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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遇乐小声抱怨:“你害我今天洗了四次澡。”

“小龙虾也是我逼你吃的?”文暄反问,他觉得奇怪,问江遇乐,“你怎么知道酒店晚上这个时候有小龙虾?你之前来过这里?”

江遇乐眨了眨眼睛,滚进他怀里,哼哼唧唧地耍赖:“你不要问这些我听不懂的话。”

“一个人偷吃也要装傻?”

“是啊是啊太愧疚了,我怎么可以背着你吃独食。”

文暄被江遇乐逗笑,侧身拥抱他,握住他的手轻轻摩挲着。有另一个人在躺在自己怀里时原来是这样的,像伸手去摸点燃的火,那种温度对他来说几近灼热,却舍不得松手。

文暄突然开口:“我好像从来没有跟别人睡在一张床上过。”

江遇乐“哦”了一声,说:“我不是人。”

文暄抱紧他:“你是第一个。”

“可惜你不是我的第一个了。”

文暄:“……”

江遇乐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好像僵硬了一瞬,忙解释说:“不是那种意思,你不要想多了。我说我跟我爹娘、师父还有很多师兄师姐们都一起睡过。”

——作为宗门里唯一一个未成年幼崽被所有人轮流看护。

文暄问:“你的家人那么多吗?”

“是啊,好多人,可惜现在只剩我了。”

“我家也只剩我了。”文暄跟了一句。

“你在和我攀比吗?”江遇乐警惕地抬起头看他,“最好不要对着我哭啊,我忍不住的话可能会跟你一起哭。”

“一起哭也太惨了点。”文暄笑着说。

他笑起来时的气音钻进江遇乐耳朵里,让他听得心里痒痒的。文暄不常笑,也不常主动和人聊天,江遇乐好奇心过剩,总觉得这种藏着掖着的都是好东西,很想扒拉出来摸一摸看一看。

事实确实如此,江遇乐喜欢文暄笑起来的样子,让他想起后山梨花簌簌下落的景象,也喜欢他说话时的声音,清凌凌的,像玉玦轻碰敲击在一起。

江遇乐一直看着文暄,没有错过他笑完之后隐隐失落的表情。

他似乎能理解这种突然的低落和倾诉欲,主动问:“你很想讲吗?”

“你想听吗?”

“不惨的话我就听。”

“好像也没什么好讲的,他们很早就走了。”文暄说,“那天下大雨,路况不清,妈妈在接我放学的路上被逆行的货车卷进车轮底下,爸爸接到警察打过去的电话,下楼的时候滑了一跤,有个学生在楼道里故意用伞尖冲着他,他被捅穿了喉咙。”

文暄讲述的语气很平淡,不是恐怖事件也不是猎奇新闻,不管是不解还是怨恨,所有的情绪都因为经年日久而消耗殆尽。

他抬手抚摸江遇乐的脖子,“人的生命居然这么脆弱。”

江遇乐在他的摩挲下不自觉吞咽了一下:“你还是哭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不想哭,哭不出来了。”

文暄收回手,手臂收拢,环住江遇乐柔软的身体,呢喃般在他耳边说,“江江,不要死,也不要离开我。”

他贴得这样紧,紧到江遇乐能感觉到他侧颈跳动的脉搏,脆弱的皮肤之下是温热的血液,正在汩汩流淌。江遇乐埋在他胸口吸了一口气,鼻尖触碰到温热的皮肤,胸腔起伏的声音也随之传入耳朵里,砰砰砰,震耳欲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