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童做了个梦,梦见他被一头毛茸茸的野兽叼回了窝,野兽似乎是要炫耀他这个战利品,咬着他招摇过市。
他的身体在野兽嘴里晃来晃去,晃得头晕想吐。
迷迷糊糊间听见了对话:“三爷,人好像快醒了,再过一个小时才能到。”
“让他继续睡。”
变态熟悉的声音响起,温童混沌的脑子稍稍清醒了一瞬,手臂上针扎似的疼了下,再度陷入黑暗。
…………
不知过了多久,周遭的气温越来越高。
温童是被热醒的。
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脑袋又晕又疼,像是睡了很久。
下一秒,他瞬间清醒过来。
他在家门口遇到个持枪变态。
他还活着,他没死。
温童眨了下眼,缓缓呼出一口气。
“温童。”
耳畔传来一道清冽的男声。
温童下意识地抬头,看到坐在地上的白越,愣了愣。
白越比温童醒的早,看他昏睡不醒,知道麻醉药效还没过,便耐心地等着。
见他这会儿醒了还是懵懵懂懂的神情,一副没搞清楚状况的模样,出声提醒:“我们被绑架了。”
“啊……”温童不仅没有如白越所愿回神帮上忙,反而陷入了一种更恍惚的状态。
温童是真懵了,乐懵了。
他和白越一起被绑架了。
也就说他马上完成任务通关了!
早知道是来绑架的,他肯定连跑都不跑啊……
正胡思乱想着,他又听见白越清冷的声音:“温童。”
温童回过神,连忙看过去:“在的在的。”
白越坐在地上,衬衫长裤沾着灰尘血迹,本该是狼狈的,但他的脸长得太优越了,雌雄莫辨的美,疏离漠然的神情,以至于他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是人质,像是个落魄贵公子。
白越以为温童刚才恍神是在害怕,心底有些不悦。
他现在的状况又需要温童帮忙,只能忍着不满,勉强安慰了一句:“你不用害怕。”
接着直入主题:“先过来帮我解开绳子。”
“哦哦。”温童这才注意到白越手脚都被捆着。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没有被绑,不知是不是那个变态认定他跑不了。
温童爬下床走过去,看到白越手上的手铐,动作一顿:“我不会解手铐。”
白越:“你身上有铁线、针之类的东西么?”
温童脱口而出:“你会解吗?”
白越没有回答,冷冷淡淡地看着他。
温童知道是自己多问了,如果不会的话,犯不着问他要工具。
他摸了摸身上,摸遍所有的兜,都没找出点有用的东西。
白越瞥了眼他腕间歪斜的手表,皱着眉头说:“先帮我解开脚上的绳子。”
“好。”温童应了声,蹲到地上解绳子。
绳子是麻绳,打着死结,绑得特别紧。
温童手指都发疼了,才勉强把绳子弄松了些许。
他呼出一口气,对白越说:“你等一下,这个有点难解开。”
白越嗯了声,看见温童浑身上下都灰扑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房间不知多少年没人待了,床很脏,睡在床上的温童也很脏,脸上手上沾染着灰尘,衣服裤子上还有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污渍。
他垂下眼,强迫自己忽略这些恼人的小状况,分析道:“这房间没有窗,只有一扇门。”
“门外不确定有多少人,绑匪每过两小时会来检查一次。”
“你醒之前绑匪刚来过,所以我们还有两个小时的自由时间。”
温童知道剧情里主角受会安然无恙地被主角攻带走。
他对白越说:“别担心,你不会……我们不会有事的。”
白越:“你很乐观。”
温童和主角受接触的并不多,没听出他话里带刺,笑呵呵地说:“这是我屈指可数的特长之一。”
这地方不知道是哪里,气温较高,他热得忍不住脱了外套,扯了扯卫衣的领口透气。
他白皙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隐约可见细嫩的皮肤透着点块红,一直蔓延到卫衣领口,领口晃动下滑,颈侧深红的指印若隐若现。
他的皮肤脂白细腻,衬得这指印有些可怖,旁观者可以轻易地想象出掐住脖子时,少年挣扎又无力的身体。
心底无端生出施虐欲。
白越看着那道指印,开口问:“听说你在和谢由交往?”
温童动作顿住,没料到白越会在这种时候问起他和谢由的事。
犹豫片刻,他含糊地应了声。
在答应和谢由假装恋爱的时候,他还特地问过谢由这个问题。
如果白越问起他们的关系,该怎么回答?
谢由说既然在演戏,干脆演全套,二十多岁了还不谈恋爱,说不定会被人误以为某方面有问题。
温童就这么被说服了。
毕竟他就是个工具人,主角攻想用什么方法追主角受,不是他能管的,他只要配合就行了。
想到这里,他抬头对白越说:“虽然我和谢哥在交往,但是吧……”
他顿了顿,琢磨该编个什么样的借口,既能让人知道自己和谢由其实恋情不怎么样,又能保持白越对谢由的好印象,不影响他们俩以后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