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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temo这次举办的春季大秀,是更换设计总监后的第一场,能否让百年蓝血品牌,焕发出新的生机,成败在此一举。
秀场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布置,现场的座次、采光、调度,纷纷严格地排布检查,生怕贵宾会有不满意的地方,导致不好的后果。
他们派车护送宁一卿过来的时候,Metemo大区总裁身边还跟着六个一线超模和明星。耳麦中传来调度,说客人已经往这边来了,工作人员连忙站成两排,静等片刻。白色的车辆停下,金属的对开门被人一左一右地拉开
,回廊下,出现一行人的身影。
本来还有些心不在焉的几个明星,不自觉提前站了起来。在场人的目光都落在正中央的那个女人身上。
她步伐从容优雅,身段极美,有着不经意不费力的贵气,仿佛天然如此。
总监——为这位贵客介绍在场的明星与模特,女人轻轻点头致意,眸色温和有礼,清澈明亮,似温柔的春风,平等地给予每个人被照拂的机会。
当反过来介绍宁一卿时,总监的话语就更加间简短了,只淡淡说了一句:“这位是Ning,我们的新朋友。"
众人纷纷露出礼貌微笑,并不敢多问。
他们知道宁一卿性喜安静,不愿人打扰,专门给秀场二楼的高台,设计了通透但私密性极好的丝绸屏风,围出了专门的区域。
因为二楼只有宁一卿这一位客人,丝绸屏风的设计便精巧又雅致。
从侧面上二楼时,不少的模特、影星、商界精英也在现场一楼,有人彩排,有人陪同。
其中有人偶然得幸瞥见女人侧颜,心口微震,为那格格不入又清贵温润的东方气质。
不少人悄悄询问知不知道二楼坐着的人,到底是谁,但保密工作做得太好,除了知晓是位尊贵的大人物,其他的便一概不知,四处打听也毫无头绪。
于是,那些想上前来攀龙附凤、曲意逢迎、讨好献媚的,都通通被拦在鎏金大门外。蓝乐然望了一眼下面蠢蠢欲动的人们,摇摇头,转身对宁一卿说:
"宁总,电脑已经插上电,公司的主管也都坐在会议室里,您随时可以开始主持会议。""好,你也去戴上耳机,"宁一卿单指轻敲桌面,有些心绪不宁的感觉。
这是全场的权力最核心的位置,空间即权力,她坐在这儿俯瞰众生,无人敢前来叨扰,就连投来视线也需得小心翼翼。
但今时今日,她望着现在漆黑一片的秀场,只觉得高处不胜寒。
真冷啊。
这一场秀的主题是黑暗妖鬼,以黑色蔷薇花为基底,辅以夸张的披风、兜帽和头饰,主打血.腥、暗黑、毒液、浴火。
"宁总,洛悬小姐第几个出场啊?"蓝乐然趁会议还有几分钟,小声地问了一句。侍应生体贴地递来热毛巾,女人取
下皮手套,接过毛巾,擦过几遍手,语调匀缓地说:
"倒数第二个,"她朝侍应生轻声道谢。
收回热毛巾,侍应生很快推下去,觉得女人虽然眉眼温和,但不笑的时候太过不怒自威,或许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看来Metemo的总监很赏识洛悬小姐,”蓝乐然的目光不自然停留在宁一卿微红的手上,心想这人最近洗手的强迫症又严重了。
到底谁能救救宁一卿。
"应该是的,"宁一卿微微一笑,心里泛起久违的骄傲感,笑完后的空虚又让她将注意力放回工作上。
在场的总监主编、以及专门看秀的人士都对这场时尚盛宴,抱以欣赏的态度,只有她是这般的心不在焉。
她暗自嘲笑如此不虔诚的自己,只是因为会见到洛悬,便决定碰碰运气。
满足在不打扰到洛悬的情况下,又能看到洛悬,真的好难。是她过去二十六年人生里,最难的一件事。
所以,现在她不过是换个地方处理工作,笔记本电脑插着电,戴着耳机开会,直到看见了那个人。
少女穿着如蝶茧般的黑色丝绸大衣,身后的披风隐约透着斑驳的血迹,虽然看不清脸,却让人觉得她漂亮得近乎完美。
几乎不需要分辨,宁—卿一眼就能认出洛悬,少女的台步稍显稚嫩,胜在独特的气质,阴郁恣雎犹如墙角独自生根攀爬的野春。
脆弱却坚韧,一触便燎原。
能见到洛悬的时间,仅仅只有台前短短的二十几秒,宁一卿目不转睛地看着,当这一刻像是度假。
直到那人转身离去。她感到一时的满足。再度陷入更盛大难忍的空虚。
餍足后是更加无法忍受的欲望。
当最后一位超模出来闭场后,整间秀场灯光大亮。
下面的各个人纷纷上前祝福Metemo总监,这场秀办得非常成功,媒体和同行,整个时尚界都给予了高度评价,于是秀场后的宴会即将开始。
人群中,夏之晚鼓着掌跑到洛悬身边,两人旁若无人地聊天,看得出来洛悬对于第一次上台走秀,感到非常兴奋。
原来,夏之晚一直陪在洛悬身边。
宁一卿眼中微微泛起笑意,她想
她伫立高台,远远地,也算是陪着洛悬。
曾经是有过无数机会陪着洛悬的,可她没有珍惜,她没照顾好洛悬。所以,上天收回了她的资格。
很快,秀场里的两人一起往宴会厅走去,那边香暨云影,美食美酒,有着红尘的热闹与温暖。"宁总,您不跟着过去吗?"会议结束,蓝乐然取下耳机,旁观这一幕后,轻轻问道。"太近了,会很打扰她。"
“可是,您该休息眼睛了,还有记得打两支强效抑制剂,虽然效果不大,但好歹能让您好受—点。"
"好的,乐然,"宁一卿说, "你去休息吧。"蓝乐然点点头,关上电脑,一回头发现女人又看起下个季度的项目计划书来。
二楼高台的灯光明亮,备有茶水和点心,侍应生每隔一个小时,过来添水,每次都发现女人一直在写字,
宁—卿一刻不停地思考、工作,不敢休息半分,只因一旦时间出现缝隙,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想,想洛悬在和谁说话,在对谁笑,今天夜里又会和谁度过。
理智与妒火在反复拉扯着她。
这段时间来,她倒也不觉得疼了,只是有些干涩,困在心口。
随着心脏跳动发出陈旧的噼啪声,像是星星灯在火里燃烧,像是雨滴落在墓碑,像是听见洛悬对自己说:
"请你好好生活,结婚生子。"
又一次记起自己的浅薄,不能和爱的人结婚生子,原来是这么痛苦的。
连麻木都做不到,整个人清醒得像青绿色的草甸,等待镰刀砍下,荒芜伴随钝痛发作。仿佛不断循环的程序,无休止地运行,直到耗尽能量前,也要一路执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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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一卿的房间安排在酒店的顶层套房,接近半夜十二点时,女人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去。
发.热的感觉如影随形,双眼模糊的状况下,她只能扶着墙走,眼睛不断泛出酸涩的泪,眼前明明灭灭,几乎快要完全失去视力。
短短的走廊,让她走得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推门进去,室内漆黑一团,没有任何光亮。她找出抑制剂,甜腻的樱桃味液体注.入,发.热的情况微微得到缓解。
上床时,宁一卿看不清路,撞在床边
的矮脚凳上,素白如玉的小腿,立刻起了一大片红。
顾不得腿上的疼痛,只因陷入柔软床榻的身体,体温已经急剧升高,难耐、痒意、昏沉一同袭击了她。
身体里像是源源不断产生着朦胧的水汽,潮湿馥郁,纤细光洁的双腿绞紧,企图唤醒曾经有过,关于樱桃的记忆。
那时,后颈的腺.体被咬到破损流血,她的血里都流着樱桃的味道。如此剧烈深刻,让她记忆犹新。而现今,樱桃汁液消失得无影无踪。
抑制剂渐渐起了效果,宁一卿陷入半梦半醒之间,这一夜樱桃的味道似乎比往常浓烈许多。就仿佛……身体深处还留有洛悬的热度和触感。
樱桃的气味散发,镇定发.热期的痛感与难耐,宁一卿终于沉沉睡去。
这一晚她做了很长的梦,有好有坏,梦里她和洛悬终于见到大海,瑰丽的夕阳洒在蔚蓝海面,共长天一色的美景,如登仙境。
可之后夕阳褪去,凛冰飞至,黑夜与寒冷同时来临,又看见那个悬崖,洛悬站在崖边,微笑着说
会忘记她。
她像个漂泊的幽灵,于彻夜的风雪中,滚烫到几乎融化,她拿起笔,写了很多次,想拿给洛悬,最后信上却一个字都看不清。
梦里的锥心之痛,让宁一卿从噩梦中惊醒,抑制剂失效了。其实,抑制剂对她的效果,一直就只有那区区四五个小时。
但夜晚失明的状态略有好转,眼前模糊的光斑逐渐明晰,她微微转头,重新睁开眼,想要再去拿一支抑制剂,结果看见另一侧睡着的少女。
宁一卿看到洛悬,还以为是梦。自她走后,宁一卿做过太多的梦,直到梦无可梦。
她细细地看着洛悬,少女的皮肤很白很柔软,偏暖的灯光覆在她身上,如雾般笼着少女清透阴郁的美丽脸庞。
好像并不是梦,少女皱着眉睡着,脸颊似乎还带有宿醉后的潮红。
床榻间萦绕着樱桃味的信息素,让宁一卿清楚感知到自己后颈,泛起白檀味的液体。女人那双向来淡漠疏离的眸子,此刻浸透了朦胧水汽,室内的暖黄灯光浸透她的身体。耽误的这几分钟,让她发热的症状尤为激烈起来。
发热得不到缓解,使得她的身体不断发软、酸涩,甚至瘫软,如同下坠的山果,漂浮、旋转,陷在欲.望的漩涡。
r />不太明白昨夜是怎样发生,这样美丽的误会的,宁一卿单手拢好正装衬衫,克制住自己,嫣红唇瓣紧咬,扶住床边的沙发椅,慢慢地下床,想要尽快离开。
然而,双腿刚接触到地板,便酸软地跪了下去,瓷白如玉的膝盖立刻泛起一片绯红。昨夜撞到的肌肤转为青紫色,一眼望去绯红与青紫交织出淫.靡诱人的色彩。后颈不断吐出湿漉漉的液体,宁一卿知道自己再次发热,且来势汹汹。Omega的本能让她想要留下,去纠缠、去贴合、去吮.吸、去绞紧樱桃味的人和她的指.尖。
理智却在哀求她赶快离开,女人勉强地想要重新站好,模糊的视线让她不慎打翻桌边的彩釉花瓶。
瓷器碎落一片。
这一连串的响动还是惊醒了洛悬,她一睁眼就看见女人身上的白色衬衣凌乱不已,翡翠色的袖扣散落,像是某种放纵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