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凤怀月:“咽下去!”司危...)(1 / 2)

俯听闻惊风 语笑阑珊 6402 字 2023-11-05

杜五娘被彭循硬生生拉回了船队,心里依旧担忧,一是担忧那两人安危,二是担忧船队安危,毕竟对方的探子已经冒了头,说明附近定然有着海妖老巢。骄阳当空,照得海水愈加澄澈,简直如剔透宝石一般,但这并不算什么好天气,因为阳光会照进深海,穿透幻象。

船队里的每一个人都把心悬在了嗓子眼。

“杜老板娘!”有人高声提议,“咱们可要在附近找一处海岛,暂时歇下,等个雾天再重启航?”

“这附近没有海岛。”杜五月下令,“提高戒备,继续按照原计划前行!”

海一望无垠。

凤怀月也不知狂奔出了多少里地,好不容易才追上司危,但也并没有机会把符咒贴回对方背上,因为那只海妖已经将头露出海面,开始了细而尖锐的吟唱,慢慢的,原本平静的海面便像即将烧开的水一般,往上咕嘟咕嘟地冒出气泡。

司危挥袖隐去两人身形。

海水逐渐沸腾,一股又一股黑色的雾气裹着泥沙,自海底翻腾而上,大把的海草也漂浮起来,凤怀月初时没明白,御剑又往下落了落,伸长脖子仔细观察,结果冷不丁同一颗丑陋的头来了个对视。

“……”

原来那并不是海草,而是头发,上头寄生满了不知名的贝类的头发,凤怀月浑身一阵不适,火速折返,同样是生活在海中,怎么鲛人一族就能美得离奇,你们好好反思一下。

那名探子依旧被司危的符咒操纵着,他知道自己在说谎,但却无法夺回自己的身体,只能僵硬地继续朝着远方游,游向与商船船队截然相反的方向。

其余海妖则是浩浩荡荡地跟在他身后,浑不知四处为祸的好日子即将到头。又行出数里地后,司危伸手,凤怀月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件法器放在他掌心:“够吗?”

“够。”司危暗中催动,法器如利箭破风前行,自己择了一处平静海域,一个猛子“噗”地扎进去。

凤怀月嫌弃:“它起来怎么一点都不霸气?”

话音刚落,海水便“哗啦啦”开始激荡,一艘又一艘的仓鱼接连浮出海面,被阳光照得熠熠生辉!杜五娘手持长剑立于甲板,正在指挥手下加快速度,这栩栩如生的画面直将凤怀月也得开始怀疑人生,惊叹道:“原来你炼器的手法已经炉火纯青至此?”

司危高傲地“嗯”出一声,崇拜我,就现在。

凤怀月不为所动:“干正事。”

商船起来只有二三十艘,这是无足鸟们最喜欢的数量。海妖们潜入深海,在船队周围游出一圈又一圈的旋涡,船只便剧烈摇晃了起来,杜五月一边高声叫骂,一边命船工将船稳住。凤怀月实时点评:“杜老板娘并不会骂人,你这幻象不够真。”

司危回答:“我若能将她的性格学出十成,你又要同我吵。”横竖这些海妖既毒又蠢,与杜五月也不熟,稍微有个人形站在船头,意思意思即可。

瞻明仙主在这方面有男德得很,虽然勉强捏出了杜老板娘的脸,但性格却是完全按着另一人在走,骂起人来单手叉腰滔滔不绝,将船工训得像只鹌鹑。凤怀月抱怨:“我哪有这么凶。”

司危坚持,你就有这么凶。

凤怀月拒不承认,用两根手指堵住耳朵,顺便也将海妖那半死不活的细细吟唱堵在了外头。

另一边,杜五月从海中捞起一只玉螺,它的身上遍布破洞,已经被海妖啃嗤得不成样子。一旁站着的周老板也是个跑船经验丰富的,只了一眼,便担忧道:“这……怕是大大不妙。”

彭循站在旁边嗑着瓜子,第不知道多少次重复,不必担心,海妖不会来,无足鸟也不会来。

杜五月着大海尽头乱飞的巨鸥,皱眉道:“但是他们已经来了。”

彭循:“来也不会来这头。”

漆黑的船只一艘接一艘地出现在天海交界处,无足鸟们已经在这一带漂了太久,漂得双腿再度溃烂,脓血在船舱中滴滴答答地流淌着,引来海妖整日垂涎。着它们锋利的牙齿,所有人都知道,假如最近再没有的船队出现,那么自己就迟早也会变成这些海中饿鬼的食物。

歌声在空气中若有若无。

“咚,咚。”船老大挪着腰以下的两条木桩,站在了甲板上。

凤怀月着黑压压的船队:“他们的人可真不少,怪不得能让商船闻之色变。”

司危从他怀里将小白扯了出来。

凤怀月立刻伸手去抢,结果未遂,那点银白色的幽光被两道蓝色灵火卷着,“轰”一声在海面蔓延,很快就将商船与杜五月烧成片片幻影。前一刻还在兴奋吟唱的海妖们猝不及防,纷纷愣在原处,他们着空荡荡的海面,不可置信地伸手去抓,自然,什么都不可能抓到。

无足鸟们也全程目睹了这一变故,他们要比海妖的脑子好用一些,知道有诈,但想逃也是不可能了。海中骤然翻起巨浪,将所有船只悉数卷入海中,咸腥的水也从嘴巴与鼻腔里灌了进来。海妖趁机一拥而上,将他们当成食物来抢夺——就如同此前无数次的抢夺一样。唯一的区别,那时被他们撕扯吞噬的,不是无足鸟,而是被无足鸟们推下海的修士。

海水很快就多染了一重了血色。

司危命令:“吃掉他们。”

小白:想死。

海底燃烧起透明火焰,不断有海妖带着浓烟蹿出水面,他们大张着嘴,从眼眶里流淌出不见的火海,惨叫声被生生扼断,爬满藤壶的头发也化成了灰。

宋问御剑赶来,恰好撞见迎面飞来一坨巨大黑影!他急忙伸手抱住,才发现竟是当日打过照面的那只无足鸟,对方浑身都是巨大的水泡,正在扯起嗓子鬼哭狼嚎。

宋问生不如死,早知如此,我何苦要来。

杜五月站在甲板上,亲眼着远处的鸥群逐渐消失,海水也由浑浊重变得清澈。彭循双手一摊:“吧,我就说他们肯定不会来这头,我叔叔能解决。”

周氏船主将信将疑:“他们只有两个人,就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