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有的是,随我烧着玩,至于前辈你要在里面搅和几次那就与我无关了。”
“斜柳书院!”那道声音骤然拔高,“小孩,你是哪一代弟子,总不会连斜柳书院都没听说过吧?”
“听过啊。”江遇乐慢吞吞地说,“就是不知道您是里面哪一位?”
他听师姐讲过,人间有一个叫不成体统的门派,挂着书院之名,却尽是一群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其中翘楚的那一位叫什么来着?
“我的名字?小孩儿你听好了,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斜柳书院蓝烽!哈哈,我的名字你就算没听说过,也总该知道怎么写吧?”
江遇乐眼神微妙,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他可是久仰大名。
不知道是哪一年他初见师姐,惊为天人,不远千里追到山门前向她求爱。师姐好声好气让他离开,说他们并不合适。他却涎皮赖脸地戏弄师姐,说自己这不务正业的浪荡子,不正配你们人尽可夫的合欢宗妖女。
简直可恶。
“蓝烽啊。”江遇乐缓缓开口。
那人对自己的处境毫无认知:“所以小孩儿,你还不快点放我——”
“放你出来?前辈,没学会好好跟我说话之前,你不如在里面泡干净,洗洗你这张臭嘴。”江遇乐不再管他乱七八糟的喊叫声,开了隔间的门栓径直出去。
他将手伸到感应下洗手,再一抬眼,光洁的镜子里不经意倒映出第二个人的身影。
陈骋悄无声息地走到江遇乐身后,伸手揉了一下他的脑袋,眼尾带笑,语调放得十分平稳:“在跟谁说话?”
江遇乐望着镜子里陈骋宁静的脸,略微有些踌躇,却没有犹豫太久,坦白道:“她说的是真的。”
陈骋一怔,没有听明白:“什么是真的?”
“早上你姐姐说的话,她的感觉其实没有错,她确实有可能是害死你妈妈的——”
陈骋瞳孔微缩,突然抬手,堵住了江遇乐将要说出口的残忍话语。
“江江,”他低声教他,“有些话不能乱说的,懂吗?”
“我——”江遇乐原本想说自己没有乱说,抬眼却撞进陈骋乌沉沉的眼眸中,睫毛低垂,浓黑得近乎悲伤,那些话一瞬间就失去了重量,从江遇乐微张的唇间飘走。
他转过身,湿漉漉的手指攥紧陈骋的,与他缠握在一起,踮起脚尖,安慰似的亲了亲陈骋。
陈骋揽着江遇乐柔软的腰,在他耳畔很轻地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调侃他:“你也会安慰人吗?我以为你不到求人的时候都不长良心的。”
江遇乐好心对他却被笑,不太高兴地鼓了下脸:“你才不长良心。”
他在陈骋笑意盈盈的目光下音量渐消,微亮的瞳孔睁得大而圆,神色端正而认真,“你可能不想听,但我必须要跟你说,你姐姐是很容易吸引脏东西的体质,她自己肯定不想这样,但是她不知道,也控制不了。如果你们只是想祛除它,我可以帮忙。但这东西并不是凭空产生的,必然有源头,如果你更想找到害了家人的罪魁祸首,那就只能暂时留着它。”
陈骋看起来并不想听,却还是耐着性子问了一遍:“那是什么东西?”
“残魂。”江遇乐说,“我猜测他死前受到过重创,为求自保,才会愿意撕裂灵魂,只求护住自己的一点神智。”
陈骋蓦然间回想起小时候陈诺在恐惧下的梦话——“我看到……那里站着一只鬼……他的胸口是空的!被人掏空的!”
他额角泛起一阵没来由的胀痛,忍不住问:“它还有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