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转身就跑。
低垂的云幕下人来人往,议论声不绝于耳。
江郁神色冷峻充耳不闻,只在人群中焦急地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是找不到他。
他大步地往教学楼的方向跑去,三两步跨上台阶回到教室,视线快速地扫视了一圈,教室里也没有人。
江郁只觉得心脏在极速地跳动,一种不安的感觉充斥了他的整个胸腔。
“看到夏稀没有?”他朝坐在门口的几个同学问道。
大家摇摇头,表示没看到夏稀回教室,忽然后排有个人小声道:“我刚刚回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他上楼了。”
上楼……上楼去哪?
江郁脸色一变,立刻朝天台跑去。
压抑的天幕下,空旷的天台显得更加阴森萧瑟,江郁的心跳声和脚步声混在一起,每一下都像一记重锤,砸得他耳膜嗡嗡直响,脸上血色尽失。
当天台一角的那个清瘦身影映入眼帘的时候,江郁只觉得心脏骤然一缩,眼底刺痛。
他甚至都来不及思考,便一阵飓风般冲过去,伸手牢牢抓住了对方的手臂。
“你想干什么?”江郁又惊又怕地吼出声,声音带着颤抖。
夏稀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他,脸色除了有些受寒后的苍白,尚算得上平静。
“我只是上来吹吹风而已。”他淡淡开口:“你以为我想干什么?……跳楼?”
江郁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神死死地盯着他,手里的力道没有松懈分毫。
“我说过,我不会跳楼的。”夏稀平静地安慰他道:“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说广播的事吗?”夏稀将视线投向喧嚷的校园里,隔着远远的距离,听不到别人的议论声,但能联想到大家或惊讶或激动的神色。
他看起来仿佛置身事外一般,无甚所谓,下垂的眼睑遮住了大部分的情绪。
“就像录音里说的,这件事错不在我,韩龙却想拿这件事来威胁我,我是不可能让他如愿的。与其让他添油加醋地传出去,不如我亲自公开,让大家听个明白。”
有些伤疤越是遮掩,别人越想窥探一二。
这件事是悬在他心头的一道疤,他害怕触碰和提及,可当秦烨来找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不可能再瞒的下去了。
从韩龙的口中再次听到这件事,他既措手不及,又觉得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与其反复地被别人扒开,不如自己撕个彻底。
寒风仍在凛冽地刮着,衣摆都被吹得飒飒作响,夏稀却仍然一动不动,骄傲的背脊挺得笔直。
江郁看着他单薄的侧脸,明明脸色已经白得近乎透明,可唇线仍然倔强地紧绷着。
他就像一株本该柔弱的小草,可越是寒风来袭,越是宁折不弯。
江郁不知道他平静的外表下,是否早已经千疮百孔,只知道自己胸口的位置像被一只大手搅得稀碎,正鲜血淋漓。
那些刺耳的侮辱性话语犹在耳畔,每回想一句,他心头的愤怒就暴涨一分。
“他什么时候找你的?”江郁猩红着眼。
夏稀倒算得上平静,仿佛早已经消化完所有的情绪,只淡淡回道:“今天中午。”
江郁无法想象,一整个下午的时间,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教室上课?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走到广播室,放出了那段录音?
有没有害怕?有没有犹豫?
每设想一下他一个人走完这条路的样子,江郁就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