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风声好像都停了。
陈静到他眉眼的冷戾嘴里说着妥协,她突然意识到,她与他此时处于两个思考层面。她在乎的是他随意的反悔,而他,似乎是在意着另一个男人。
在意。
那个男人在她身边吗?
陈静漂亮的眼眸因仰视,灰色天空落了几缕在她眼里,她他眉眼,轮廓,薄唇。
傅临远也着她,手指紧了几分,嗓音低冷,“满意了?”
陈静安静几秒。
她突然说:“我想吃雪糕,你要吗?”
傅临远眉梢微挑。
松开她。
“哪里买?”
陈静抬手整理头发,往后面那家小卖部走去,这家小卖部承载了她不少回忆,小学一二年纪的时候,放学了总趴在这小卖部前,拿着一块钱买小冰棍,小卖部店面还是那个时候的样子,这么多年没有变过。
中年伯伯如今五十来岁,拿着把扇子坐在那儿,着手机的短视频。陈静上前,拉开冰柜,拿了一条雪糕出来。
她准备付钱。
身后传来脚步声,傅临远举着手机,往付款码上一扫。
他人高,衬得小卖部很窄小,也投了阴影在陈静身上,男人的袖子挽起来,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臂。
他手收回去。
陈静转身。
傅临远垂眸她一眼。
小卖部前也有屋檐,陈静兴致冲冲地想吃,真的拿到雪糕后,站在他身边,又似乎有些太随意了。
她以往在他面前。
从不这样,任何时候都很守礼,哪怕吃个蛋糕也是。
有点儿冲动了。
前面生气他说话不算话,后面又因为意识到他的反悔完全有可能是出于个人感情,陈静心情有点乱了。
修长的手拿走她手里的雪糕,陈静微愣,抬眼。傅临远垂眸撕开包装纸,一圈一圈,撕完了撩眼递给她。
他狭长的眼眸来。
陈静着几秒,伸手接过,她咬走一口雪糕,冰凉凉的。她冷静一些,她说:“傅总在海城,有这样的小卖部吗?”
傅临远手插进裤袋里,淡淡地扫一眼,“有,没这么破。”
陈静他一眼。
“也是,海城是大都市。”
傅临远收回视线,垂眸向她,陈静又咬了一口,她吃雪糕时,斯斯文文,咬一口含嘴里,咀嚼着,咽下去。
气归气,恨归恨。
到她这一面,却也值得。
陈静本想跟他说声谢谢,但后一想到他刚才的怒火以及冷意,便不再提,今天还没过完,陈静突然想起今天有皮影戏,就在镇上,陈静伸手拽了下他的袖子,说:“傅总,我带你去木偶戏。”
说完就走下台阶。
傅临远眼被她轻拽一下又松开的袖口,跟着她走下台阶。黑色的轿车就停在陈静家附近的停车位。
周镇这条大路往里走,然后拐弯就是周镇的祠堂。傅临远她偶尔咬一口雪糕专心带路的模样。
他已经点头妥协。
而她却还认真地带着他逛逛。
这令他。
心情好很多。
拐个弯往祠堂而去,远远就听见了戏腔的声音,祠堂外搭了一个小舞台,唱戏的人都躲在帘后,木偶在前,通过一个小窗口,进行表演。得人不算多,几个老人,还有些跑来跑去的孩子。
年轻人也就一两个,大多都是坐在椅子上玩手机。
陈静停下脚步站在最后面,她傅临远一眼,傅临远也停下,他手插裤袋,着那木偶戏,木偶演员很厉害,带着木偶翻转跳跃,抬手,后退,配合着唱腔,栩栩如生,有小孩趴着得津津有味。
陈静问:“傅总知道这唱的是什么吗?”
傅临远听罢,偏头她。
神色冷漠,安静几秒,“西游记。”
陈静笑了下,也是,挺明显的。她收回视线,继续吃着雪糕,也快吃完了。傅临远她几秒,也抬眼,着,祠堂旁还有个荷花池,荷花池里的水浑浊,已不见几片荷花,有小鸭子在上面游着,一派休闲。
雪糕吃完。
但还是有些流到陈静的手背上,她空出手去包里拿纸巾,纸巾是一整包的,拿出来后,一旁修长的手伸过来,取走那一包纸巾,傅临远抽出一张纸巾抓住她的手腕。
陈静微顿。
下意识地抽回手。
傅临远握紧,她动弹不得,傅临远眉眼都没抬,擦掉她手背上沾着的雪糕。
天色灰蒙蒙。
风吹乱他衬衫领口,陈静抬眼,他人高,这样站着挡了风口,也背着光,这样使得他轮廓更加分明。
不知几分钟。
陈静抽回手。
手腕滚烫。
傅临远把纸巾捏成团,随手扔进荷花池旁的垃圾桶里。陈静原地呆站了站,她说道:“以前这个荷花池是没有护栏的,老一辈的人不让我们池边玩,因为有水鬼。
傅临远过去。
听罢,轻嗤一声。
陈静扭头他说道:“还真有那么一回事的。”
傅临远收回视线,对上她眼眸,示意她往下说。陈静说她以前有个小伙伴,有一天在这池塘边玩耍,因为有青苔,她就蹲下来摸摸,没一会儿,就有东西突然伸出手抓住她那个小伙伴的腿往下拽,那个东西还白花花的,像骨头一样。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