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也没啥用,他们三个都在这里跪谁也替不了谁。
一直到日落西山,随着殿内光线一点点变暗,屋子里逐渐变得黑漆漆。
因为嬴政吩咐过不许有人靠近,这就导致没有人敢来正厅点灯。
要不是正厅的门还开着,能够依稀进来几分月色,他们现在跟被关小黑屋也没什么区别。
之前菟裘鸠还觉得大门敞开,外面的护卫什么的都能看到他们在这里被罚跪有点丢人。
现在却觉得这个门开得挺好的,比起小黑屋,丢人就丢人吧。
嬴华璋看了一眼正在皱眉调整姿势的菟裘鸠,抬手揽着他的肩膀轻声说道:“累了就靠着我。”
扶苏也看了一眼菟裘鸠,他跟嬴华璋都还好,嬴政遗传下来的基因还是挺强的,至少他们两个身体都不错,然而菟裘鸠那个小身板虽然没到风一吹就跑的地步,但他还是担心对方跪一跪就又不知道养多久才能养回来。
菟裘鸠摆摆手:“不用。”
嬴政的寝室就在他们头顶,万一一个心血来潮下来看看,怕不是火上浇油哦。
而且在云中郡这大半年的时间,他的体能也算是得到了锻炼,每天忙前忙后地跑动,比在咸阳时运动量大多了。
一个晚上而已,应该能撑得住,至于明天撑不撑得住……那就看明天的吧。
唯一让菟裘鸠有些发愁的是不吃饭饿了怎么办?
好吧,饿也能忍,但是不喝水真的不可以啊。
就在他担心的时候,县令河宗辛送过来了好几个竹筒。
菟裘鸠听着竹筒里的水声一脸诧异:“你过来做什么?不要命了?”
河宗辛表情看起来比他们还像受委屈的,低声说道:“是陛下吩咐的。”
嬴政只是想惩罚他们又不是想让他们死,饭可以不送,但是水得给两口。
菟裘鸠连忙扇了扇手:“放下,快走。”
河宗辛想要说什么却也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他抹了抹眼睛起身又走了。
菟裘鸠叹气说道:“哎,他们什么都好,就是怎么这么爱哭呢?”
一个中年男人蹲在他们面前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这种事情真的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嬴华璋没说话只是打开竹筒的竹塞低声哄道:“先喝口水,少喝一点。”
菟裘鸠接过竹筒一低头忍不住疑惑地抽了抽鼻子:“嗯?这个味道……”
他说到一半没说下去,而是低头喝了一口。
嗯,竹筒里果然不是水而是奶,不知道是牛奶还是羊奶,都带着一股膻味。
不过如今这个情况,也没办法嫌弃膻味了,没有食物的情况下,这个东西的确能够补充他们身体里的能量。
尤其是牛奶还有点暖,隐隐带着一点甜,不重,喝下去很是舒服。
估计是河宗辛偷偷摸摸做的手脚,他们三个人没有声张,捧着竹筒一点点喝。
不得不说,三月份的草原比中原冷很多,哪怕还有地暖,但是在大门敞开的情况下一阵风吹来也让人忍不住抖两抖。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身体疲惫也时不时会被凉风吹得头脑清醒。
到第二天早上,阳光从外面一点点爬进来的时候,菟裘鸠觉得自己脑袋昏昏沉沉,整个人都要僵了。
他忍不住深吸口气活动了一下肩颈,在感受到阳光的温暖之后忍不住转头看了一下。
结果这一看差点把他魂都吓飞了——街上为什么跪着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