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我一定会珍惜珀金大人的这份心意,为您争光添彩的!”
“争光添彩?你想多了。”
珀金凉凉地嗤笑了一下,他将袖扣整理好,单手插在裤兜里重新看向她,“你或许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对你,根本不会抱有这么高的期待。”
说完这句话,他便没再留给少女多少胡言乱语的机会,目光飘向窗边的长裙,“时间不早了,换上它,然后跟我走。”
“换衣服?”温黎眨了眨眼,直直地盯着珀金,“在这里?”
珀金已经在一旁的躺椅上坐下,闻言不咸不淡地撩起眼皮:"有什么问题吗?"
少女逆着光,光影紧贴着她的身体穿行而过,勾勒出曼妙的轮廓。
高高盘在发顶的金色卷发被光线映得通透,泛着一些通明的橙黄,像是许多年未曾见过的朝霞。
她精致的五官被光晕模糊成一小片温柔的剪影,瓷白的脸上却爬上两团薄红,色泽鲜艳而醒目。
珀金猛然间意识到什么,唇角抿成一条平直的线,语气略有些不自在地开口:"里面有隔间,进去换。”
他扭过脸去,“我对人体艺术可没什么兴趣。”
这一次,少女却没有说出什么胆大包天的话。
/>随着他每一个字说出口,她脸颊上的红晕就更深一分。
分明是羞涩的,可是那双眼睛却自始至终注视着他。眸光明亮,像是望着自己世界里唯一的那颗星星。
珀金莫名回想起她口中读出的那句诗。
————“在它星球般的草原,我别无其他星星。”
眼睛像是被什么灼烫了一下,珀金移开视线。
他皱着眉冷声道:“你确定还要继续站在这里,浪费时间?”
少女这才像是回过神来,小声地"哦"了一下,转身将长裙从衣架上取下来抱在怀中,一路小跑着冲进了隔间。
“砰”的一声,门被关紧。
然而一道简单的房门,却并不能阻隔两个空间的声响。
珀金隐约听见窸窸窣的动静,有人小心地拉开拉链,衣衫摩掌着,似乎被一点点褪去。
发顶的盘发被解开,金色的长发落下来,发梢扫过墙面,发出极轻的闷响。
珀金面无表情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手从身侧抽了一本书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指尖却始终落在角落,一页都没有翻动。
指腹渗出的薄汗洇湿了书页,质感粗糙的纸张像是快要被融化。
“啪嗒”一声,门重新打开了。
珀金手指用力阖拢书籍,支着额角偏头望去,眸光不自觉顿住了。
纯白色的长裙严丝合缝地包裹着少女纤细的身体,露出平直的肩膀和修长的脖颈,抹胸处的蕾丝绽放出大片的玫瑰花影,一直顺着她的腰身蔓延向下,没入层层叠叠的裙摆和轻纱之中。
金色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更衬得她肤色瓷白,纯洁美丽得像是这世上最纯净的雪。
珀金喉结上下滑动,将一瞬间的惊艳克制在眼底。
他抬起眼不带什么情绪地上下将温黎打量一遍,冷淡地评价道:"还不错,但缺了点东西。"
珀金偏了偏头,示意温黎向后看,用鼻子哼出几个字:“那双鞋,换上试一试。”
温黎转身望去,在落地窗前的展示架旁,摆着一双银白色的高跟鞋。
与裙摆上如出一辙的剔透钻石几乎完全包裹了鞋身,搭配起来,走
起路时简直像是行走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华丽又梦幻。
“您对我实在太好了!”温黎走回窗边,光线洒落在身上,折射出不同的色彩和光晕。
她低头爱不释手地抚了抚裙摆,尽管镶嵌了这么多钻石,可裙子却一点都不重,轻飘飘的,几乎感受不到分量。
“今天一过,恐怕那些关于我在您的神宫中仗着宠爱偷懒的传言,一下子就会传的更凶了。”
珀金长腿交叠靠在摇椅上,注视着少女一下一下抚摸着长裙的动作。
金色的长发顺着重力垂落下来,露出她纤瘦的脊背,薄薄的纱聚拢在周围,像是含苞待放的花苞,衬得她后背愈发光洁瓷白。
她眸底的惊喜快要横溢出来,丝毫遮掩不住。
看上去很喜欢。
珀金抬了抬眉梢,不置可否:“这是流言?”
她的确什么都不做,整日享乐放纵,玩得不亦乐乎。
不过,他正好不喜欢旁人亲近,对此并不觉得厌烦。
温黎听出珀金话里的嘲弄,没再与他争辩,狡黠地吐了吐舌尖。
她弯腰想去拿那双鞋,可裙身束腰太紧,她提着裙摆试了很多次都没能成功。
系统看得着急,忍不住提醒她:【你是不是傻?蹲下拿啊!】
温黎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其实还有更好的办法哦。】
随即,她转过身看向珀金,语气焦急又有些不好意思。
“珀金大人……这条裙子实在是太紧了,我好像拿不到那双鞋。”
珀金一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动作,直到这时候才不紧不慢地吐出四个字。
“笨手笨脚。”
说完,他撩开衣摆站起身,轻而易举地拿起那双鞋。
见温黎还站在一边怔怔地望着他,他转过身斜睨她一眼:"坐下,还需要我提醒你?"
温黎双眸微微睁大:“您、您不会是要亲自帮我……”
珀金的视线掠过她月要间的系带,在她纠缠在身前的手指上略微一顿。
他冷哼了一声,面色僵硬地开口:"不然呢?等你自己折腾好,我看我们压根就不用去了。"
说
完,珀金便直接伸手按住温黎的肩膀,将她压下去。
猝不及防地坐在摇椅上,温黎重心不稳地险些随着摇椅倒下去,口中逸出一声惊呼。
“哎呀,珀金大人——”
下一瞬,她的手腕便被牢牢扣紧。
温黎抬起眼。
珀金俊美精致的脸近在咫尺。
纤长的金色睫羽,绿碧玺般的眼眸,高挺的鼻梁,流畅立体的脸扇线条,两人鼻息交叠,近得鼻尖仿佛下一秒便会触碰在一处。
他半垂着睫毛,一只手按着扶手,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肩头。
“扶好了。”
珀金破天荒地没有流露出多少讥诮的意味,只语气平淡地吐出三个字。
随即,他便低头,半跪在地毯上,伸手撩开她的裙摆。
温黎感觉微凉的指腹落在脚踝处,珀金没有多余的动作,只虚虚扶着她的小腿,另一只手拿起高跟鞋穿在她脚上。
空气在这一刻安静下来。
温黎的目光下意识追随着珀金的动作,看见他冷白修长的手指,这本该品茶看书的手,此刻却掠过她的小腿,握着她的双足。
他的眼睫半垂着,光线落在淡金色的睫羽上,像是金色的水光流淌,神情看上去专注而认真,像是在描绘什么神圣的艺术品。
【肢体亲密度+20】
紧接着,一道美妙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可攻略对象,【傲慢之神,珀金】改造度+10,当前改造度20/100】
【改造对象:傲慢之神珀金
初级目标:让他低下高贵的头颅(物理)(1/1),得到他简单的关心(1/1)(备注:神术治疗x1,赠予水晶x1,主动询问玩家做了什么x1)
中级目标(NEW):浅浅地冒犯他却没有受到惩罚(1/1)(新解锁),让他心甘情愿地屈膝跪下(1/1),尚未解锁
高级目标:尚未解锁】
一行小字缓缓浮现出来。
【真让人不敢相信,以傲慢之名堕落的神明,也有可能心甘情愿地在别人面前屈膝吗?】
温黎还记得之前让她耿耿于怀的【0.5】,抬眼看过去
。
之前“浅浅地冒犯他却没有受到惩罚”后面刺眼的数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数字[1]。
这个游戏系统还挺智能的嘛!
系统重重哼了一声:【游戏结果公开透明,请玩家不要质疑游戏系统,谢谢。】
下一刻,温黎便感觉落在脚踝处的指尖收了回去。
双脚被高跟鞋紧紧地包裹着,鞋跟落在绵软的地毯中凹陷下去。
她回过神来,发现珀金已经重新站起身来,但攥着她手腕的手却依旧没有松开。
老公真的好贴心,又帮她穿鞋,又送她改造度,还送她肢体亲密度!
察觉到她格外灼热的视线,珀金狭长的眼睛扫过来。
他动作稍微有些急地搜着她的手腕向前走了几步,在她的鞋跟从地毯中拔出来落在坚硬的地面上时,便毫不留情地松开她的手。
“看什么,走了。”
他的眸光是清冷的,耳根还未完全褪去的薄红却暴露了他并不那么平稳的内心。
温黎松开裙摆,在珀金面前转了一圈。
镶嵌着剔透钻石的薄纱飞扬起来,在墙面上拓下一大块明亮的剪影。
“珀金大人,我好看吗?”
珀金闻言下意识循着声音看过去。
少女金色的长发在空气中翩跹,明媚的光线映在她的脸上,却不及上面真挚欢欣的笑意半分。
珀金伸手扯了扯领结,喉结上下滚动一下,挪开视线。
“……马马虎虎,不算丢人。”
“只是这样而已吗?”温黎有些失望地凑过来,拉长了尾音道,“我还以为,珀金大人多少会夸我一两句呢。”
珀金神情微滞,薄唇轻启,却什么也没说。
可他耳根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热度,隐约因为她的这句话迅速地回升。
“我是开玩笑的啦。”
温黎收回落在他耳廓的视线,冷不丁笑出来。
她走到珀金的衣柜旁拿出里面唯一一件黑色的长袍,然后重新提起裙摆小步挪到珀金身边。
“珀金大人,我们走吧。”水
冰冷的夜色倾落,像是一张暗色的薄膜覆盖着整片魔
渊。
血月高悬,将混沌浑浊的天幕染上一层不详的暗红。
魔渊正中的言殿高耸着,这座曾经属于上一任魔王的言阙已经空置了近百年,反射着机制性的冷淡光泽。
一道颀长的身影包裹在黑色长袍中,缓步靠近大门。
宽大的兜帽遮挡住他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小片冷白的下巴,下颌线条锐利而清晰。
黑色的长袍随着他的走动飞掠而起,依稀露出胸口泛着金属色泽的斯芬克斯胸针。
铆钉交错的腰带上,却别着一枚看上去格格不入的黑猫胸针。
一团黑色的雾气从长袍下钻出来,轻轻在半空中绕了一个圈,厚重的大门便自动向内徐徐开启。
大厅里空无一人,只有夜明珠无声地点亮整片空间。
“泽维尔大人,我们到了。”
冰冷的正太音在大厅中回荡,泽维尔抬了抬眉梢,迈开长腿跨入厅中。
一团火苗从他宽大的兜帽中艰难地挤出来,绕着他飞了好几圈。
“泽维尔大人,泽维尔大人,今天我们能看见之前那位漂亮姐姐吗?”
叽叽喳喳的萝莉音在空旷的厅中来回震荡,几乎把房顶掀翻。
泽维尔不耐地轻啧一声,伸出一只手懒洋洋地揉了揉耳朵,浸不经心道:“谁知道呢,这恐怕只有赫尔墨斯那个家伙才会知道。
他没有感受到她的气息。
确切来说,是自从他从赫尔墨斯那里离开之后,她的气息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任凭他如何去找都探查不到一丝一毫。
泽维尔狭长的黑眸缓缓冷下去。
他可不是个傻子,当然想得到一定是赫尔墨斯做了什么手脚。
“对待长辈,直呼其名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走廊尽头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
措败欢的小火团肉眼可见地颤抖了一下,瞬间偃旗息鼓,战战兢兢地缩回泽维尔身后
黑雾团飘了回来,在泽维尔身侧一步远处停下来,正太音冷冰冰地打了个招呼。
“赫尔墨斯大人。”不远处燃起一抹幽光。
赫尔墨斯今天并没有穿平日里各式各样的长袍,换上了一身与泽维尔一般无二的
黑色长袍。
金色的狮兽纹案在衣摆滚动,他掌心漂浮着一枚夜明珠。
光线映在他额间的吊坠上,折射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微光。
赫尔墨斯似笑非笑地抬起眼。
“还有,私下议论长辈的未婚妻,也并不会彰显出你特立独行的性格,”
说到这里,他话音微微顿了顿,语气稍冷地吐出几个字,"这只会暴露你的无礼。"
泽维尔不屑地冷笑了一下,目不斜视地和他错身而过。
宴会厅内已经点了烛火,这些蜡烛都是由深海人鱼膏制成,每一寸都价值千万金,只有魔渊之主才有资格享用。
只有在这样正式的场合中,才会被点燃。
幽微的火光摇曳着,在墙面上拖拽出软榻上修长的剪影。
银发黑袍的青年懒淡地倚在软塌上,单手枕在脑后,一条长腿微屈,另一条隘舒展着,腰间佩着的细剑反射着森冷的光芒。
维克身姿笔直地守在软塌一侧,面无表情地目视着前方,看上去并没有向他行李的打算,
泽维尔瞥他一眼,姿势豪放地随意靠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翘着腿饶有兴味地打最着卡修斯剑柄上的红宝石。
“喂,怎么每次见到你,你都是在睡觉。”他手肘支在扶手上托着下巴,“魔渊比起神国,就这么无聊?”
良久,卡修斯才缓缓动了动。
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语气带着些苏醒后的慵懒和冷淡。
“……吵死了。”泽维尔耸耸肩,干脆不再开口。
他百无聊赖地伸手把小火团攥在掌心揉搓,捏成各种形状。
小火团发出一道虚弱的求救声:“泽维尔大人————饶命啊—————"
赫尔墨斯坐在长桌一侧,身后的侍立的两名女侍立即自然地上前摆好纯金打造的高脚杯,另一人为他倒了半杯酒。
房间里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前传来一阵规律的脚步声。
泽维尔手中动作一顿,小火团瞬间抓住机会挣脱束缚,一溜烟飞出好几米远,后怕地躲到角落里不出来。
“总算来了。”
他扫一
眼空空如也的掌心,不甚在意地站起身,挑了个离赫尔墨斯最远的斜对面位置坐下。
与此同时,大门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被人从外缓缓推开
房中几道身影不约而同地抬眸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