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危笑得越发刹不住,他将人拉到自己怀中抱好,凤怀月及时一巴掌捂住那张嘴,免得又迎来"什么时候能用"之类的问题。亲成这样已经非常离谱了,至于其他事,要等我想起来再商量。
司危用手指蹭着他发间小小的伤疤,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凤怀月抬起头,悄悄摸摸观察他的神情,却被司危屈起手指,在额头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道:"有话就说。"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凤怀月清清嗓子问:"我昏迷的这些天里,溟沉有消息吗?"
"没有。"司危道,"你不必担心。"
这句"你不必担心",怎么听怎么拈酸吃醋。凤怀月继续道:"那你答应我,先不杀他。"
同样的要求,先前其实已经提过许多次,每每只能换来一个不置可否的"哼",但这回司危却只是了他一眼,便道:"好。"
凤怀月猛然间还有点不适应:"真的?"
司危点点头,并不打算将这些天发生的事在疗伤时告诉他,也确实不打算杀了溟沉--那些被替换走的灵骨,极有可能还在对方手中。
两位仙尊调息完毕,睁眼见对面怎么多了一道屏障,甚是不解,于是挥手撤去,结果立刻听见熟悉尖叫,顿时慌得胳膊一抖。
司危眼明手快,一把捂住哨子精的嘴,沉声呵令:"别叫了!"
凤怀月泪眼婆娑直咳嗽,要不是你好端端地突然来掐我,我为什么要叫,而且我刚刚也没有说什么,只不过提了一句要亲自见溟沉,这难道不是很合理吗?见一见,问一问,将事情搞清楚,又不是要跟着他跑。
对,他目前已经不是非常想跑路了,至于这份心态是从何时开始有改变的,不好说。
凤怀月甚至还为此专门又找到一个时机,让司危降下屏降,然后将自己的重大心态转变隆重通知给对方。本以为接下来怎么着也该上演一番旧情人诉衷肠的感人戏码,结果司危听完,只是臭着脸一"哼"。
怎么回事,凤怀月被"哼"得有些懵,眯起眼睛仔细观察,怀疑这人是不是压根没听懂自己在说什么。司危却觉得不想走了,这不是很正常,毕竟你我如狂,哪怕现在失忆了,也不耽误再次上。
立刻,我。
凤怀月并没有立刻他,而是立刻无语得要死。
静室里感受不到日升月落,所以按理来说,时间应该是极为漫长的。但或许是因为有司危在,这漫长的时光便被拆分成无数个小小的片段,高兴了就笑,疼了就叫,再疼的时候,还能扯起嗓子哭一阵。至于那些隔着屏障的亲吻,更是多得数不清,司危却道:"三百年前更多。"
凤怀月被他咬着嘴,只能含糊地"嗯嗯嗯",你说了算。
就这么把密室疗伤,硬生生过出了婚燕尔的架势。
雪海山庄中,彭循道:"这位姐姐。"
干尸一样的侍女瞪着几乎要掉出眼眶的眼珠子他。
彭循咧着嘴一笑,他本就生得眉清目秀,又少年意气勃发,于是活活将干尸侍女笑得枯脸泛上红晕,空洞的嗓子眼里往外吐字:"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就是在这房子里被关得无聊。"彭循道,"姐姐陪我聊聊天吧,就聊几句,好不好?"
干尸侍女招架不住,脸上羞红更甚:"好。"
"这里是哪里?"
"雪海山庄。"
"山庄主人是谁?"
"夏仁。"
吓人,听起来就不像亲爹用心取的名字。
"他是做什么营生的?"
"红绸。"
红绸?彭循没弄懂,怎么还有人专门做一种颜色的绸缎生意,办红事的?
干尸侍女凑近他,继续解释道:"红绸,用血染的。"她抬起胳膊,指着手腕处的刀口,又用力将自己的衣服撕开,露出干瘪心口上的疤痕,"这里,的血。"
彭循视线猛地一跳。他原以为对方只是从墓穴里炼出来的干尸,现在来,似乎更像是普通少女被活捉放了血。干尸侍女忽然抬起手去摸彭循的脸,少年的皮肤很软,也很薄,戳一下,就能戳出血。她瞳孔紧缩,着那道顺着脸颊流淌的,细细的血,缓缓伸出发黑的舌头,弯腰去舔。
"喂喂喂!"彭循手脚被缚动弹不得,只能拼命侧过头,他几乎已经能感受到对方冰冷的呼吸,虽然没什么杀伤力,但恶心是真的恶心,与大肚子胖虫不相上下,正在欲哭无泪间,"砰"一声,干尸侍女竟然直直栽到了他怀中。
彭循崩溃道:"你就不能换个方向把她敲晕?"
宋问扯起干尸侍女,将她的脑袋拨正,然后叹气:"可惜了,是个漂亮姐姐。"
彭循催促:"快把我的手解开!"
宋问一剑挑断绳索,纳闷地问:"你怎么一点都不意外见到我?"
"这有什么意外的。"彭循扯起他的干净袖子,先擦了一通自己的脸,"凤公子在鲁班城,那你肯定会跑来,只是时间迟早不同而已。"
宋问揽住他的肩膀,兴致勃勃地问:"对,所以你已经见过那位大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