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要下船。”
塔纳托斯制止了因为莫名的敌对而愤懑不平,想要下去大干一场的船员。
“那个叫阿密科斯的国王,一定对自己的实力相当有自信,才会选择拦住我们。”
伊阿宋也站出来,拦在了已经带上头盔的同伴们面前,“这应该不是他一次这么干了,那些船包围我们的样子很熟练。”
“伊德蒙,你看看能不能对岛上的情况,还有那个国王进行占卜……占卜结果出来之前,我们不要太急着靠岸。”
塔纳托斯伸手,接住了朝自己飞过来的鹰。
然后,走到其他船员面前。
“它告诉我,国王没有武器,那些士兵将他围在中间,空出很大的一块地方。”
欧律托斯爬上了桅杆,不多时,又从上面滑下来,“我也看见了空地……假如他周围真的没有武器,他或许擅长角斗。”
“我不擅长角斗。”他举起自己的手,“如果给我兵器,我或许能战胜他。”
“我们未必要遵守他的规则。”佩琉斯说。
“不行,他的军队都在这里,不能轻举妄动。”
伊阿宋摇头,“……我们得派能擅长角斗的船员过去,战胜他。”
这样,那些船才不会继续包围他们。
他并不信那些士兵口中所谓的“尊敬”和“招待”,如果是全然友好的比试,这些船不会强行拦住阿尔戈号,逼迫他们靠岸。
“负责和他角斗的船员下去,其他的人留在船上。”
他冷静地下了命令,“战胜阿密科斯之后,不要犹豫,立刻往阿尔戈号的方向跑,其他人负责在船上接应。”
“伊德蒙,还有佩琉斯,你们把船舱里的弓,还有之前从船上拔下来的箭拿过来……还有绳索,到时候我们或许来不及放舷梯。”
“沙利叶,你盯着国王……如果我们的同伴露出颓势,无法战胜他,不要犹豫。”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让沙利叶直接在这里拉弓,瞄准在人群中的国王。
但那些围着他们的船还在,如果他们选择这么做,然后即刻离开,势必会受到阻碍。
这些船上的士兵都有弓箭,岸上的想必也是一样。
他总不可能寄希望于像之前那样,突然涌现一阵大雾,那些箭甚至射不到甲板上。
他必须要更谨慎才行。
他指挥完,走到了甲板最前方,装作不信的样子向那些士兵大喊:“真的吗?那麻烦你们带路!我们的船上可是有好几位骁勇的战士!”
他喊完,发现那些船调转了方向,不再像之前那样包围得阿尔戈号包围得那么紧了,这才低声跑去提费斯旁边嘱咐:“慢慢跟着,不要即刻靠岸,等他们最后的船超过你。”
那些船必须全部登陆、搁浅,他才能放心。
伊阿宋长长吐出一口气,不断在内心告诫自己,要冷静,冷静,勉强平复好心情,这
才重新走回自己的船员面前。
他的手心上已经全是冷汗。
“谁更擅长角斗?”
“让我下去吧。”波吕丢刻斯站出来,
抡起臂膀,
拳头挥出虎虎的劲风,“赫拉克勒斯不在船上,我的力气应该比你们都大。”
“我也一起下去,这样可以接应你。”卡斯托尔紧跟着站出来。
阿尔戈号正在逐渐靠近海岸,他们看到了柏布律刻斯的部队。
“可是……”
波吕丢刻斯迟疑。
名义上,他和卡斯托尔都是宙斯的儿子,神王变成天鹅引诱了他们的母亲,令她怀孕,生下了两枚天鹅的卵。
他和卡斯托尔从其中一枚卵中诞生,但只有他才是宙斯的儿子,卡斯托尔其实不是,哪怕他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卡斯托尔是他们父亲真正的孩子。
和他同样是宙斯孩子的,是比他们晚诞生好几年,从第二枚天鹅卵里孵出来的海伦。
“我们在上船的时候,就说好要一起出发,一起回去的。”卡斯托尔语气很是坚定,“意外,或者是死当然也是一样。”
伊阿宋相当迅速、又果断地“呸”了一口,大声道:“说什么,宙斯当然会保佑你们的……!”
塔纳托斯淡淡扫过去一眼。
“你们听我说。”
伊阿宋莫名打了个冷颤,没有在意——他觉得这是因为自己太过紧绷,精神太集中的原因,“等靠岸,你们尽可能要求国王在海边比试……总之,尽量距离阿尔戈号更近一点。”
“等船停下,除了沙利叶之外的其他人,全都回到自己掌舵的位置上,带着你们的弓。”
他将那两条粗壮的麻绳报过来,“绳子由我来放。”
伊阿宋的计划是,不管有没有战胜国王,战斗一结束,卡斯托尔和波吕丢刻斯就立刻朝阿尔戈号上跑,抓住绳子。
其他人在船上放箭接应,尽可能避免他们被那些柏布律刻斯人包围,等卡斯托尔和波吕丢刻斯抓住绳子,就丢丢掉弓箭,立刻划桨,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片海域。
伊阿宋清楚,这么做整艘阿尔戈号的风险,就几乎都集中在卡斯托尔和波吕丢刻斯身上。
但这也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稳妥的方法了。
柏布律刻斯人的军队太多,事先就以及有所准备,他们不能直接硬碰硬。
要是赫拉克勒斯在,或许会有更好的办法吧,但赫拉克勒斯现在不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