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形象改造后,黑泽阵继续做自己的工作,本来这个任务安排了六个孩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五个孩子到现在都没有来。
“没人来呢。”小镜花说。
“他们不会来。”黑泽阵如是道。
黑泽阵的报复行为虽然没有证据指向他,但孩子们都知道那些遭受意外的孩子都得罪过黑泽阵,冷血这个标签理所当然的贴在他身上,没有人愿意和坏孩子在一起,哪怕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人欺一人是欺凌,十人欺一人亦是,万人欺一人却成了正义。
在这种条件压抑恶劣的地方,人需要一个情绪的发泄口,一个正当的能够让他们没有心理负担发泄的沙包,因此在最开始,不合群且会反抗、性子烈得像是满身刺的黑泽阵便成为了这个发泄口。
欺凌黑泽阵,他们不会有任何的愧疚,毕竟黑泽阵就是个天生的坏种,又恶又坏,他被欺负都是活该的。
但黑泽阵的刺锋利扎人程度远超他们想象,黑泽阵的反抗更是让他们始料未及。
这里的大人在刻意将孩子们往恶的方面不断引导,黑泽阵早早察觉到这一点,他本以为自己是逃不开这泥潭,但有了小镜花后,他便知晓自己有了离开的资本。
小镜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飞到篮子的把手上,帮黑泽阵拉篮子,使劲到哼唧。
故意把篮子里的那些被子做了些手脚后堆得分外扎实的黑泽阵看着仿佛头发丝都在用力的守护甜心,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
“真弱。”黑泽阵说。
“毕竟我这么小。”小镜花点点头。
他们两个在一起才能发挥出那样的力量,分作两者便没有了那般神通。
黑泽阵没有再吭声,更没有要和小镜花再形象改造的意思,在他看来这种小事使用那种力量简直是杀鸡用牛刀,不值得。
虽然这种情况下的守护甜心不能给他提供任何助力,力气小得微乎其微,但黑泽阵不介意,因为这是他的守护甜心,她只要在需要她的时候不掉链子就可以了。
“白费力气,回来。”黑泽阵
嗤笑一声说,“我自己一个人就够了。”
小镜花闷闷不乐地飞回到黑泽阵身边,一如还在守护蛋里那样坐在了他肩上,黑泽阵淡淡垂眸,独自将第一个篮子拖到了目标地点,剩下的被子则是按照一个篮子里叠10张的数量放,安排明确且利落地独自完成了任务。
“是恶作剧呢,阵酱。”小镜花晃着小脚。
“嗯。”对小镜花的话,黑泽阵脸上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拿出口袋里的水果糖,吃了一颗,然后把另一颗就像是封口费一样的随手递给了小镜花。
小镜花开心地双手捧着水果糖开始与之斗争。
见状,黑泽阵开口道:“你可以吃东西?”
“嗯。”吃到甜食的小镜花身上开始冒起了粉红色的小花花,看得见她的人但凡不瞎都知道她一定是喜欢吃甜食的。
黑泽阵“哦”了一声又道:“别吃到我身上。”
“嗯!”小镜花忙不迭点点头。
黑泽阵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日历,似乎是在想什么,虽然他对此并不抱有什么期待,但万一呢?
“喂。”银发男孩突然出声。
“阵酱?”
“我生日的时候给你吃世界上最好吃的草莓挞,到时候能算是‘时机成熟’了吧。”黑泽阵记得那个草莓挞似乎是被叫做‘天使的微笑’。
“……很好吃的话。”他的守护甜心在片刻的静默后给予了通过的回答。
黑泽阵把自己的被子铺好的时候,有孩子从篮子里拿被子的时候太用力,不知道是不是被子扯在了一起,里面的被子都一起被扯开脱了线,棉絮都掉了出来,如果不自己缝好的话,那么接下来的日子就要挨冻了。
“大成功呢。”小镜花点点头。
“嗯。”黑泽阵也点点头,不枉他那么耐心地用裁纸刀一点点割开缝线做好的布置。
那些孩子即便知道是他做的,也不敢告发他,因为他们偷懒了,没有去做院长布置的任务。
说得少做得多且做得好的黑泽阵虽然被关禁闭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他绝对是院长最关注的那个孩子。
在小镜花的帮助下,黑泽阵很快就逮住了那个从四楼往他头上丢花盆的
人,在发现并通过观察确认对方的确有轻微的幽闭恐惧症后黑泽阵直接把人给关进了杂物间。
这一关就是一整夜,等人被朋友发现找出来,整个人都已经被吓傻了,颤颤巍巍说不出话来。
自此那孩子看见远远出现在视野里的黑泽阵就控制不住颤抖,看见黑泽阵便联想到这个人在那天夜里背着光缓缓关上门的画面,那双幽幽的绿眸充满冰冷的恶念凝视着他,就像是以恐惧为食的恶魔一般。
明明那个时候他被击倒在地,意识逐渐昏沉过去,可那一幕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求生欲似乎在那一刻让他清醒了一瞬,警告着他,黑泽阵所释放出的杀意是真实的,这个银发的男孩真的会杀人。
明知黑泽阵睚眦必报,为什么这些孩子还敢招惹他?还不就是欺负他孤身一人。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黑泽阵多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帮手,这个小帮手藏得很深,静悄悄地注视着他们,而把那个孩子引进杂物室并击昏过去的也正是那个不知名的帮手。
黑泽阵那天缓缓关上门为了给小镜花飞出来的时间,却不想这个画面却带给了对方比幽闭恐惧症还有来得深重的心理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