及定位具体人员的位置。
在烘托氛围的警报声中,沈时曦听到了后面传来的轻微脚步声。
地面的一阵震颤,他动作迅疾,跃过掩护矮墙,后面的声音却愈发近。
随着“咚”的一声落地,沈时曦一个翻身反手就将人的手拧到了身后,脑袋贴住了墙面,另一手上的枪抵住了他的脑袋。
“哥哥哥哥!!”沈时木压低声音惨叫到,“这是远程游戏!怎么还搞近身攻击呢?!”
“……我条件反射。”沈时曦将他松开,“你离我那么近干什么?”
“这不是看到你了吗?想过来吓吓你。”
“是不是有毛病?”
沈时木委屈,转身就跑:“我不跟你玩了!”
沈时曦:“……”
以此为起点,沈时曦见到了一个跟他想象中截然不同的对抗赛。
前几年,他也曾在班级活动中参与过类似的游戏,只是那时候,碰见的都是对这种活动非常热衷的发烧友。
对规则了解清晰,且玩起来很逼真,像是真正的逃杀或攻守。
是激烈的战场、是肾上腺素狂飙,是满身的汗水与暴起的青筋。
结果这一路,沈时曦看到了方锦在追阮森。
一人“桀桀桀”的笑着,然后喊:“花姑娘哪里跑?”
前面跑着的人捂着脸大嚷:“雅蠛蝶~”
“……”
然后还有根本无视游戏规则,像小孩子一样打起了有机液体颜料战的谢知逸和宋思枕。
就像沈时木说的,就算他和孟知年一队,也丝毫没有留情。
沈时曦发誓,他就没有见过孟知年那么捞的模样。
满身颜料,还被人摁着抠鼻子、挖嘴巴。
“……”
一把年纪了,是真的不容易。
可他只恨没有带手机拍几张照上传到网上。
甚至大家会专门避开胸口的击杀标志,朝着身体别的地方射击颜料。
那么早死了有什么意思?玩的就是一个刺激。
可偏偏全程就是没有看到程周策。
在躲过了谢知逸和方锦的追杀之后,沈时曦走进了一间废弃的建筑。
他面无表情的抹了一把脸上的颜料,想着,程周策他丫的是不是早就预料到现在的场景,所以才躲起来了?
沈时曦觉得他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他不想被追着叫花姑娘了。
很好,大家成功以另一种方式让他的肾上腺素升了起来。
人都麻了。
他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坐了下来,没多久,他就听到了不远处“吱呀——”开门的声音。
他探出小半个脑袋,看了看。
得来全不费功夫,程周策一身干净清爽的走了进来。
沈时曦看了看自己身上红红蓝蓝的颜料,觉得这样不行,已经很狼狈了,他要找个帅点的出场方式。
看着程周策攀上了一层草垛,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沈时曦看了看身边不远处的爬梯,低矮着身子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爬到了二楼草垛高的位置。
程周策根据线索,分析出头旗应该就是在这个建筑物里面来着,才想着过来的。
一开始他就预料到,以那群人疯起来的性子,谁还管敌友啊。
人畜都不分,路过的蚂蚁都要被射击几滴颜料。
留下来干什么?他说不定还是会被围攻的。
早点找到头旗结束赛场,带着沈时曦单独离开才是首要。
真是待够了。
正弯身在草垛里找东西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举起手来。”
程周策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他举起手臂转过身,面朝着楼上的沈时曦。
沈时曦忍不住偏头笑了下,手中的颜料枪对着人晃了晃:“还有手中的枪。”
程周策点了下头,非常配合的将枪扔到了远处的地上:“sir,还有要求吗?”
沈时曦思索了下:“你身上是不是太干净了点?”
“或许你可以考虑在上面留下点颜色。”
沈时曦挑眉,往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似乎是在思索些什么。
程周策就静静地看着他,像是任由他处置。
可没想到,下一刻,上面的人就跳了下来。
程周策一惊,二楼的草垛和一楼草垛还是有点距离的,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受伤。
他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人。
由上至下带来强烈的冲劲,身子向后倒去,他抱着人,两人在草垛上滚了几圈缓解了冲力。
沈时曦似乎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形,早有准备先一步翻身起来。
他一脚踏在草垛上,另一条腿屈膝跪在人的身上,膝盖抵着人的小腹,没有用力,却抑制住了人的行为。
颜料枪尖抵住程周策心脏处的白色击杀点。
沈时曦居高临下的看着人:“这样也可以吗?”
程周策不像个俘虏,他仰躺着以这个角度看着沈时曦。
就算是隔着一层白色防护镜,也能看到对方亮得惊人的眸子。
容貌昳丽,脸上还有未被擦净的红色颜料,近乎是妖冶的漂亮。
何况对方还是以这种强势的姿态在他面前。
程周策只觉得带劲。
他不知道是被之前沈时曦一跃而下的动作吓到了,还是因为此刻对方的姿态。
他的心跳快得异常。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下移,落在了对方色彩极重的红唇上。
像是梦回当初生病的那一天。
那时梦醒的焦躁与今天的、与此刻的似乎全都融在了一起,化作了更为不安的躁动与兴奋。
让他有了某种遏制不住的冲动。
他缓缓的伸出一只手,覆在了沈时曦的颈后。
沈时曦一愣,不太明白他现在想要干什么。
躺在下面的人已经哑声开了口:“我现在急切的想要确认一件事,可能要对不起了,等会儿你再打我吧。”
沈时曦还没来得及理解他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程周策忽视了还抵在心尖处的颜料枪。
后颈几乎是有些烫的大掌带着沈时曦向下压。
一个灼热的吻落在他的唇上。
是清醒状态下真正意义的吻。
唇瓣间带着力度的碰撞。
沈时曦想躲,可后颈处手掌的力量让他失去了所有抗衡的能力。
下一刻,程周策的手就松开了。
少了压力,两人微微拉开了些距离,但仍旧很近。
几乎是唇尖碰着唇尖,感受着对方气息。
他们四目相对。
沈时曦得以看见他明亮又炽热的眸子,他几乎可以在那双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沈时曦只感觉自己脑子似乎在持续的轰鸣,他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
连手指都在发软,颜料枪握不住的掉落在一旁。
沈时曦听到他几乎是带着极致的畅快和愉悦般缓缓开口道:
“原来真的……亲过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