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刘彻顿了一瞬,装似无意的伸手抚平小孩儿衣角,再摁了摁满头呆毛,将人交还给卫青:“此事到此为止,不可外传。”
卫青:“……是,臣明白。”
刘彻画蛇添足:“吾与无忧,相谈甚欢。”
众人:“……啊哈哈哈,陛下说的对。”
刘彻大约知道,跟这家人解释不清楚了,索性也不强求,径直换个话题,叫卫青带自己逛逛长平侯府。
这意思是要说悄悄话,不叫人跟着。
阳信公主很上道的扯了个由头,带着小子们回避内宅。院内,早有舍人新备了糕饼果子来充饥,一顿饭被卫无忧搅得天翻地覆,谁也没吃饱,顿时都埋头苦吃起来。
阳信这时候也不拘着他们,端起杏皮茶小口饮啜,等糕饼都用的差不多了,放下茶盏,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卫家从大公子卫伉,到三公子卫登,顿时都一个激灵挺直了脊背,连嘴里的桃子杏儿都不敢咀嚼了。
偏偏卫无忧小盆友还要吮吸手指,吸溜完了,对着他阿母发出一声甜滋滋的“mua”。
搞得阳信哭笑不得,拿这软硬不吃的滚刀肉没办法。
阳信公主放缓了神色,叹一口气:“就和陛下待一阵,搞成这副样子,定是你又行事出格了。”
卫无忧歪头:?
出格的不是刘彻吗?那么大一个离谱的刘彻,阿母没看到?
当然,这话小卫同学可不敢说出口,只好委屈巴巴望着他阿母卖萌,试图萌混过关。
阳信一瞧儿子这副可怜流浪小狗的样子,心顿时软了,挥挥手道:“罢了,怜月,带四公子下去梳洗一番,瞧这可怜见的。”
阳信有洁癖,她说梳洗,那基本就得从头到脚泡在澡盆子里洗一遍。
卫无忧见好就收,连忙跟着怜月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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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卫青刚送刘彻离去,一穿过连廊,就撞上了洗完澡澡神清气爽的小儿子。
卫仲卿嘿嘿一笑,快走两步上前,高高举起卫无忧:“诶哟,让阿父瞧瞧,方才让陛下牵着,伤着那处没有?”
卫无忧顿时挥舞着四蹄就想逃跑。
古人真是……
为何总是过分关注男孩儿的小兄弟?难道除了那玩意他就没什么好惦记的吗?
卫青看儿子滑得像个泥鳅,再这么蹦哒下去,万一摔了可不得了,连忙安抚道:“好好好,阿父不看了,咱们无忧长大了知道害臊了。”
卫无忧气鼓鼓的,像个小河豚看着他爹:“阿父!我说过了,咱们是平等的,你再如此,我便不理你了。”
这话杀伤力可比得上匈奴来袭。
卫青登时反驳:“那可不行。阿父知晓了,方才都是担忧你。”
瞧着儿子再无异议,卫青又试探:“听陛下说,要将正在胶西任职的董相调回来,给你蒙学。”
卫无忧还不清楚这事儿有多牛掰,晃晃小脑袋:“是的吧,若是学得好,老董也能开出事业第二春。到时候他办个学校,儿子就是他的活字招牌,把这些公卿勋贵家的小公子们全都好好收拾一顿……”
“等等等等,”卫青越听越不对劲,“后面这些都跟陛下说过了?还是你自己的打算?”
卫无忧:“嘻嘻~”
卫青:“……”明白了,这小子憋着坏搞一出大的。
他张了张口,又不愿意放过这个解救董仲舒的机会。
当今陛下的脾性,他也算是有些了解,董相的天人感应是踩了大雷,怕是难有旁的机遇了。
也罢,以董相之才,还能带不了满朝文武的子侄?大汉如今多少朝臣都是受了他的恩惠点拨。
左右不过是读书的苦,问题应当不大。
乐观主义的卫大将军很快就倒向幼子的阵营,他拍了拍儿子肉墩墩的屁股,畅笑着分享一桩好事儿:“今日你献上这二法,陛下已有意,今秋囤好军资,冬日走朔方城再攻匈奴人。到时候,阿父跟你表兄,一并上战场!”
卫无忧傻眼了,没想到自己这一出献策,竟然提前了来年的战争。
小家伙紧张兮兮问:“表哥?阿父是说……霍去
病。”
卫青笑:“除了他,还能有哪个日日嚷着上阵杀敌。听陛下说,这小子早就憋不住了。”
卫小忧:“……”
不愧是嗜战如命,比恐怖.分子更像恐怖.分子的霍去病。
真有你的。