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羲察觉到江遇乐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回身问:“还想说什么?”
江遇乐一眨不眨地盯着方羲,呼吸也无意识屏住了:“要不要分手,我们说清楚。”
“好。”方羲淡淡点头。他抬眼看向已经步入卧室的陈骋,平和道,“你刚刚怎么跟我说的,原模原样和他复述一遍,我就相信你是真的舍不得我。”
陈骋掠了眼方羲,又看向沉默的江遇乐,眉头紧皱:“你们在说什么?”
江遇乐咬了咬唇,不肯说。
“不愿意还是忘记了?”方羲朝他走近一步,问道,“正好我还记得,我替你说?”
室内灯光落在江遇乐乌亮的眼瞳上,晃出湿润的水光,他小声说:“不要。”
“江江,”方羲充耳不闻,语气平静,只是说出的话毫不留情,显得咄咄逼人,“你都不敢在他面前提,也能怪我计较太多?”
“方羲——”江遇乐叫他的名字,那双饱浸着水光的眼睛望着他,眼尾泛着委屈的薄红,“我们不说这个了好不好?”
方羲想让他别躲了,也别逃避自己的贪婪与任性,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靠蒙着眼睛,靠躲在别人身后就可以解决的。
那些细小的裂缝如同看不见的引线,只要微小的一点火星,就能将努力营造的大厦瞬间倾覆——比如他从一而终的爱情,比如他坚信江遇乐早晚有一天会喜欢自己的虚幻自信。
陈骋不能理解他们在说什么,方羲的绝望落在他眼底,变成了一种对江遇乐的欺凌。
他终于看不下去了,扯过江遇乐的手臂将他拉到自己身后,直视方羲说:“要分就赶紧分,你非要这么逼他?”
“陈骋,你觉得自己的感情很动人很无私吗?”方羲迎向他的目光,毫无征兆地一拳砸了过去,“你才是最可怜的那个!”
陈骋猝不及防被他打了个踉跄,抬手摸到了嘴唇上的血,也被激怒了。又一拳挥来时,他抬手格挡住,拧过方羲的手臂,猛地把他往前一推,照脸一拳还了回去。
“谁更可怜?”陈骋居高临下俯视他,眼神冰冷,好像在说“别来找死行不行”。
方羲脑袋有点发懵,眼前有星光不停地晃,手指用力地抓住了书柜,不然肯定要被带倒在地。他从没和人打过架,更没体验过血顺着嘴唇淌到衣服上的真实感受。
方羲养尊处优的一生少有这样狼狈的时刻,但他仍然觉得自己没说错——陈骋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
“你以为、你以为你这样宠着他惯着他他就会爱你吗?他只会把你当成一条忠心的狗,为他奉献为他牺牲就是你最大的价值,没了我没了文暄还会有源源不断的下一个,你以为能轮到你吗?别做梦了。”
陈骋回头看了眼还傻站在原地的江遇乐,顿了顿,让他先出去,然后一脚往方羲身上踹:“我跟他怎么样轮不到你多嘴。”
方羲往书柜旁躲过了,没让他踢到实处,身形微晃,又扑了过去,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你敢说你不慌,你没有动摇?”方羲呼吸急促,目光却如初见时一样凌厉而刻薄,让他心生厌恶,“可是你没办法,你的狗绳已经牵到他手上了。陈骋,你没有别的底牌了。”
陈骋眼神冷得吓人,扯着方羲的头发往书架上砸:“要分手就利索一点,说这么多,你当临终遗言啊!”
方羲没有再还手,只是透过模糊的视线看着陈骋身后的江遇乐。
一直看到江遇乐如梦初醒般回过神,听到急促的呼吸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