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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注意到刚才赫尔墨斯的眼神落在她身后了不短的时间。

虽然现在的赫尔墨斯和未来的赫尔墨斯有些微妙的区别。但是他们本质上的差异应该不算大。

————对于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不可能会花费任何精力和时间。

赫尔墨斯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她看不到的东西。

但她并不确定赫尔墨斯会这么简单地帮助她。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她还真是很少会怀疑赫尔墨斯拒绝她的请求。

紧接着,温黎就听见赫尔墨斯稍显冷淡的拒绝。

“就算我做得到。”他缓慢勾唇,“我又为什么要帮你?”

“我刚才可是帮了您哦。”温黎在“帮”上加了重音强调,理直气壮道。

“我也对你说了谢谢。”赫尔墨斯微笑,“不够的话,我可以再说一遍。”

温黎: “…”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再次转身要走的赫尔墨斯。

既然这样,就别怪她开大招了。

赫尔墨斯缓步走下高台。

他其实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对于周遭发生的事情也并不关心在意。

魔渊之主的位置他都尚且不在乎,更别提一个身份成谜、状态怪异的少女。

就算她性情让他觉得有些特别。

他懒得惹是生非。

这一次,金发少女没有像之前那样飘到他身边来阻拦他。也没有出声。

像是放弃了寻求他的帮助。

赫尔墨斯不置可否地垂眼。

然而下一秒,一道嘹亮且一字一顿的女声就撕裂空气,传入他耳畔。

————“但是,我可是您未来的未婚妻哦。”

赫尔墨斯脚步倏然一停。A. 未婚妻??★

温黎一脸轻快地飘在赫尔墨斯身后,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恢复自由的感觉真好。

就在她直接自爆身份之后,可能是出于"色谷欠之神对未婚妻的责任感",赫尔墨斯最终还是紧抿着薄唇走回来,一言不发地把她救了下来。

狂乱的气流自他掌心爆发,偌大而寂静的空间都几乎为止震颤。

大盛的金光之中,万千金影仿佛起伏的波涛,在巨浪之中拼凑成一柄金色的长剑。

在呼啸的气流声中,轻而易举地斩断了束缚着她的那道看不见的规

则。

温黎瞬间就觉得一身轻松,试探着朝着高台下方飘了几米远,那种灼痛感也消失了。

她自由了!可以四处走动了!

“太好了!!”

金发少女在空气中兴奋地上上下下飘动,一边移动一边旋转,裙摆散开像是一朵盛放的玫瑰花。

赫尔墨斯收敛神术,目光只在她身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瞬间,便丝毫不感兴趣地挪开。

他转而看向那条被他斩断的金丝。

它此刻彻底失去存在的意义,正在一点点地消逝。

万千光点散尽,映入赫尔墨斯眉间的金坠。他眸底情绪意味不明。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平淡地问。

“唔…”

这个问题打断了少女雀跃的欢呼。

她悬浮在半空中动作微顿,看上去稍微有点滑稽。

少女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演技也不怎么高明,当着赫尔墨斯的面流露出一种冥思苦想一般的表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恍然大悟一般认真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因为,我就是童话故事里,那个被囚禁在牢笼里等待救援的公主。”

赫尔墨斯:“……”

少女却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一瞬间的沉默,继续绘声绘色地说,"而你,就是那个解救我的王子!”

“是我的————真命天子!!”

赫尔墨斯安静了片刻。

“……说实话。”他按了下眉心,“我至少要知道,为了你得罪了什么人。”

说的也有道理。

温称认真地田老了片刻溢擎以臭地思考了万刘。

可问题是,到底得罪了谁呢?

或许是……未来的赫尔墨斯?或者爱神?

温黎也不知道这种让她离不开的禁制是谁的手笔。

这里是赫尔墨斯的梦境,但是归根到底起源来自于爱神的好梦水。

又也许谁都没有对她动手。

只不过又像是之前和珀金交换身体那样,来自于一种同出一源的神力冲撞紊乱的结果。

金发少女一改先

前活泼的样子,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纤细的眉头紧锁,看上去十分苦恼。

这是很为难?

或许他的问题太尖锐,让她不好回答。

被囚禁在这里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而且她也有可能依旧面对着威胁。——能够将她囚禁在这种地方,对方的身份也绝对不低。

会是劳伦斯吗?

赫尔墨斯垂眼,不再勉强:"算了,不方便的话就不用说了。"

温黎讶然抬眸。

她倒没什么不方便的,就是不知道这个瞎话该怎么编。

少女轻轻歪了歪头,眨着眼睛有点困惑:“您不会因此而感到困扰吗?”

“不会。”赫尔墨斯漫不经心道,“没有人有让我困扰的资格。”

温黎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赫尔墨斯年轻的时候这么狂的吗?

“那如果对方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人呢?”她故意挑衅地问。

赫尔墨斯很淡地冷笑一声:"一个废物,和很多废物,又有什么差别。"

温黎:“……?”她看着赫尔墨斯的侧脸。

青年时的神明五官已经长开,深邃的轮廓初现,但眉眼间的锋锐却比成熟之后更重。

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又像是这世上最烈的酒,丝毫不做遮掩。

……这样面无表情地用正经语气说出这么狂妄的话。也难怪魔渊之主会嫉恨他那么多年。

温黎幽幽叹了口气,不再多说,安静飘到赫尔墨斯身边跟上他。

少女的靠近掀起一阵微弱的气流。

如今神袍被他亲手脱下,赫尔墨斯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衣。

简单的黑色衬衫,领口两粒扣子没有系,随着这阵气流微微摇晃,露出清晰的锁骨。

赫尔墨斯的身体略微僵硬了一瞬间。

他不太习惯和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以这样近的距离相处。但是少女却似乎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这一次,他忍耐了一下,没有立即避开她。

神明之间的神术通常并不能共存,尤其是将一名少女囚禁在这里的神术。

赫尔墨斯原本以为,他会受到强烈的抵抗压制。但

出乎意料的,他斩断这条金丝实在太过简单。

金丝上的力量浩瀚而强大,气息却令他感觉十分熟悉。就好像是……来自于他自己。

赫尔墨斯根本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在这里囚禁了一名金发少女。他对这种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所以……难道她说的是真的。她是他未来的未婚妻?

赫尔墨斯色泽清浅的眼眸微眯,不带任何谷欠念的眼神在少女身体的每一处扫过。

的确很美。

但他真的会需要"未婚妻"这种无聊的陪伴者吗?

赫尔墨斯收回视线。

他的脚步迈得很大,也没有等别人跟上的习惯,很快就走出好几米远。

温黎看着赫尔墨斯毫不留情往前走的背影,觉得很稀奇。

她熟悉的那个爱马仕老公不是这样的!

他那么体贴那么有绅士风度,会特意为了她放慢脚步,要么牵着她,要么揽着她。总之,绝对不会让她有这种被抛下的感觉的!

她这是来梦境里参加变形记的吗?

“等等我!”少女声音很软,但语气却不怎么好,蕴着点不满的抱怨。

赫尔墨斯还未落地的鞋面微微停顿。

他收回脚步转回身,看见金发少女远远飘在距离他几米远的地方,一脸幽忽地盯着他。

他是真的不擅长和女人打交道。

“抱歉,有点太快了。”赫尔墨斯开始感觉到有点头痛。

但他薄唇微抿。还是耐着性子缩小了步伐,“现在这样呢,跟得上吗?”

如果她没有说谎的话,被未婚妻亲近理所应当。只是,他还不太适应。

少女扭过头重重哼了一声,但身体却很诚实地飘了过来。似乎是原谅他了。

温黎重新贴到赫尔墨斯身边,欣赏他少有的正经表情。

她感觉得到,自从她靠近了他,他清晰分明的下颌线便愈发明显——不自觉紧绷起来。

好一个没经过调教的大直男。

但是这是色谷欠之神的天赋技能吗?温黎稍微有点耳根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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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忍无可忍地上线。

【那是你的问题,谢谢。】

“怎么了。”

金发少女心不在焉地出着神,动作也慢慢悠悠的。

赫尔黑斯压下心床那一点不耐,信下脚步赫小玉斯压下心底那一点不耐,停下脚步。

他转过身:“这么慢也跟不上吗?”

“嗯?哦,当然不是。”温黎回过神,轻盈地瞬息间飘到赫尔墨斯身边。

“终于可以出去转一转了,每天憋在你的神言里好闷哦赫尔墨斯大人。”

金发少女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仿佛整个人都从发霉重新焕发新生一般,兴致勃勃问,"今天我们去哪?”

与她愉悦的反应截然不同,赫尔墨斯的神情很平静。

“看望露西娅。”他抬眼。

啊,露西娅。

那个漂亮明快的少女在脑海里闪回。

温黎突然意识到,自从上一次分别,她就再也没有见过赫尔墨斯这位有故事的妹妹。

她没见到过,赫尔墨斯自然也没见到过。

跟着赫尔墨斯回到这座熟悉的神宫中之后,温黎便直接冲到了赫尔墨斯的卧室往那张柔软的床上扑。

————然后意料之中地扑了个空。

但温黎并不失望。

在之前那个地方待了那么久,她现在需要一个熟悉的舒适的环境。就算只能看看也好过看都看不到。

赫尔墨斯散漫倚在门边,看着少女在他的房间里撒欢。

然后听着她时不时一句"啊这个摆件我从来没有见过诶" "这个这个现在一直摆在我的梳妆台上呢"。

她姿态熟稔,一路驾轻就熟,看上去比他还像是这座神宫的主人。

心底最后那一丁点疑虑也不得不在这种状况下被打碎了。

赫尔墨斯脸色古怪。她竟然真的是他的未婚妻。

不然他没办法解释,她为什么会对他神宫中的一切都这么熟悉。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旁人进入他私人领地的人。

这座神宫的大门从不对外人敞开,就连露西娅和劳伦斯

都只偶尔来过零星几次。而且他们向来最多只会止步在宴会厅。

确认这一点之后,赫尔墨斯便直接离开。

既然她对这里如此熟悉,那她应该能照顾好自己。

发泄了很久精力之后,温黎再次抬起头时,便只看见空空如也的门口。

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赫尔墨斯就这样把她丢下了?!

起初温黎还有点不敢相信,但是随着她好几天都没见到赫尔墨斯的身影,她才终于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好啊,自从穿越到游戏世界里来,她经历过威胁杀机,但偏偏还没有被无视过。

————尤其无视她的对象,还是对她最大方细腻的赫尔墨斯。

温黎原本打算主动去他面前刷点存在感,但没想到就算她压根找不到他。

和成熟后整日只需要情懒躺在沙发上品酒作画不同,青年时的赫尔墨斯十分忙碌。

劳伦斯总会将最困难最危险的事务一并丢给他,然后微笑着用一句信任做结尾。

与未来懒散迷人的气息不同,现在赫尔墨斯身上永远带着魔渊最寒凉的晨露。还有最腐朽的血腥气。

期间也有不少追随着他的神明来到神宫门前。

有人求他再争取,也有人困惑问他究竟为什么放弃,无一例外都被拦下。

算算时间,应该也过去了将近半年。

这却是温黎第一次再次和赫尔墨斯打照面。

发现他的瞬间,她就贴了过去,然后死缠烂打着要跟着他一起出去。

夜色凄冷,无垠的黑暗之中,血月的光辉在整片土地上拖拽出一层朦胧的绯色。

风吹动赫尔墨斯的神袍,象征着色谷欠之神身份的狮鹫兽图案在风中滚动。它本就狰狞的巨口仿佛张开,要将周遭的黑暗吞噬。

这时候他竟然是每日神袍不离身的。温黎跟在赫尔墨斯身后不远处,略微有点意外。

总算要见到那位神秘的妹妹了。还真是有点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