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夏稀小声唤了一声,微微收拢十指,反握住他的手。
江郁一怔,抬眸看向他,夏稀这才看到他的眼睛很红,眼底情绪浓得仿佛化不开。
“怎么了?”他担忧地问了一句,以为自己睡太久了,惹他担心了,便安慰道:“我没事,已经不疼了。”
江郁眸光微刺,眼睛仿佛因为这句话更红了,他抬起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下,声音哑得厉害:“可是我好疼。”
夏稀的心脏跟着抽动了下,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江郁倾身虚抱住他,头埋在他颈间,低声道:“稀稀,答应我,以后不可以再做傻事了,好吗?”
夏稀忽然明了,他大概是知道他手腕的伤怎么来的了,他抬起未受伤的那只手,拍了拍他的背:“好。”
“没有下次了。”
“好。”他依旧应下。
江郁压抑地喘了几口气,又问:“手还疼吗?”
“刚刚说了,不疼了。”夏稀有些无奈。
“那右手呢?”江郁仍埋在他颈侧,吐息灼热,却又带着颤抖:“当时是不是很疼?”
夏稀眸光顿住,光洁的天花板映在他的眼底,只剩一片虚无的白。
江郁抱着他的力道加重了一些,仿佛怕他就此消失了,可是又害怕碰到他的伤,只能拼命克制着自己。
他曾经那么多次,差点儿彻底失去他。
他只要想想,就后怕得浑身战栗。
如果这个世界上,彻底没有夏稀这个人了,他不会再遇见他,也永远等不到他,未来不管是春花秋月还是夏雨冬雪,都再没有一个人能跟他分享,哪怕走上花团锦簇的顶峰,也不过是孤家寡人一个而已。
这样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他根本无法想象!
“不可以再做傻事了。”他又重复了一遍。
夏稀陷在他滚烫的怀抱里,终于听懂了他的这句话。那些陈旧的往事,他原本永远不准备对他提起,那些彻骨的疼痛,他不想江郁再跟着他经历一遍。哪怕在外人看来,他是负心薄幸的那一个,但只要江郁还愿意接纳他,他总能补偿给他的。
可是他还是知道了。
窗外的秋阳慵懒和煦,斜斜透过窗纱爬进来,在病床边便止住了脚步。光线迷蒙,满室安宁,只有床头月季花的淡香浮动,以及身上这个人,随着体温散发而出的强大又安心的男性气息,仿佛是一阵温暖又潮湿的海风,将他紧紧包裹住。
哪怕前方惊涛骇浪,他也能安稳着陆。
夏稀揽着他的背,很轻又很坚定地吐出一个字:“好。”
江郁抱着他的手又紧了些,随后托着他的背,将他扶起来靠坐在床头,喂他喝了点温水,然后将那封信拿了出来。
夏稀的目光下滑到那张信纸上,起初有些迷惑,直到封面上的字体映入眼帘,他浑身一震,心脏急遽地收缩成一团,指尖都血液的冲刷而发麻。
“这是……?”他颤声问道。
“夏叔叔留给你的信。”江郁压抑着眼底的痛意,替他从防尘袋里取出信纸,交到他的手中。
夏稀将边角捏得变形,怎么会有信的?爸爸什么时候给他写的信?是高考前吗?爸爸那时候准备跟他说些什么?是期待他考出好成绩吗?他是不是已经让他失望了……
夏稀的脑子里涌出许多念头,手里的信纸仿佛有千斤重,他抖着手抖开,整齐的一排排钢笔字铺于纸上:
[稀稀,拿到信的这一刻,应该已经是你高考结束的时候了。
都说18岁是人生的一道重要门槛,但好像高考才是从孩子正式迈入成人的一道分水岭,从今往后,爸爸妈妈不可能时刻陪伴在你的左右,你有自己的人生,也有自己做选择的权利。
从小到大,大家都夸你乖,为你感到骄傲,但其实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