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自高宗以来，倭寇骚乱，海面不靖，商运受阻。如今，我大魏有归德大将军这等人才，儿臣斗胆提议，增加军饷，令归德大将军募充军队，让清江督造船厂派出大量战船，趁倭国内乱之际对其本土九州发起攻击。”

凌霄殿内，太子拂去衣袍，屈膝跪地，恭敬地向蛰伏在道舍中的人请示。

自从二十八年周衡扫平倭寇以来，太子便在军队中替周衡上下运作，有东宫作为靠山，周衡才能以庶族的身份飞速晋升为从三品归德将军，兼任福建总兵。

周衡也的确争气，“扫平倭寇”、“鸳鸯阵”等几项紫色成就大大提高了太子党在朝堂的影响力，如今无人不知，河东周郎乃朝堂新贵，明牌的太子党。

眼下，太子正在垂拱帝面前为周衡出兵倭国争取更多的军饷和战船。

自一废以来，太子在垂拱帝面前愈发恭敬，比起往日的肆无忌惮，可谓是小心谨慎，不敢再有丝毫僭越之处。

太子垂首又道：“除此之外，儿臣提议重开海禁，打通海面货商之路，严厉处罚东南沿海与倭寇进行武.装勾结的地方豪族，让朝廷掌管丝绸茶叶瓷器的出口贸易，充盈国库。”

谈起此事，太子凤眸中闪过狠戾之色。

东南沿海和倭国进行武.装勾结的就是朝堂上的崔家，崔氏家族的势力在会稽郡盘错节，江南就是他齐王党的钱袋子，若不是崔家私开海禁谋取私利，齐王党拿来的钱财收买人情与东宫相争？

扳倒崔家，就等于砍掉齐王党的一条臂膀。

而眼下正是一个好机会，太子陈述完毕后，坐在道舍中的垂拱帝久久不言。

朔风吹入殿，凌霄殿中的三清铃悠然响起，殿中坐着一尊偌大的鎏金三足加盖的铜炉，炉盖上按八卦图像镂着空，从镂空处不断向外氤氲出淡淡的降真香。

凌霄殿四方立有四根大柱，左右两柱间摆着一条紫檀木长案，案上置有一面八卦镜，长案正上方的墙中央挂着一幅素白的中堂，上写：

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馀说，云在青霄水在瓶。【1】

凌霄殿是垂拱

帝平时炼道修玄的丹房，亦是他平日处理政务的起居室。眼下，垂拱帝正蛰伏在他的道舍中，隔着重重纱幔，太子看不清他父皇的神情。

见垂拱帝良久不言，太子额角不受控地渗出冷汗。素来骄矜跋扈的太子也只有在他父皇面前才会显露出弱势的一面。

玄宗晚年昏聩，导致民怨四起，权臣谋反，胡人入侵，魏失其鹿，群雄竞逐，攻战杀伐连年不断，大魏百年基业险些毁于一旦。

而就是在这危急存亡之秋，汝阳王曾孙姜道成与“白鹿洞四君子”携手，共同拯救社稷于危难，最后以小宗代大宗，可见其雄智。

及至晚年，垂拱帝即便沉迷于丹术，朝堂依旧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别看崔氏跋扈，但垂拱帝未尝没有纵容姑息的意思，正所谓“欲先取之，必先与之；欲先擒之，必先纵之。”

崔维不过是垂拱帝控制中央政府运转的一个合适的人选，崔家贪得越多，越是嚣张跋扈，日后处理起来便越是名正言顺，毕竟猪崽总是要养肥后再宰杀嘛。

但垂拱帝的心思太子是捉摸不透的，一废太子之事实在让他心有余悸，宗人府的几个月的监.禁生涯让他看透世间百态，不能登基的皇太子的下场可想而知。

太子心中忐忑不安，沉默间，他忽然灵机一动，尝试点看他父皇的面板。

【姓名：姜道成。】

【人物简介：汝阳王曾孙，公元763年登基，年号垂拱，是为中兴之主。玄宗晚年，包括姜道成在内的“白鹿洞四君子”起誓，定要驱逐鞑虏，还天下海晏河清——】

【警告！警告！你的行为超越权限，请及时停止！】

还没等太子看完，系统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声，刺耳的声音让太子大脑传来尖锐的刺痛，他身子一晃，险些跪立不稳。

太子捂着额头，神情痛苦，心道：该死的，这是怎么回事？

“朱雀，你这是怎么了？”

垂拱帝也察觉太子的不对劲，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到底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就算因为一废之事两人渐生隔阂，父子之间的情分也不是寻常人家能比拟的。

听到父皇唤他乳名，太子眼眶一热，想起昔日父子情深的种种，又想起父皇一废太子时的无情，忍不住哽咽道

：“儿臣无事，不过今日挂念沿海军情，一时寝食难安……”

太子尤在哽咽，垂拱帝却幽幽道：“朕看你是挂念沿海的某个人吧……”

说啥大实话呢……

所谓知子莫若父，太子哽咽声一顿，却是死活不敢，也不能承认，叩首反驳道：“父皇此番便是冤枉儿臣了，自二十六年以来，狎戏户奴之事儿臣是万万不敢再犯，归德大将军乃忠义之士，儿臣万不敢做出糟蹋忠臣的行为。”

垂拱帝是个重度崆峒人士，平生最厌恶龙阳之好，不仅明令禁止豢养娈童，凡有逛象姑馆的官员，一律革职查办。

他崆峒恐得明明白白，太子却十分喜好耕耘盐碱地，令垂拱帝十分头疼，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好将太子身边的人处理掉一批又一批。

太子心中后怕：还好他克制住他自己，没真的和周郎做下那等事，若是被父皇知道，周郎怕是……

想起乐童如意的惨状，太子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从来不把那些娈宠当回事，没了下一个更好，但平生却第一次害怕失去一个人，这让他心中漾起不平静的波澜。

听他言之凿凿，垂拱帝似是信了，朝太子招手道：“我儿走近些，让父皇好生看看你。”

太子起身穿过重重叠叠的帐幕来到道舍中，如往日一般伏在他父皇膝上，垂拱帝爱怜地抚摸着太子乌浓的鬓发，柔声道：“转眼间，我儿已近而立之年，朕还记得你出生时被朕抱在怀里，就一只小狸奴大小，朕生怕你养不活……”

垂拱帝缓缓诉说太子童年的事，两人真情流露，又念及一废太子时的惨状，父子俩抱头痛哭起来。

太子边哭边想：也罢，等父皇驾崩后他再和周郎再续情缘，他实在舍不得周郎啊。

好一个带孝子。

【你与父皇互诉衷肠，父子和好如初，垂拱帝好感上升20，亲密度上升20。注：亲密度已达上限，请不要做出本系统允许，但晋.江绝对不允许的乱x行为。】

太子被系统温馨提示哽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又看到这垃圾系统的字幕继续显示：

【垂拱二十八年，太子与垂拱帝和好如初，父子互诉情肠，难舍难分。太子跪而吮上乳，号久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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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垃圾系统，毁我清誉！

“我的儿，你怎么了？”

垂拱帝见怀中的太子神情僵硬住，疑惑问道。

太子勉强挤出笑容道：“没什么，只是好久不曾和父皇这般亲密，儿臣有些不好意思……”

垂拱帝笑道：“这有啥不好意思的。”

没等太子缓口气，又听到他父皇继续道：“你出生时就和只小猫一样弱，朕担心你养不活，把你裹入里衣保暖。有一次你估计是饿了，就吮吸朕的……”

“我的儿！你怎么了！别吓父皇！”

***

垂拱二十九年春，周衡横扫倭国，攻下九州岛，得胜班师。

【你解锁金色成就“梦远九州”。你的统御+10，威望+20，请查收新皮肤。】

【你第一次解锁金色成就，你的天赋词“海水难量”转换为“不世之才”，所有正面属性上限+10。】

由于同时解锁金色词条和成就，周衡的紫色人物卡边缘上也浮现出一层金色的纹路，离完全转换为金色只有一步之遥。

【垂拱二十九年春，你击溃倭寇，攻打至倭国本土九州，倭国不敌，愿俯首称臣，为大魏朝贡国，垂拱帝指派奈良天皇为附属国国主。由于你立功至伟，你被授予正二品辅国大将军一职。】

【同时，你搜集到齐王舅舅崔维以及东南沿海世家私开海运，贪污国库钱粮一事。你打算在封赏当日告状崔氏卖国求财，助太子扳倒崔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