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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骋不轻不重地捏了捏他的手指,蛮不讲理地说:“一会儿销赃的时候不是也得是。”

回去以后江遇乐才意识到,他说的“销赃”指的居然是陪他一起喝酒。

“你之前不是不让我喝吗?”

陈骋扫他一眼,之前他还当江遇乐是个毫无自制力的小孩子,现在……谁知道是只什么玩意儿。

外面的雪花扑簌下落,陈骋将心里晦暗不明的情绪通通咽下去,微微侧过头,很散漫地朝他笑了一笑:“之前?我之前也没现在这么烦你。”

江遇乐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乌黑的眼睫毛垂下来,杯口抵着下唇刚要喝,陈骋敲了声桌子,出声打断他:“喝之前,答应我一件事。”

江遇乐放下杯子,抬眼看他:“什么?”

“忘记文暄吧。”

江遇乐的视线短暂与他交汇,眸光微动,轻飘飘地移开了,声音也不自觉地低落下去:“可是他天天都在我面前。”

“忘记你喜欢过他,或者他喜欢过你,就当他是普通队友。”

“他对我也不像是当作普通队友——”

“江遇乐。”陈骋突兀地打断,目光落在他脸上,清俊的眉目间依旧拢着点笑意,眼神却很淡,有种说不出的疏冷,“刚刚我就想问你,你耿耿于怀的到底是什么?”

江遇乐缓缓眨了下眼睛,听到陈骋用同样浅淡的、漫不经意的语气接着问——

“是他因为什么会难受到要跟你分手,还是为什么不愿意像以前一样对你好了?”

栏杆外是黑沉一片的夜色,白雪如纸般自半空泼洒,玻璃窗被室内外的温差熏出一层蒙蒙白雾,将远方的灯火车流一齐遮掩,只剩几盏遥远的火光。

没有等到江遇乐的应答,陈骋就不再看他了,懒散地将视线投向窗外,余光扫见他举起杯子开始喝酒了也不管。

室内的灯光是冷白的色调,将所有细节都照得分明,包括江遇乐不自觉攥紧的手指,还有陈骋黑色发梢之下格外沉默的眸光。

胃里灼烧得难受,火辣辣的疼。

江遇乐攥紧空掉几轮的玻璃杯,很费劲地回忆自己在喝酒之前到底有没有吃完饭,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滚烫的脸颊被一只冷冰冰的手贴了一下,江遇乐后知后觉地想躲,那只手早已经离开了,耳旁是熟悉的那道微沉嗓音:“以前喝过酒吗?偷喝我杯子里的不算。”

“没有。”江遇乐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娘亲不让我喝,她说小孩子喝酒容易烧坏脑子。”

他的脸颊红扑扑的,眼神已经迷糊了,口齿居然还挺清晰的,就是说的话实在孩子气。

陈骋听完忍不住问他:“你到底多大啊?”

江遇乐托着脸想了想,回答他:“不知道,过去好久,我算不出来了。”

“按你有意识的时候算。”陈骋揉了揉他的脑袋,“睡美人醒了以后照样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也没人管她睡了多久。”

江遇乐“啪”的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嘟囔:“你不要摸我头。”然后才说,“我十八岁了,师父和娘亲一起赶回来,陪我过生辰,娘亲给了我下山的令牌,师父把他的本命剑送我防身,大家一起过年,那时候好开心啊。过完年之后我就下山了,师姐不放心,怕我不认路,还问我要不要她陪我一起,我跟她说我已经长大了,不会找不到回家的路……”

脑袋一沉,江遇乐跌进一个怀抱里,脸颊贴着冰凉凉的外套,迷迷糊糊嗅到一股干净而好闻的味道,好像是谁常用的木质香水味。

是谁呢?

他无意识地搂紧陈骋的脖子,陷进他温暖的怀抱里,在他耳旁小声地问:“陈骋,我家……在哪啊?”

陈骋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原本想问的“你是喜欢我更多还是喜欢文暄更多”也湮灭在这句含糊的问话里。

比起自己或者文暄,怀里这个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