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那头朝他跑过来的那头幼鹿,一样的,可爱。
在他准备开口,建议阿尔忒弥斯松开自己之前,女神似乎后知后觉意识到了方才的失态。
她一瞬间变得如同石像般僵硬,甚至忘了将他放开,回过神后,动作也是麻木、机械的。
"我,我刚刚只是......"反复斟酌着语言,阿尔忒弥斯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替自己辩护。
怪他得意忘形。
这已经超出好他给自己规定的距离了,这和之前送发带完全是两个概念。
塔纳托斯注意到了她的不自然和窘迫。
他更加坚定了“阿尔忒弥斯刚刚只是因为那头鹿没事,太过开心所以才情不自禁”的念头,相当主动、大方地表示了理解。
“我知道,因为它成功站起来了。”
带着点认真,塔纳托斯朝她看过去,“我也很感到高兴。”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命运是能被改变的。”
语气还是很平淡,没什么变化,但阿尔忒弥斯仿佛被什么烫了一下。
他突然不太敢去看少年的眼睛,只好将视线投向看向更远的深林,“……嗯。”
他仿佛
回到了那天自己刚看到塔纳托斯,在月光下第一眼看到少年的时候,目眩神迷,心脏被什么击中,怦怦而动,几欲跳出。
塔纳托斯目送那头四肢重新变得灵活起来的幼鹿奔向母鹿。
阿尔忒弥斯没有说错,这些鹿刚刚学会站立没有多久,就完全学会了如何行动,运用自己修长的四足奔跑了。
虽然和母鹿还有不小的差距。
一大三小的注视着他们,发出的散乱、却不显嘈杂的叫声,然后,朝森林深处走去。
“它们现在要去找自己的族群。”
阿尔忒弥斯没有忘记翻译,“......这些鹿非常地感激,并且喜欢你。”
“我也有一点喜欢它们。”
塔纳托斯回答她,又问,“然后呢?”
“......什么?”
“鹿已经离开了。”
少年不紧不慢地陈述某个事实,“你带我过来看是要鹿。”
他不知道阿尔忒弥斯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尽管现在的心情并不迫切,但如果阿尔忒弥斯没有其它的事,他还是打算早点回冥界去。
“......那要去看小狼吗?还是去参观那些松鼠的贮藏,还是去狩猎?”
阿尔忒弥斯不太确定地报了一长串可以现在可以做的事。"你是不是还没有见过我饲养的那几条猎犬,除了猎犬,我其实还养了鹰。"
“或者捕鱼?附近有一条非常漂亮的小溪,那里也经常会有各种动物经过。”
当然,即便是什么事都不做,就像现在这样站着,无论有没有继续他们的交谈,阿尔忒弥斯也感觉非常好。
塔纳托斯沉默地看向她。
作为象征死亡的神,按照常理,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拥有治疗其它生命的力量。
应该说,不仅仅是他,其它冥界的神也同样没有。
就算有所谓的“转换力量属性”的技巧,它实际上也很难成功,之前修普诺斯做过尝试。
不止如此,大多数的神力量也同治疗没有多少关联,而且他们通常也没有特地去掌握这门技巧的必要。
神天生就有恢复的能力,即便不幸受伤,他们的身躯,他们的神格也会自动开始修补。
他还以为阿尔忒弥斯至少会问自己。
“你......不好奇?”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没有忍住,“我是怎么治好它的。”
——死神主动治愈了一头先天不足的小鹿。
这是已发生的事实。
但说出去,恐怕不会有任何的存在相信。
除非亲眼所见。
阿尔忒弥斯不由怔忪。
他当时在担心塔纳托斯的心情,完全没有把注意力放到这件事上。
即便当时他的目光的确被吸引了。
万一,是对方勉强了自己呢......?
对上少年波澜不兴的眉眼,他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顾不得反省自己的疏忽和大意,匆忙开口:“塔纳托斯,你有没有事——?”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
“没有。”塔纳托斯摇摇头,打断了她,“我只是以为你会好奇。”
“它和我的力量完全相悖,这件事本来就很奇怪。”他解释。
治愈代表的,是生机。
而死就是死,枯寂的死。
“唔,现在是有一点。”
阿尔忒弥斯老老实实地回答,“但是你没事就好了。”
说完全不好奇是假的,他时常揣测、探究塔纳托斯,并在这个过程中一点一点加深对他的了解,还有喜欢。
不过,和最重要的这一点相比,其它都可以完全不用去在意。
“至于那种力量。”
稍加停顿,他重新组织好了语言,“等你想说,你自己就会说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