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裘鸠眨了眨眼, 脑子好像有点不太转一样长长哦了一声。
嬴政确认的确不能让他喝太多麻沸散,孩子都要傻了。
不过就算傻了也乖得很,哪怕疼也只是拧着眉, 不哭不闹。
这要换成那些年岁跟他差不多的公子,此时已经在闹了。
嬴政略跟他说了两句便起身离开,扶苏虽然不舍也只能跟着走。
他们两个身上都有很多事情,尤其是嬴政, 以他那工作狂的架势, 能在这里等两个时辰已经是极限。
等他们走了之后, 嬴华璋跟菟裘鸠说了两句话, 发现对方眼睛直直依旧魂游天外的样子只能无奈闭嘴。
不过别说,这个样子的菟裘鸠还挺可爱的,随便揉随便捏, 最多哼哼两声表示抗议。
过不多时, 他就又睡着了, 显然还是受到了药剂影响。
哪怕夏无且再三保证没有任何问题, 嬴华璋还是有些担心,干脆把书案搬到内室一直守着菟裘鸠, 决定一旦有什么不对就派人去宫里喊太医。
好在这一晚上菟裘鸠除了略微有些发热之外没什么其他不对。
第二天菟裘鸠醒来的时候, 一睁眼就看到了睡在他旁边的嬴华璋。
他略有些诧异,这段时间每天他都睡到很晚, 醒来的时候早就不见嬴华璋的人影,今天居然睡这么晚?
不过转念一想他就明白,大概嬴华璋又守了他一.夜。
想到这里, 菟裘鸠老老实实趴在那里也不动, 打算等嬴华璋醒来再说。
嬴华璋醒来的很快, 基本上菟裘鸠有动作的时候他就已经半梦半醒, 过了好一会才清醒过来,一转头就看到菟裘鸠对着他笑了笑说道:“你醒啦?”
那一刻嬴华璋觉得自己心跳好像有些快,但却又奇异的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他一向不喜欢太过安稳平淡的生活,如今看着菟裘鸠面无血色还在冲着他笑的样子,忽然觉得平淡生活也很好,至少菟裘鸠不会受伤。
他摸了摸菟裘鸠的额头,发现依旧有些热便说道:“夏太医给你开的药有些多,不过我让他在里面加了些许干草和山楂,或许没那么难喝。”
嬴华璋没有问他疼不疼,想也知道怎么可能不疼呢?问了菟裘鸠也只会说不疼来安慰他。
菟裘鸠听后沉默了一瞬,干草虽然是甜的,但是中药味的甘甜也让他挺不能接受的。
不过他没说什么,只是乖乖点头,这些时日为了他这伤口,嬴华璋都被折腾的瘦了一圈。
天天要忙着查刺杀案相关的细作,还要盯着他喝药,过问他每天吃什么。
菟裘鸠不想让他再操心了。
喝完药之后,过了一会菟裘鸠勉强吃了些东西。
嬴华璋亲眼看着他吃了一点,估摸着这已经是极限便让人准备了香甜的糕点,让他饿了就吃一块。
菟裘鸠对着他摆了摆手:“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水生奚平他们都在呢,有什么事情我让他们去找你。”
嬴华璋摸了摸他的脸,虽然还有些不放心,但他手头的事情的确很多。
嬴政说要取燕丹的人头来给菟裘鸠报仇,他觉得还不够,除了燕丹之外,其他相关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嬴华璋走了之后,菟裘鸠看了看窗外,一旁的水生小心问道:“二郎,今日看什么书?”
菟裘鸠养伤的时候一直用看书来打发时间。
他听后摇了摇头,公主府里的藏书都被他看的差不多了,这年头又没有那么多书籍可看。
他想了想说道:“把我那一摞纸拿来。”
他那一摞纸就是写的小篆跟楷书的对照表,反正也没事情做,不如写写画画,要不然也太无聊了一些。
可紧接着他就发现自己想要写写画画都不可得。
这年头的书案和坐秤都是搭配跽坐的姿势设计出来的。
跽坐的姿势就是身体大部分重量都压在两条小腿上。
菟裘鸠的一条腿刚受伤,这个姿势自然不行,直接把腿伸直坐着,背后又没有依靠,凭几是需要一条胳膊搭上去做支撑的。
菟裘鸠勉强把腿伸直坐了一会,扯得伤口痛不说,另外一条腿也有点血液循环不畅。
他生气地将毛笔往笔架上一拍说道:“去跟华璋说一声,我要找个木匠来做点东西。”
他这伤还不定要养多久,连坐着写字都不行也太折磨人了一些。
不如做一套桌椅来用,反正他现在已经习惯穿长裤,华璋被他带得也开始穿长裤,不用担心座椅会暴露什么。
他说这话的时候,嬴华璋正好过来,看到他难得皱着眉头发脾气的样子颇觉有趣。
他笑着走过来问道:“别生气,想做什么让人去做来就是。”
菟裘鸠抬头看向他,心里的气也就消了,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我也不要什么稀奇玩意,应该不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