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个香囊的组成比之前那些东西都复杂的多,菟裘鸠硬生生画废了好几块木板才全部画下来。
他看着那些被刀刮到已经不能更薄的木板,深深察觉到该把制纸提上日程了,再继续用竹简和木板那简直就是跟自己的寿命过不去。
而且如今他也不怕做这种东西会违法了。
最近这一段时间的经历也让菟裘鸠明白所谓的利出一孔其实更多是限制低级官吏和平民百姓的。
而到了高级官吏这里,很多都可以通融。
至于秦王……那是谁都不敢管的,毕竟秦王凌驾于整个司法体系之上,他的话就是法律,就算他的命令跟律法规定相冲也没人会质疑,反而会按照秦王所说去执行。
说实话,这种司法体系在菟裘鸠看来弊病实在是太大了。
秦王权利太大,根本无人限制。
遇到明主那自然是最好不过,自商鞅变法之后,秦国数代秦王都是励精图治之王,这个弊端就没有显现出来。
然而等到秦二世胡亥上台,昏君口含天宪的坏处立刻显现出来,整个大秦江山生生被他断送。
虽然秦的灭亡原因很复杂,不能简单归咎于某一种问题,但律法体系的不完善和执行问题影响最大是公认的。
可惜菟裘鸠现在不能直言这个问题,真要是提出来了就相当于要压制秦王的权利,这就相当于跟祖龙争权啊。
狼心狗肺如赵高、李斯两个人在祖龙活着的时候都不敢动,他有九条命都不够这么挥霍的啊。
算了,急不得急不得,大不了将来撺掇扶苏嘛。
这么一想,那么多人支持扶苏可能就是因为扶苏更加温和一些,大家在一位精明强干气场强大的王手下干了那么多年,自然希望来一位脾气温和一些的让大家放松一点。
但不得不说,菟裘鸠如今就是这种不健康司法体系之下的得利人。
因为他跟公主的婚事让他一下子跨越了阶层,只要他做出来的东西有用,并且秦王用的开心,那么就没人会追究。
不过造纸至少需要一百天左右,再加上前期准备原材料之类的,加加减减算下来大概是半年。
现在他也用不上,只能先继续用布帛。
等图案画完之后,菟裘鸠就去找工匠了。
而工匠耳圆一看到他便笑着问道:“二郎又有什么器物要做?”
菟裘鸠听了之后忍不住有些惭愧,自从耳圆到了他们家好像就没得闲,他三不五时就要过来让耳圆帮忙做东西。
不过耳圆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反而还挺喜欢这种生活的。
作为隶臣,他存在的意义就是给主家干活,之前他干的活比现在繁重多了。
而自从到了菟裘家之后,因为做的精巧东西多,他的手艺也有了十足的长进。
之前做曲辕犁和耧车还让他拿了不少赏赐。
哪怕是隶臣,他也是手艺人,很清楚自己的手艺越好才能越被主家器重,所以所以对于菟裘鸠来找他做各种东西,他还是挺欢迎的。
这一次菟裘鸠让他先做一个陶范,也就是后世所说的模具,然后再用金银浇筑。
香囊球的整体外形不算特别复杂,甚至连内部也不是那么复杂,但这个结构却标志着古人对重力的认识和理解。
香囊内部分为横竖不同的两个同心圆机环和香盂两部分。
因为手工艺限制的缘故,香囊外形虽然是镂空,但精致程度跟出土文物比起来还是差这一点,起码厚度上就有差距。
菟裘鸠记得出土的香熏球文物整体厚度大约是两毫米,花纹最细的地方不足一毫米,这一点是很难做到的。
菟裘鸠也没强求,只要佩戴在身上或者挂在帐中不显突兀就行了。
在测试到最小的香熏球直径也要在六厘米左右之后,他就干脆又做了几个大的。
小的用来挂在身上,大的挂在帐中熏香也很好。
为此他甚至还特地让耳圆打造了专门放置香熏球的漆盒。
不过,只是送几个香熏球里面空落落的感觉好像差点什么。
菟裘鸠歪头想了想,做都做了,干脆把鹅梨帐中香也给做出来吧。
送就送全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