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也不是很在意,过不过都无所谓。
只有芬妮会很认真的对待,每年都会认真的挑选礼物,然后捧着蛋糕出现在他的面前。
来到这里后,在国外就会和时雯简单的吃一顿饭,母子俩都算不上很有仪式感的人。
回国后,沈松和沈时木两个大男人更是不会玩什么惊喜。
但今年在零点那一刻,程周策在他的唇上献上一个吻,含着缱绻道:
“哥哥,生日快乐,等你醒来睁眼的那一刻,会有一个小惊喜。”
说到这里,他似乎有些紧张,在他的肩窝处拱了拱:“应该是个惊喜吧?”
沈时曦就笑了,然后说:“我很期待。”
他看着面前人如同黑曜石般的眸子,只觉得不一样,今年的生日是不一样的。
想到这里,沈时曦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到了不远处的收藏柜里。
里面珍重的摆放着一副画,准确来说,使用干花做成的一幅画。
是他的记忆一号。
在知道了沈时曦的由来很长一阵子,程周策都有些好奇。
比如,你的爸爸妈妈是怎样的一个人,朝朝是什么模样的?
一次次的问,问得详细。
而沈时曦每次都会耐心的回答,因为是程周策在问,因为他问的是自己很重要的人。
当时的沈时曦并没有想多,只以为程周策是好奇心作祟。
直到生日那天,他清晨醒来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就看到了面前墙上挂着的一副干花制成的画。
几乎是瞬间,沈时曦就清醒了,他立马坐了起来。
随即,后面温热的身子覆了上来,从身后抱住了他。
“喜欢吗?”
沈时曦的声音都在颤抖:“这……是什么?”
程周策的嗓音含着笑意:“是爸爸妈妈朝朝还有你。”
其实不用他解释过多,沈时曦就已经认了出来。
他说过——
妈妈的皮肤很白,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
自己的桃花眼是遗传了父亲,他们长得很像。
朝朝有酒窝,笑起来特别甜。
还有很多很多,甚至他都有些记不清还说过什么。
面前画上的四人虽然做得抽象,可是所有的容貌特征都很明显。
几乎是沈时曦一眼就能认出来其中意义的程度。
程周策的声音在身后轻轻响着:“所有的干花,都是每次我们带回家的花,在要换上更新鲜的花时,原来的花我都会做成干花保存下来,看,有作用了吧。”
“不过有些可惜,如果只用干花,可能轮廓不太好做,所以还加上了颜料一起制成。”
说到这里,他有些忐忑:“因为是只听了你的描述,我没有见过真人,所以有些抽象,但我找了专业的老师教我的,应该……不难看?”
面前的沈时曦没有说话,程周策看不见他的表情。
“哥哥,要是不像的话……”
话还没有说完,沈时曦已经转身栽进了他的怀中,手臂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
程周策一愣,随即立马抱紧了他,刚想继续说话,就感到自己肩窝处的潮湿。
程周策慌死了,他小心翼翼的捧起沈时曦的脸,果然看到人的眼眶红了一片。
“怎、怎么哭了?”
沈时曦没有直接回答,哑声道:“怎么想到送这个?”
程周策认真的看着他:“我想和你一起念着他们。”
他说的简单,沈时曦却懂对方的意思。
当初在蒙马特高地看日出的时候,沈时曦曾对程周策说过。
他觉得很抱歉,他不能给一颗完整的心给对方,在他的整段人生中,父母和朝朝将永远占据着一个角落。
他不可能不去念想那个世界的人。
于是,程周策现在给出了这个礼物,告诉他,没关系。
他会和自己一起去怀念,一起去回忆他们。
这不是一件需要抱歉的事。
程周策认真的看着他:“虽然好像是送给你礼物。”说到这里,他有些开心的笑了笑,“但其实是我在向你讨要。”
沈时曦的手轻轻摸着他的侧脸轮廓,声音还带着难掩的哑:“讨要什么?”
“记忆一号。”
“从今往后,它不再独属于你,我们共同拥有了的这份记忆,是我们的记忆一号。”
沈时曦上前再次抱住他:“嗯,记忆一号,给你。”
程周策安抚的摸着他的后背,他家哥哥独自来到这个世界,过往想爸爸妈妈了,都无人可诉说。
没有照片,没有爸爸妈妈的遗物,甚至不知怎么念想。
所以,他想给对方创造一个回忆的媒介。
以真真实实存在的东西来证明,有人和他拥有着同一份记忆。
那些不为外人所道的情绪,此后都可以尽情的宣泄。
这是沈时曦活到现在,收到过的最棒的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