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奶奶皱眉:"这都几点了,你先随便吃点儿垫垫肚子。"
程眠倔强地摇摇头:“没关系。”
程奶奶知道孙子的脾性,没多劝,只问:“那我给你留点饭?”
"不用……"话没说完,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程眠眸子瞬间亮了,捏着手机接起来:“喂。”
他听见电话那边的人松了口气:“抱歉,临时有点状况耽搁了不少时间,想给你打电话手机又没电了。"
程眠嗯了一声。
"吃饭了吗?饿不饿?"裴纵之懊恼地揉揉眉心:"如果吃了的话……"
“没有,我没有吃。”程眠打断他,说:“我在等你。”
裴纵之一怔,看了眼时间:"
已经快九点了。"
程眠以为他不愿意:"你要是还在忙,那就等下次吧,你再来安城的时候……"
裴纵之说:"那个餐厅估计已经关门了,我们换一家?"
程眠心中一喜,忙道:“我知道有家烧烤店不错,除了夜宵也有主食。”
他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对面有声音,又道:“或者去看看别的?”
"不用,就去吃烧烤。"裴纵之说:“刚才我在找司机拿钥匙,现在来接你。”
裴纵之来得很快,看见熟悉的车身,程眠赶忙走过去。
车窗摇下来,男人依旧是光鲜的衣着,这几天的忙碌并没有让他变得憔悴疲惫。两人对视一眼,明明还没有说话,就笑了起来。裴纵之给车门解锁:"上车。"
烧烤店离的不远,十多分钟的车程就到了。这个点人太多,还要排队。
程眠拿着号码牌,认真询问:"真的不用换一家吗?"
裴纵之脱掉外套,单手解开红色条纹领带:"不用,就在这吃。"
等了一会儿不见旁边人说话,转头一看,程眠正定定看着他的动作。
裴纵之不动声色挑眉,将领带摘下来,折好。然后放进小神木的手里。
程眠宕机在原地。
先是:???
再是:!!!
“我身上没兜。”裴纵之认真看他:“方便帮我装一下吗?”
程眠耳朵红的不行,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他身上背着他出门常用的斜挎肩包,此刻握着领带宛如握着一个地.雷。
明明只是简单帮个忙,却搞得像是某件不正当的交易一样。会被警察叔叔当场把人抓走的那种。
直到服务生叫他们的号码牌,他才反应过来,匆忙将领带塞进包里。过了一会儿,又打开,整理了一下,重新放进最里面的格子里。裴纵之看见,弯眼:“谢谢。”
程眠:“……不客气。”菜单在排队时就已经点好了,进去等待一段时间后就端上来了。两人都不太饿,吃完没有再加餐。
裴纵之看着他瘦胳膊瘦腿,皱眉:
“你都没有吃多少。”
程眠说:“够了。”
裴纵之扫了桌上的点餐码:"加份小吃。"
程眠赶忙按住他:“真不用。”
怕他继续,程眠继续道:“我只想和你一起吃顿饭。”
话落音,才发现这话有多让人浮想联翩。
他讪讪,找补:“毕竟你明天就要走了……”
裴纵之低头笑了笑,喊他:"眠眠。"
程眠:"……啊?"
裴纵之说:“我不是一次性出差,这次来了,下次就不来了。”
“我们还有很多次吃饭的机会,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
"所以你不用担心。”裴纵之认真看着他:“我不会消失。"
结完账出了门,迎面一股冷风吹来,程眠脸上热度散了大半。他这才发现空气不对。
来的时候是晴天,要回去的时候却下雨了,他们的位置在很里面,都没有发现。雨下得有点大,幸好裴纵之来时带了伞,两人不至于要狼狈的淋回去。程眠忍不住笑:"场景复刻。"
裴纵之跟着笑了笑,大伞往他那边偏了偏,然后一起往外走去。
烧烤店外的人行道摆满了桌子,车子开不过来,只能走过去。
两人长相不差,站在一起特别养眼。如果忽略掉落在他腿上的几道目光的话。
小时候的经历让程眠对这些视线很敏感,长大后成熟了很多,也能坦然面对少数异样的目光,所以不介意了。
握住伞柄的大手伸到自己眼前,程眠疑惑地看过去,裴纵之说:“帮我拿一下。”等程眠拿稳了,裴纵之脱掉自己的外套,然后披在他身上。
程眠:"?"
“降温了,别着凉。”
说完,重新将伞拿过来,高大的身影站在他旁边,几乎将他整个人包覆盖住,连带那些奇怪的视线都隔绝了。
"走吧。"
到了目的地,裴纵之坚持要送他到小区门口。
两人共撑一把伞,一个身型修韧高大,一个
脚步深浅交错。离大门几米远的时候,他们同时停住了脚步。
裴纵之说:“我明早上的飞机。”
"飞机?"
“嗯。”裴纵之说:“要先去省外一趟,再回敬城。”
程眠点点头:"这样,那你注意安全。"
“还有呢?”
“什么?”
裴纵之说:“下次来,可能要等很久。”
新项目开发进度提上日程,虽然不用到处出差,但是也没空再出远门了。程眠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迷下来:"哦。"
头顶传来一声叹气,裴纵之语气无奈:“程眠,你别这样。”难得听到他叫自己全名,程眠抬头,表情是自己察觉不到的可怜。裴纵之喉结滚动,眸子渐深。
"舍不得我走?"
程眠张了张嘴,过了好久,才轻声吐出一个音节:"嗯。"
裴纵之却不满意,追问:“嗯什么?”
“眠眠。
程眠小声道:"舍不得你走。"
"为什么舍不得?"
程眠觉得今天的裴纵之一点都不可爱。像丛林中的猎手,被他盯上后,无论如何都逃脱不开,不达目的不罢休。
"你喜欢我吗?"
大概没想到他这么直白,程眠怔在原地,脑子嗡喻作响。
街道的灯光撒在两人的脚底,他眼底溢出了很多情绪,藏都藏不住。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裴纵之……"
他刚喊了一声,忽然觉得黑色伞面逐渐压得很低,面前的人不断放大。
程眠还没有反应过来,唇上跟着一软——裴纵之弯腰,吻住了他。
男人一手握着伞柄,一手掌着他的后脑勺,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为了安抚他,还是防止他逃跑,非常强势霸道。
但程眠无暇去想那些了,熟悉的男士香水味再次包裹了他,所有感官全往一个地方涌,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
裴纵之的动作并不熟练,反复噬咬纠缠,磨人的
要命。
就在程眠觉得自己快要溺死在这个吻里时,对方终于放开了他。
空气顿时涌入鼻腔,他喘着气,眼睛惊愕地睁大,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部红的可怕。被碾磨过的唇微微张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裴纵之笑了笑。
"程眠,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