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望着门边斜倚的高大身影,勉强勾起唇角,微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赫尔墨斯大人。”
爱马仕老公,对不起。
她就是去做个头发,马上……哦不,现在就回来。
开口间,温黎手腕微微用力,想要挣脱泽维尔的桎梏。
可她刚试图挣扎,手腕却反而被攥得更紧。
温黎心头一跳。
差点忘记了,她这位"地下情人"不仅一点都不懂事,还缠人得要命。
她重新转回头去看泽维尔,用眼神示意他快些松开手。
然而她用力挣扎了好几下,禁锢着她的手指却纹丝不动。
泽维尔依旧是那副泰然自若的神情。
他波澜不惊地盯着她看了一会,自始至终对她的反抗无动于衷。
良久,泽维尔才像是终于意识到身边出现了另一道身影,慢悠悠地转过脸,顺着温黎刚才着过的方向看过去。
视线与赫尔墨斯在空气中相交,他挑衅地扬了扬眉。
“哟,看不出来,你还挺宠她。”
泽维尔的唇角弧度上扬,看上去有点恶劣的坏。
"———这个时间点,你难道不该在宴会厅享受左拥右抱,美女环伺?"
赫尔墨斯脸上挂着松散的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的视线似笑非笑地掠过金发少女被泽维尔牢牢扣在掌心的手腕。
“我的宠爱,自然全部属于我的未婚妻。”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我的”两个字咬字格外清晰,带着点暖昧缱绻的意味。
泽维尔眸光微冷,良久鼻腔里挤出一声嗤笑,没有说话。
赫尔墨斯也没有再理会泽维尔。
他纯白的睫羽扫下来,视线在软塌上紧贴的两道身影上无声掠过,直起身迈过来。
“甜心,跟我走。”
赫尔墨斯稍俯身,骨节分明的五指松松扣在温黎另一只手腕上,力道不轻不重的。
厚重的长孢/顺着重力坚下来,衣袂摇曳间,一股好闻的木质香味钻入温黎鼻尖。
她下意识扬起脸看过去
。
但这是第一次,赫尔墨斯没有立即回应她的目光。
在她的角度,赫尔墨斯下颌线条锋锐清晰,颈间层层叠叠的顶链摇晃着,华丽得令人移不开视线。
他掀起眼皮,盯着泽维尔语气很平静地吐出三个字。
“放开她。”
回应他的,是泽维尔愈发收拢的力道。
赫尔墨斯色泽清浅的金眸懒散地眯起,眸底温度渐渐冷却了。
泽维尔神色懒散的靠着椅背,长腿交叠。
他指尖挑衅般轻轻点了下少女莹白的手腕,勾唇一笑。
“哦,那如果我不放呢?”
这句话掷地有声,温黎感觉腕间倏地传来一股猛力。猝不及防间,她不受控制地被泽维尔一把扯到怀中。
“哎…”金发少女发出一声惊呼。
她重心不稳,险些正面跌入泽维尔月退之间的空隙。
可另一只手却冷不丁传来力道,温柔却不容反抗地,牢牢将她的身体稳住。
浓郁的皮革木质暗香从身后悄无声息地包裹下来,温黎感觉后背覆上温暖宽阔的胸膛,侧过头望过去。
赫尔墨斯眯着眼睛,半张脸都陷落在阴影里,正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接触到她的视线,他微扯起唇角,淡金色的眼眸深邃,体贴地问了一句:“还好吗?”
温黎摇了摇头,刚要开口,游戏面板便自发闪烁了一下,跳了出来。
熟悉的光屏界面上,文字飞速滚动起来。
【赫尔墨斯的语气无波无澜,但你却听得心惊肉跳。
你连忙用余光不着痕迹地观察泽维尔的神情。
他姿态肆意地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毫不掩饰地揽着你,另一只手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你们。
可那双狭长黑寂的眼眸里,却隐约有冰冷的情绪蔓延。
混沌压抑的气息在空气中迅速而无声地氤氲开来,你有些尴尬地想要逃离,可无奈双手却被一前一后的两道身影牢牢禁锢住,动弹不得。】
最后一个句号浮现出来的瞬间,久违的选项键迫不及待地弹了出来。
【挣脱泽维尔的手,起身挽住赫尔墨斯的手臂】
【挣脱赫尔墨斯的手,顺势靠进泽维尔怀里】
【身临其境卡自选项(尊贵的人民币玩家,请愉快地自由发挥你的想象力吧~)】
好家伙,在这等着她呢。
温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挣脱泽维尔的手,起身挽住赫尔墨斯的手臂】。
泽维尔比她想象中难缠得多。
比起他,在赫尔墨斯身边,她更方便脱身。
吃一堑长一智,她今天可没有忘记按时去宠幸珀金哦。
更何况,她对泽维尔主动了那么久,也是时候让他吃一吃苦头了。
————毕竟,只有得来不易有挑战性的事物,才能获得内心最珍惜的位置。自古而来,都是这样的。
在游戏系统的作用下,这一次,温黎轻而易举地挣开了泽维尔的手。
紧接着,她飞快地从软塌上下来,在赫尔墨斯身边站定。
在这一连串的拉扯中,她的衣服不可避免地有些凌乱。
温黎条件反射地想要伸手整理抚平,可被赫尔墨斯摸在掌心的手却无论如何都抽不出来。
赫尔墨斯勾着笑,一边替她理好褶皱,一边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低下头看她:“走吧甜心,时间宝贵。”
“继续和外人浪费下去的话,我为你精心准备的早餐都要冷却了。”
温黎敏锐地察觉到,"外人"两个字一出口,泽维尔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
赫尔墨斯却似乎没有体察到他骤变的情绪,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他眸光专注而深情地凝视着她,“如果吃了冷掉的食物伤了身体,我可是会心疼的。”
说着,他便动作极尽优雅自然地牵着温黎,带着她走到落地窗旁。
那里摆着一张圆桌,桌面正中摆着一尊纯金打造而成的半.裸女神像。
窗外是无边的夜色,冰冷的水雾若有似无地附着在玻璃窗上,倒映出房间内暖融的光线。
赫尔墨斯单手拉开椅子,牵着温黎坐下,给起另一只手臂,轻描淡写地勾了勾指尖。
下一瞬,金闪闪的餐车便自发"咕噜噜"行驶了过来,恰到好处地在温黎身侧停下。
随即,
上面安静陈列着的餐盘争先恐后地飞出来,稳稳当当地落在桌面上。不多时,就围绕着温黎摆出了一个扇形的弧度。
碗碟和桌面碰撞,敲击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温黎一瞬不瞬地望着眼前正在发生的神奇一幕。
果然,无论见过多少次,她都会为魔法世界而惊叹。
温黎眼眸晶亮地看向赫尔墨斯:“谢谢赫尔墨斯大人。”
赫尔墨斯一只手撑着椅背,俯身欺近。
他单手将餐盖掀开,指尖顺势在空气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行了一个绅士礼,淡金色的瞳孔深邃而迷人:
“不客气,为了我的甜心服务,是我的荣幸。”
赫尔墨斯的声音低哑又好听,像是天边揉碎了的浓云。然后,他便站直身,懒懒散散地倚在她身侧。
没有了餐盖的遮挡,可丽饼的巧克力酱香气更加清晰地在空气中散开。
温黎迫不及待地咬下一口,唇齿留香。
简直太美味了!
乙游女主应该是不会长胖的吧?
那她现在岂不是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还有这种好事!
温黎端起手边的苹果汁,唇畔却蓦地触上一片温热。
她眨了眨眼睛,抬起眼便撞进赫尔墨斯近在咫尺的眸光中。
指腹在唇畔轻轻挖过,赫尔墨斯收回手,垂眸睨着上面沾染的巧克力酱。
温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下意识扭头去看一旁的镜子。
少女金发蓬松,卷翘的发尾随意搭在肩头,瓷白的脸上五官精致动人,但唇角却沾染了一点深褐色的巧克力酱汁。
温黎拿起一旁的餐巾,对着镜子正要擦拭唇角、余光望见赫尔墨斯的动作,却不由得怔愣了一下。
白发神明的身形被余光模糊。
他动作缓慢地抬起手,将指腹按在唇角,伸出舌尖将上面残留的巧克力酱卷入口中。
赫尔墨斯的动作很慢,眼睑慵懒地半垂着。
夜明珠的光辉映在他高大的身形上,胸口起伏的肌肉线条被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边,看上去神圣又涩情。
像是一种不需要过多言语的宣誓主权。
温黎隐约感觉到他
的目光掠过她脸颊,脸上不由得烧起来。
“味道不错。”
半晌,赫尔墨斯似笑非笑地掀起眼皮。
温黎一时间分不清他口中的这句"味道不错"究竟是在说什么。
她能够感受到两道视线都灼地落在她身上。
温黎犹豫片刻,决定沉默着装死。
似乎察觉到她沉默之中的窘迫,赫尔墨斯眸底深掩的寒意渐渐消融。
他勾起唇角,语调深情不似作伪,"难怪甜心点名想要这一道甜点,以后每天我都会为你准备。”
温黎松了一口气。
看赫尔墨斯的反应,她知道在他这里,她勉强算是蒙混过关。
可她还没开心多久,不远处就传来一道不加掩饰的冷笑。
泽维尔依旧靠在软塌上,神情却不似先前那样嚣张恣意。
宽大的黑袍色泽沉郁,更衬得他肤色冷白。
然而他的脸色却阴沉如水,一双狭长的黑眸危险地眯起。
盯着两人看了良久,泽维尔才从鼻腔里逸出一声满是嘲弄的讥笑。
他从牙关里挤出冷冰冰的两个字:“恶心。”
房间里的温度随着他吐出的这两个字瞬间降下来。
空气中传来隐隐的爆鸣声,黑色的火星四溅,仿佛下一秒便要升腾起冰冷的火焰。
赫尔墨斯若有所思地撩起眼睫,对上泽维尔不悦的眸光,挑起唇角朝他露出称得上友善的微笑。
“泽维尔,如果你也对这种味道感兴趣,不妨回去看看。”
“有时候你该自信一点,不要总是把眼光放在别人的所属物上。就像这道甜品,我想嫉妒之神的神言中,无数人都等待着这个机会为你卖命。”
他的语气带着点不正经的懒散,眸光却似刀刃般锐利,直扫过来。
“当然,要是担心你神宫中的人做不好,我也不介意尽叔叔的责任,送给你几名擅长烘焙的女仆。”
半空中无声凝集的黑焰缓缓散了。
泽维尔和赫尔墨斯对视半晌,冷不丁冷嗤一声挪开视线。
他足尖一点,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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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维尔伸了个拦腰,墨色的衣摆划过空气,掀起一阵冰冷的气流,"我走了,对你神言中的美女也没什么兴趣。”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环着手臂侧过身。
泽维尔的视线若有所指地一寸寸从温黎身上掠过,薄唇挑起一抹戏谑的弧度。
————“倒也不是完全没兴趣。”
赫尔墨斯扬了下眉梢,眼神淡下来,没有说话。
泽维尔像是恶作剧得逞一般,唇角挑起一抹顽劣的笑容,"别紧张,我又没说什么。"
他撩开衣摆转身,懒洋洋地摆了摆手,“这次真的走了。”
温黎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颀长的背影即将消失在转角处,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出声喊住他:
“等一等,泽维尔大人。”
泽维尔脚步倏然一顿。
顺着惯性脚尖蹬地,他抖开宽大的神袍,转身斜倚在墙边。
泽维尔慢悠悠瞥一眼赫尔墨斯,肩膀半耸不耸地抬了一下,语气痞气又无赖:“没办法,这次不赖我。”
赫尔墨斯唇角的笑意淡了些。
他没有理会泽维尔的挑衅,垂下眼睫望着温黎:"怎么了,甜心?"
“泽维尔大人忘记了这个。”温黎从腰间的口袋里摸出一枚胸针。
栩栩如生的斯芬克斯浮雕跃然其上,在光线掩映下,泛着冰冷的机制性光泽。
这是象征着嫉妒之神身份的胸针。
赫尔墨斯眯着眼睛,目光似是玩味,似是探究。
他盯着这枚胸针打量了半晌,这才笑开。
“甜心,看来你还有许多秘密。”
虽然在笑,赫尔墨斯的神情却辨不清喜怒。
“———这枚胸针,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迎着他审视的目光,温黎大大方方地扬起脸,半点心虚闪躲的神色都没有。
“之前我们第一次见面时,这枚胸针不小心掉落在宴会厅,最后被我捡到了。”
她眨了眨眼,神色纯良又真诚,“上次去泽维尔大人的神言中看夜明砂时,我原本想物归原主,但是走得太匆忙忘记拿。”
/>“现在正好,可以换给他啦。”
说完,温黎像是没有察觉到泽维尔身侧愈发浓郁的冷意,三两步走到他身边,将胸针平举到他眼前。
“一直拿着泽维尔大人的东西不好。”
“更何况,这样重要的东西,您应该一直在找它吧?”
少女一步一步靠近,她逆着光,圆润瓷白的脸颊被光晕模糊成柔和的剪影。
泽维尔神色晦暗不明地直直盯着温黎。
这胸针分明是她从他身上主动取走的,什么时候成了她捡来的?
他又不是赫尔墨斯那种蠢货。
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怎么可能让它有遗失的可能性。
而且,当时她不是还说……
————“既然如此,这个我就收下了。”
————“作为————我们的’定情信物’。”
既然是定情信物,现在她怎么又要用这种方式还给他。
她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