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亡魂没有半神或者一些强大的士兵,角斗士那样的资质。
哪怕现在卡戎不再那么频繁地往冥河里丢亡魂,就算没有过路费,也只是意思性让他们泡上几天,至少得在冥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才能逐渐重新找回原本的声音。
“我的意思是,她不能说话,但是她可以唱歌。”
珀瑟芬被两张肖似的脸透过来的肖似的、带着困惑、微微不解的目光弄得有点烦躁,“那种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我怎么可能问你们。”
她又不是第一天来冥界。
“……听,她又开口了。”
她让双子神保持安静。
飘忽的,几乎被冥河的水流完全掩盖的轻柔歌声响起来,身穿白袍的女性微翕着唇,目光迷散,没有任何焦距。
“是和离别有关的歌。”
珀瑟芬叹息,“宁芙们偶尔会唱这样的歌,在她们曾经喜爱的人类不再青春,走向死亡的时候。”
之所以说是偶尔,是因为珀瑟芬的记忆里,这样的宁芙并不多,她们的喜爱往往非常短暂。
“她生前应该是
() 位宁芙,人类很少会有这样的歌声,而且也不会有宁芙把自己的歌交给人类的……她们只会和同伴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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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普诺斯叹气,“对吧,小塔?”
“……珀瑟芬应该说,她作为宁芙,不太正常。”
塔纳托斯稍微能理解一点她的意思,“会唱歌,说明她有一定的神智,可是除了唱歌,她并不会回应我们。”
“没错!”
珀瑟芬大声,并狠狠瞪了一眼睡神,“她是今天刚刚到这里的,我看到卡戎载她过河了,在送西西弗斯离开的时候。”
修普诺斯还是觉得她大惊小怪,刚要伸手摸鼻子,听见某个不算陌生的名字,动作硬生生卡在了那里。
“……西、西、弗、斯?”
“对,他跑到我的宫殿里,恳求我让他上去看一眼,他的妻子没有给他建造坟墓,而是把他的尸体丢在了大街上,他想去恳求,或者说去恐吓他的妻子,让他安息。”
珀瑟芬对人类死后必须进入坟墓有一种莫名的执着,她认为地上的坟墓,和她在冥界的规划和建造相对应。
修普诺斯开始头疼。
“你……”
“你就没有想过,这是他用来从冥界逃出去的借口吗?”
珀瑟芬瞥了他一眼,“我当然是确定过他的尸体真的被妻子丢到了大街上,才会同意的。”
“他不回来怎么办?西西弗斯可是有前科。”
“喂给刻耳柏洛斯啊,你们之前不就是这样处理的吗?”珀瑟芬更加莫名,“我对他网开一面,是因为他的尸体确实需要一个归宿,当然不能成为他逃逸的理由。”
死者就应该有死者的样子。
“……万一他不回来,你最好到时候不要让我和小塔去抓。”
深深吸了口气,修普诺斯不由握紧了身侧少年的手,“我们在休息。”
“肯定是我自己去啊,他居然敢愚弄我诶。”珀瑟芬说,又问他们,“你们觉得这个宁芙怎么样?”
“她的歌声是不是很好听?”
“我的宫殿里还却一位乐者。”珀瑟芬言简意赅,“要是她之后能逐渐恢复,能够按照我的要求歌唱,我就把她带回去了。”
“应该。”
塔纳托斯仔细观察了宁芙的亡魂,或许是因为世界规则在逐渐补全,她又刚刚死去的原因,她看起来和普通人类女性没有什么区别。
这也是在珀瑟芬根据歌声推测出她的身份前,他没有辨认出眼前的虚影生前曾是亡魂的原因。
“你可以给她一点神力。”
想了想,塔纳托斯这么建议她,“不过不可以太多。”
“够吗?”珀瑟芬指尖凝聚出一小团淡绿的光芒。
“太多了。”塔纳托斯伸手,食指和拇指几乎并拢在一起,“只用这一点。”
力量给得太多,反而不会对宁芙想起生前的事有任何好处。
“多谢。”珀瑟芬大大方方挽起宁芙纤白的手臂,“等她好起来,我会邀请你,好吧,邀请你们去听歌的。”
“——邀请你是看在塔纳托斯的面子上。”
她刻意向修普诺斯强调。
可惜,她还是不够了解修普诺斯。
这种连激将法都算不上的有意贬低,伤害不了修普诺斯分毫。
修普诺斯甚至会觉得开心,因为这说明他们的感情是连其他说不上特别熟悉、亲密的神都认同的。
塔纳托斯注视着她们相携离去的背影,好像隐约在仍未间断的歌曲中听到俄耳甫斯的名字。
但宁芙的歌声太微弱,又因为微弱显得模糊。
他不确定那是不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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