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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突发情况勉强算是解决了。
但季望澄依然像条猫尾巴似的,亦步亦趋地辍在他身后,也不说话,就是不走。
连黎星川刷牙的时候,都要半靠在洗手间门口看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黎星川很无语:“我觉得我应该不会在洗手池里淹死?想说什么可以直说?”
季望澄确实直说了:“没想好怎么说。”
黎星川:“你别给我问‘我和校队掉水里你救谁’这种脑瘫问题就行,我真的会揍你哦?”
季望澄:“……没有。”
黎星川:“保大。爱过。银行卡密码是我生日。”
季望澄:“……”
没过多久,黎星川成功通过胡说八道把他撵走了,开始洗澡。
浴室门关上,半分钟后,传来淅沥水声。
季望澄走到大门边,侧过身,往后看了一眼,“嗖!”一段影子离心似箭,以火箭般的速度蹿到浴室脚垫上,伪装成一滩灰了吧唧的污渍,时不时溜进门缝扫一眼,又飞快地收回来。
而季望澄换好鞋,推门而出。
他要去见黎梦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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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晚风冰冷,像是钝刀片似的,伴随着呼呼风响,一声一声地刮着人的皮肤。
黎梦娇身影藏在路灯背面,她净身高有174,比许多玉城本地男人要高挑,鞋带一点跟,穿一身风衣款的大衣,更显得身形修长利落。
季望澄忽然出现的时候,她若有所感,往风来的方向看了眼。
他皮肤很白,像是月光慢慢凝成了人形,气质出尘。
只远远的看一眼,谁都不会把这么一个俊美而清冷的少年往“怪物”这个词上联想。
等对方靠近,黎梦娇递给他一份档案袋。
“我们准备进一步试探黎星川的能力,不会影响他的日常生活。”她言简意赅地说,“具体方案和人选,会在执行之前知会你,如果你认为不合适,可以协调修改或者取消。我建议你在看过方案后再谨慎做出决定,了解他的能力,是为了更好地保护他。在这一点上,我想我们能达成共识……”
用一种AI般毫无感情的语气汇报完,她长吸一口气。
“……以上,是我需要向你协调沟通的工作内容。”
“接下来,我想跟你聊些关于闪闪的问题……以黎梦娇的身份。”
季望澄原本漫不经心地听着,从表情来看,显然没往心上去。
听到最后一句,才掀起眼皮,递给她一个勉强称得上“关注”意味的眼神。
黎梦娇说:“你一直都知道闪闪的能力,并且在刻意维护吧?”
季望澄:“嗯。”
黎梦娇:“从什么时候开始?”
季望澄:“很久之前。”
黎梦娇:“你对他的能力怎么看呢?”
“……”季望澄轻轻歪头,仿佛听不懂她在问什么,半晌,才重复了一遍对方的问题,“什么,怎么看?”
他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闪闪恰好拥有能够制约他的能力,这不是很正常吗?
如此顺理成章的情况,需要发表什么看法吗?
黎梦娇知道和这种人说话不该弯弯绕绕,于是直截了当道:“你会因此忌惮他吗?会因此告诉他超能真相,想要让他失去能力,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吗?”
她心里其实有答案。
那段“卡墙”的监控,她看到了,是季望澄随手给两人收拾了残局,让原本怪异的事情看似合理起来。
不过,她仍想听听对方对这一切的看法。
季望澄眉心微皱,率先否认了她的说法:“首先,闪闪本来就是普通人,不是什么超能力者;其次,为什么要告诉他?我不会扰乱他的生活秩序。他现在很开心。”
黎梦娇得到了还算满意的答案,沉吟道:“……这么说的话也没错,你清楚他能力的成因、觉醒时间、具体生效条件和范围吗?”
“不清楚。”季望澄语气淡淡的,“那重要吗?”
他没说谎,到目前为止,从没有人给他科普过超能力的常见成因,毕竟他自觉醒那一刻起便是以灾难等级命名的超能力者——就像没有人会去给国际知名数学家讲一元一次方程的解法,实属不自量力。
黎梦娇一哽:“你不好奇吗?为什么闪闪会突然拥有超能力?”
“不好奇。”季望澄理所当然地反问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废物都能拥有超能力,为什么他不能有?”
“……?”黎梦娇觉得他在内涵自己,大概率不是错觉,“但……”
“闪闪一直都很厉害。”
他的语调依然无波无澜,像是水凝成了冰,既清浅,又带着不加掩饰、明晃晃的刺人意味,“别人也配和他相提并论吗?”
仅是拥有了一点与众不同的能力就妄自尊大,目中无人,党同伐异,自觉高人一等,自封和平秩序的“守护者”。
既弱小,又好笑。
你们也配和他相提并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